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雪竟一下子愣住了,旋即雷击了一般的跳脚走开躲到了一边去,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二过老胡论兄弟,我跟他们四个小的论朋友,你们这倒好,跟老子论祖爷徒孙!乱了,全乱了!我要是受了你们的这个头,以后,还怎么玩??!我不管,咱们还是各论各的——你们那个狗屁五门的规矩,管不住我,我也不想说自己是五门中人,这样,行不行??!”
地上的几个人相视一笑,蓝雀儿打趣道:“你说了的,自然算!我师伯师父他们,估计都不敢说个“不”字,嘿嘿。”
杨楚也笑了起来,“雀儿这次说的,确实让人无可反驳。”
“那还不都赶紧爬起来?!一个小丫头都比你们想得通透!都他娘什么年代了,早不兴磕头作揖那一套了!你们再磕,我就只能磕还给你们了!哈哈哈。”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俱都被公良雪竟这一番话逗得笑了起来。
胡友良仍旧是有些不可置信,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样说,你不是已经,几百岁了……”
公良雪竟笑道:“可不是嘛,我就是浪费了几百年的粮食,狗屁作用没有……”
“那当年我们相识之时……你怎么,是个,年轻人的模样??难道祖师你,会法术??!”
“我?会法术??我要会法术,能混得连饭都吃不上吗……我这是每六十年一次,到日子了,唉……一两句话说不清啊。管他皮囊怎样,灵魂有趣如初,不就行了吗?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起来。
陈一旦走过去,一边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长须,一边咂嘴道:“啧啧啧,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你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一个好好的小白脸,怎么眨眼就成了个老头儿……”
公良雪竟翻了他一眼,笑道:“你将来也要变成这个德性,有什么可惊讶的??”
陈一旦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本身比你俊俏很多,变成个老头儿也肯定不是这个德行,嘿嘿。”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公良雪竟上前宠溺地伸出手臂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嬉笑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这个小王八蛋更不要脸的人物……”
陈一旦故意翻着白眼伸出长舌头来,“谁说没有?你就是啊,哈哈哈……”
公良雪竟一个用力,窜到了他的背上去,骑着他敲着他脑袋笑骂道:“欺师灭祖的兔崽子!老子要清理门户,哈哈哈……”
陈一旦背着他转起圈儿来,一边捂着头,一边笑道:“这老头儿,老不正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跟大缸都是挂名弟子!非正式好不好……”
众人见二人玩心大起,这诡异的一幕,实在是让人忍俊不止。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陈一旦笑着将他放了下来,众人这才纷纷抹着笑出的眼泪,在院子里的一个长木桌前坐了下来。
“老胡,你赶紧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当天赶到京城大碗茶铺一看,没有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出事儿了!你向来守时,即便不来,也一定会有所交代……等我到你住处看到了那两个字儿,我就更加肯定了……可当时说真的,我压根儿就没有把那俩字跟孔飞这俩字联系到一起去……”
胡友良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在京城跟孔飞见第一次面时,我也根本就没想到,他就是大头的干儿子……不过等他说明了来意之后,我突然就有了个非常不好的预感,后来他指挥那帮狗腿子要将我强行带走,我这才在纸上随手写下了谐音的“空非”二字,原本就是想给你个线索……”
二过一皱眉,“那到底,他说了什么,才吸引到了你??你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格……”
“他倒是没说什么,直接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一对,眼珠。”胡友良平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二过一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再说一遍?!”
众人也都大惊失色,全都是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胡友良。
“确实是,一对眼珠。而且,是人眼……一对,已经干枯,却极力想尽办法保存着原始状态的,眼珠。用一个玉盒盛装着。”
“那看来,这对眼珠,一定是‘得’了病了,呵呵。”公良雪竟冷笑道。
章敏不解地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公良雪竟无奈一笑,“老胡是医生,若不是有病,找医生看什么?难不成,还会找他以此为题吟诗作赋吗……”
胡友良点了点头,“还是你懂我……当天学院里放假,每玟也被我指去应付一个医学交流,到了中午饭点儿的时候,我走出去准备吃东西,刚出大门口,有个人便拿着那个玉盒在我面前突然打开,我吓了一跳,虽然只扫了一眼,可我确定,那是人的眼珠……更让我感兴趣的是,那种病变的状态,我从未见过,可又,说不出的一种熟悉感……”
“于是,你跟孔飞见了面?”
“不错,我跟着那个人去了一家偏僻的茶楼,见到了孔飞……他说,想跟我谈一笔生意。其实钱是其次,我确实,也对这个病变本身和出处,很感兴趣……”
二过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就这样跟他来了西北??”
胡友良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见我答应了,说是事不宜迟,立马出发,我假意说要回去带几样工具,他这才答应……后来,我就被那七八个壮汉一路秘密护送着,到了西北。到了之后,我才知道,这奇怪的病,源头竟然是在一处军营里……”
“当时,有多少人有这个症状??”公良雪竟问道。
“那处驻军,五百不到,几乎全有,严重致死的,近五十人。”
“从上身到致死,多长时间?”
“大概,三四个月的样子……”
“无法确认是什么病吗??”
胡友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查过最早得病的军士吗?”
“查过了。”
“但无果?”
“确实。最早的死者,一直待在军营里,甚至,都没怎么离开过……”
“如果我没有猜错,第一例病发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那次五十人小队探玉山回来之后不久。而那次唯一生还的两个,当时已经死了。我说的,对吗?”
胡友良一听这话,“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震惊地看着他结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