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翼——你确定高兄弟只是看见了那荷包,并未看那荷包里的东西,就泣不成声了?”玥儿瞪大了眼,又一次惊讶地问道。
“就是,这点我可以保证,他绝没拿出里面的东西,只是看着那荷包就那样了。”
石翼想了想,他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怎么会错,于是,他又斩钉截铁地回道。
他停了停,又一次纠正道,“我,我没说他泣不成声,他因捂着嘴,没发出声音好吧。只是,看着像那样而已。”
“我知道你说的那意思,只是,只是怎么会那样呢?”
玥儿轻皱着眉,横了石翼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还需你说,她急急地回道。
石翼看玥儿着急的样子,心里不觉也有些后悔,想自己不明白,为何还非得弄个明白呢。
他把高才送回家后,怕玥儿担心,就急急地赶了回来。
见玥儿还在里屋坐在床上在灯下做着针线等着他,不等她问,他就将他俩到了那儿如何等着又如何有人从墙内扔出了个红线高兄弟如何拉着那线等等说了一遍……
开始,玥儿并未插话,只是似笑非笑地听着,直到讲到那个荷包后,他多嘴说怎么也弄不明白,高兄弟因何见了那荷包,就哭得不能自制了,他有些想不明白?
谁曾想就这样随意一问,引起这小姑娘如此大的好奇心,叫她这样刨根问底,前后左右整个细节已问了他两遍了,看她那皱眉思索的样子,他知道这事还早着呢,快到四更了,这小姑娘还没有任何睡意。
他也暗自庆幸,因碍于男儿情面,他未给她讲当时高才痛苦的连站的气力都没有,他是将他抱着离开那儿到那小河边呢,在那儿高才哽咽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缓了过来,他目光呆滞,死死地攥着那个荷包,那表情极其吓人,直到回家时未再说一句话。
他将他送至家门口,他也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快些回去吧,免得玥姑娘挂念,就失魂落魄般地回家了。
还好,这里石翼未给这小姑娘说这些,否则想如给这小姑娘讲了这些,不知还要追问自己多少遍了。
他见小姑娘怔怔地出神,就小心地说道,“玥儿,天不早了,休息好吗?我们不想那荷包的事了,等哪天高兄弟过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再等一等,怎么会这样呢?”玥儿蹙着眉轻摇了摇手说道。
刚才,石翼讲述高才去会那高小姐的经过,大多都在玥儿的意料之中。
那天,她在那高太公家,与那水珠儿姑娘商议如何传话,正无办法不知所措时,恰巧那高二嫂在楼下呼叫倭瓜,她也是临时起意,猛然想起高二嫂与倭瓜争拉那根红线的逗乐事儿,见那高墙几与那二楼同高,又相近不远,就想起了抛根红线的这个法子。
只是,又怕出现个中变故,就约定三日后如无其他变化就此约定,想想二人在如今的环境下,虽不能谋面,但一同拉着一根丝线感受着他(她)的力量,不也是一种极其难得极其幸福的事吗?
高才与这小姐相识了这么久,听石翼讲高才开始的那些反应应算极为正常,但见到那荷包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玥儿的意料与想象。
她实在想不出,平时内敛又沉稳的高才,因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真叫她难以理解,她一时想不通,高才为何会如此,这儿听那傻瓜又极为认真地说不行见了面问问他时,又不觉得可笑,心说这傻瓜真是傻得可爱,你问人家这等事即便人家能说,你会好意思问吗?
想到这儿,玥儿想要不算了,但心里仍是不能甘心。想难道不是荷包里的东西,是因那荷包的事吗?
不过,听石翼说,在高才看那荷包时他也跟着仔细地看了,那只是个极其普通的荷包,(玥儿听石翼说到这儿时,她还怔着脸打断石翼问那荷包好吗,比自己绣的如何,石翼当时还迟钝了下,引得玥儿偷乐了一番。石翼说时,那表情极其复杂,那意思很明显,比起自己绣的差得多了。)他说那荷包像是个桃子样儿(不用说肯定是个心形的样式),两面没绣什么图儿,只是两边各绣了同样的四个小房子图案,为何会绣房子的图案?
玥儿想着,这高小姐真有意思,为何会绣这些?为何各绣了四个?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两边各是‘四个’,难道代表‘四’‘四’(事事)如意吗?但,但这也不至于让高兄弟如此泣不成声啊?咦……”
玥儿想到这儿,忽然心念一动,像似明白了什么,难道是那意思吗?
“你确实看清那荷包上面是小房子了吗?”玥儿眨了眨眼睛,又再一次问道。
“是啊,就是那种下面方方的,上面圆圆的那种。”石翼强调说,怕玥儿不相信,伸手胡乱比划了下。
“那你把它在桌上画下来我看看。”玥儿看石翼双手不知所以然地比试着,就推过桌上的那半碗水说道。
“好,”石翼答应着,然后他伸指从碗里蘸了些水,先是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方框,接着在方框的上边,沿着两边又画了一个毫无规则的圆弧,这图形乍看上去,就像那供人居住的蒙古包一样,他边画边说,“有一个方形的房子,上面有个屋顶……”
他画完后,不等那水干了,想了想又说道,“那屋顶上面好像还铺了些稻草……就是这样的小房子。”说着,就又蘸了些水,在那个圆弧里点了些小点,点完后,就擦了手指给玥儿看。
“这不是房子,”玥儿看石翼画完,脸上忽荡起如春风般的笑意,那笑意很甜,顿使整个屋子似有了些香薰的味道,她笑着笑着,竟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啧啧赞道,“唉,怪不得那高兄弟如此痴心,看来这高小姐不光长得好看,还冰雪聪明。他那样哭,也难怪他了。”
“这不是房子,又是什么?”石翼听玥儿如此说,更听得云山雾罩,他看着桌上已消失的房子,在灯光下隐约可见的那水渍图形,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