也是这个时候 , 他才意识到一旦花蕊晓得了他 与花蕾上了床 , 他再如何面对这个对他情意绵绵的女人 。他想去想来 , 唯一 的办法只 有封住花蕾的口 , 她需要什么 , 尽量满足她 , 以免一旦捅穿了 ,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也幻想着在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中游戏 , 享受着她们那百般妩媚的情意 。但是 ,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在玩火 , 这把火后来差一点点着了荣恩堂药坊 , 将他一家几代人的 梦想化成灰烬。
主意打定以后 , 真泉柏睁开了眼睛 , 转过头看了一 眼花蕾 , 笑了笑 , 问花蕾后不 后悔 。花蕾仍然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泉柏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洁的臂膀 , 轻轻对她说: "你以后有么事尽管对我说 , 要么东西尽量开口 , 我只要办得到。" 花蕾要的就是他的 这一句话 , 心内不禁一喜 。但是 , 她马上又镇定下来 , 告诫自己好事不要忙 , 慢慢来。 她对真泉柏淡淡一笑说 , 有么事呢? 有事做有饭吃就行了 。再说你对我这么好 , 一次 就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 知足了 。真泉柏淡淡一笑说: " 这算什么叫呢? 在荣恩堂那地 方 , 这些都是小钱 。以后等制药厂做起来了 , 日进斗金 , 你花都花不完。"
花蕾认真地听着真泉柏的话 , 晓得他说的是真话 。只不过 , 这句话他也对她的姐姐说过 , 她却不知道 。花蕾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 轻轻摩着 , 将嘴贴着他的耳朵 , 轻轻 说了句: " 我爱你。" 真泉柏弄不清楚她这是一句真话还是假话 , 在这个肌肤相亲的时 刻 , 他宁愿相信她的这句话是真的 , 伸过手去 , 紧紧抱着她 , 亲了亲她的脸。
他们就这样缠绵着 , 不知不觉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视机里没有了人影 , 也没有了 声音 。花蕾起身来按下了床头柜上的电视开关 , 关了电视 , 房内就 下照在他们脸上 的淡黄床头灯了 。真泉柏看了看手表 , 说了句不早了 , 打算起来回自己的房里去休息。 花蕾嘟起嘴 , 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 , 不让他走 。真泉柏有些动情地亲了亲她的脸 , 轻 轻搂着她 。花蕾将头靠在真泉柏的怀里 , 好半天没有动 , 其实她的脑子一直没有闲着 , 离天亮的时候越近了 , 她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 她要说的话到现在还没有说 , 等他走了 , 也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说了 。过了一会 , 她又亲了亲真泉柏 , 抬起头来叹了一 口气 , 装着忧心仲仲的样子说: " 我有一件事不晓得该不该说。" 真泉柏见她有话要说 , 连忙 笑着叫她有么话直说 。花蕾这才把她心里装了这么久的话像诉苦一样倒了出来 , 心突 然松了许多。
真泉柏见花蕾说的是这件事 , 一笑说 , 这件小事还要说呀 。他又想了想说 , 孝荣 不是我说他坏话 , 看到他五大三粗 , 脑子不行 , 做药材这一行确实能赚钱 , 那不是他 做的事 , 弄不好还要亏本 。他只能做点直码头的事 , 稍微灵活一点他吃不消 。他又想了想 , 伸手摸着花蕾那浑圆的奶子说 , 你何必走这个弯路呢? 要赚钱还不容易 , 进药材我签单子就能到财务上领钱 。他又亲了花蕾一 口 , 就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 花蕾的脸也慢慢有了开心的笑容 , 等他说完了 , 她一用劲又将他翻在了自己的身上 , 紧紧抱着他 , 分开腿 , 又让他出了一身汗 , 瘫了下来 , 到天快亮了才让他轻轻出了门。第二天吃了午饭以后 , 真泉柏到设计院拿到了图纸 , 一路上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又到了乡镇换届的时候了 , 这一次到马鞍塘乡政府来任书记 、乡长的是两个年轻人 , 都刚过三十岁 。书记朱六宿比乡长文治还小两岁。据说他们一到任的时候便给全乡老百姓来了一个下马威 , 他们亲自带人 , 先是为计划生育工作拆了拿不出钱来罚款的两个超生户的房子 , 连墙根都挖了 , 公开吼着说老子连窝都给你扒了 , 看你还到么地方去快活 。然后在收摊派任务时 , 将一个叫唐开善的五十多岁农民全年收人的粮食都拖走了 , 还抵不了他家的任务 , 朱六宿一挥手 , 叫同去的人牵走唐开善的牛抵任务。牛是农家的命根子 , 唐开善拉住牛死死不放, 朱六宿又一挥手 , 吼了一个 " 打” 字 , 唐开善被打得跪在他面前 , 放了牛绳他才洋洋得意地走了。
朱六宿和文治的这两板斧砍得全乡老百姓怨声载道 , 不久,《 法制日报》 驻湖北记者站的一位记者得知了这件事 , 赶到马鞍塘乡来做了采访 。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朱六宿 , 叫他注意点 , 他一扬头说: "怕他个球 , 在这个地方老子是皇帝 , 他一个鸡巴记者把老子有么法?” 仍然成日耀武扬威 , 不可一世 。哪晓得他的官瘾还没有过足 , 就被这个记者的一篇文章弄得丢了官不说 , 还差一点开除了党籍 , 这就是俗话说的不晓得天有几多高 , 地有几多厚。有一点权威就欺压百姓的芝麻官大有人在 , 他们根本不晓得 "道德” 两个字是为官为人的根本 , 你要想把官做长 , 把命活长 , 都得靠这两个字 , 如 果你不认得这两个字 , 做再大的官日子也长不了 , 天大的本事你的命也长不了 , 不信 你试。
荣恩堂药坊是马鞍塘乡政府的经济支柱 , 其他乡办企业都被市场冲垮了架 , 荣恩 堂药坊一年上交的二十万元管理费就是维持乡政府日常开支的来源 , 原来历届乡政府 领导精打细算地用 , 日子也还过得松松爽爽 , 他们也为药坊的发展到处奔波 , 希望保 住这块名扬天下的牌匾 , 也保住他们的财源 , 因为药坊在这个地方 , 五湖四海来的病人给这个地方带来的利益不仅盘活了周家铺 , 也盘活了当地的税源 。但是 , 朱六宿和文治在把全乡的老百姓整得服服帖帖以后 , 他们发现荣恩堂一年交二十万少了 , 不够他们坐车子"喝酒和往上爬的开支 , 这些开支他们预算了一下, 一年得要八十万 , 这八十万就得从荣恩堂下刀重新开口放血。因此 , 他们商量以后 , 准备接下来把荣恩堂药坊整服帖。往日被杨长利和金昌松一伙弄得就不安宁的荣恩堂 , 不久便巨浪滔天了 , 这浪头比任何时候的浪头都大 , 不是真常恩一家几代人积善积德上百年 , 差一点连那座玉雕大门楼的墙根也冲得连渣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