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之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嗨···”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油乎乎的手。
乔舒亚闻声迷茫地抬头瞅了她一眼，往自己身后望去。
“哇~美人！”他小声吹了下口哨。
程锦之在短短几个小时就跟他混熟了，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对着云末笑道：“末末，你也来这里吃饭呀？”
乔舒亚已经优雅地擦干净了手指和嘴巴，十分绅士地给云末拉了张椅子：“你是小锦的朋友吧？请坐。”
他对程锦之点了点头：“我离开一下。”
程锦之只顾着跟云末安利这家店的特色菜，只挥了下手。
乔舒亚耸了下肩膀，往前台走去。
“我吃过了。”云末淡淡地止住了程锦之的话头。
“啊？”
云末叹了口气：“很晚了，你还没有回去。”
程锦之愣了愣：“我给你发了消息···等等，我是不是忘了发送了？”
在云末冷静的注视下，程锦之慢慢红了脸。她嗫嚅着说：“···对不起啦。”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
“末末，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云末沉默片刻，亮出了朋友圈。
图片中的小吃包装盒上，印着小吃城的字样。
“哦···但是···”
程锦之从屏幕上移开视线，跟云末对视着：“你一直在找我？”
她转头去看窗外人挤人的街道，难以置信道：“从这么多人里？”
云末沉默地坐着。
程锦之要被愧疚淹没了：“末末·····”
她的眼睛好像闪着水光。
云末不得不开口，声音莫名有些沙哑：“不···很巧，我没有找多久。”
程锦之感觉好了一点。
“末末，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我要跟乔舒亚，就是刚刚那个人，到处玩一玩。”
“是你的朋友吗？”
“对。一会儿好像要去一个体验馆。”
“只有你们两个人？”
“额，今晚是这个样子啦。”
云末的表情严肃起来。
程锦之：“额，要不我们一起？”
乔舒亚是个颜控，应该也不会不乐意的叭？
云末终于舒展了眉头：“好。”
她看了看手机，向程锦之示意：“吃吧。我在前面那家咖啡馆等你。”
程锦之乖巧点头。
等她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乔舒亚才回到座位：“嗯？你的漂亮朋友呢？”
程锦之把自己摊在椅子上消食：“啊，她在前面咖啡馆等我。”
乔舒亚挑眉：“一起？”
程锦之期待地看着他。
乔舒亚笑道：“当然可以。”
程锦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AA，我的那份发给你了。”
乔舒亚应了一声：“走吧，我们去咖啡馆赴约。”
程锦之很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她打理好自己，跟乔舒亚一起前往咖啡馆。
三人在二十四小时咖啡馆坐了一会儿。
程锦之点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啜饮，接起了哥哥打来的视频电话。
裴景臣看得好笑：“你吃了一下午了吧？”
程锦之嘴硬：“众所周知，装正餐和饮品的胃是不一样的。”
等车子终于发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云末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程锦之以为她是在戒备乔舒亚，努力插科打诨想让她放松一点。
乔舒亚配合着她说笑，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云末。
他总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士是在介意车窗外的什么东西。
乔舒亚把视线投向前方。
他们通过了一段及其黑暗的路。
乔舒亚降下了车速，看着路边逐渐茂盛的杂草和灌木丛，脸色凝重。
程锦之也发现了不对。
即使乔舒亚打开远光灯，能见度也不足五米。
黑夜将周围的东西吞噬殆尽。
“继续往前走。”云末的声音很稳，“没关系的，往前走。”
车速慢慢提了起来。
前面有灯光。
程锦之不自觉地挨着云末：“前面，是什么东西？”
乔舒亚：“像是个建筑，我看到大门了。”
是所学校。
只有“第一中学”几个字，具体的名字看不清楚。
车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乔舒亚迅速点着刹车调转方向盘，好悬错了过去。
云末一手扶住程锦之，一手扶住车门。
乔舒亚用母语骂了句脏话，惊诧地盯着那个人：“WTF，这人不要命了？！”
程锦之仔细打量着那个人影：“好像是校服，学生？···等等他走过来了！”
那人走到车前，躬下身，露出了个礼貌的笑容：“亲爱的客人，欢迎来到校园时代体验馆。我是您的引路人。”
车内大气不敢喘的三人：“······”
程锦之和云末望向乔舒亚。
乔舒亚：“···可是，我订的是传统文化体验馆！”
他拿出手机试图调出订单，可是软件一直在转圈圈。
“见鬼！”
程锦之被那所谓的引路人盯得发毛：“呃，应该是弄错了吧？”
引路人笑了笑：“您说笑了，NPC不会出错，请下车吧。”
他伸出了右手，像是要强行给她们开门。
“等等。我们自己下车。”乔舒亚冷静下来，跟云末对视一眼，打开了车锁。
引路NPC带着他们走进了校园。
踏进去的第一步，脚下发出了枯叶被踩碎的声响。
程锦之一僵。
云末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沙沙”、“咔嚓”声不绝于耳。
前方是明亮的教学楼。
也许是夜太深了，三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