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堇庭火速带人前往城南书场,到时为时已晚,书场能动的早就跑了,不能动的全命丧当场。
就在到此前半刻,化作轻烟的方长恒偷袭了所有人。
在方长恒眼里,这些都是害他和他师弟董启丰功败垂成罪魁祸首,今夜组团出城正是下手良机。
他已在白棠双城附近监视了近两月,由于他的轻烟术极高,旁人从未察觉,白圣雪亦是如此。
监视过程中,两城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尤其今日周舸和何暮弦大婚。
白天他没机会动手,想晚上借助夜色分头击之,所以化作一缕轻烟藏在夜色之中。
意外见他们出城,随之来到书场,在他们听的想打瞌睡的时候,用出自己不久前从炎月教国得来的新暗器天女棉丝针。
天女棉丝针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其形状如戒,可以套在手指上。每戒可发十枚棉丝状的毒针。
方长恒带满八指,良机就在眼前,不动手更待何时?左手四指射杀了楚大鹏夫妻三人外孟应杰,右手四指射杀罗金仙、萧亮、周泊还有丁鹭。
周泊和楚大鹏反应最快,寻到方长恒拉刀劈掌进攻,也就五个回合,两人毒发身亡。
孟应杰和丁鹭也动了手,可惜也没撑过天女棉丝针。
丁鹭用尽最后力气语对她师父说道:“快给周……爷......”
“报信”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亦然毒发。
至于其他四人,无有还手之力魂归天外。
简欢满眼含泪回到城内。可刚过南城一点,方长恒这个老东西又一次现了身,烟箭一起,射向唐寂、万艾还有万姵。
尽管简欢踏雪术无双,可还是太慢,眼看三人就要中箭,唐寂、万艾舍身挡在万姵身前。
尽管唐寂术法高强,可事发太过突然,没起一术,命丧烟毒。
万姵瞬间呼了出来:“娘!娘!”
简欢纵身跳了过去,冲南面高喊:“保护城主夫人,捉拿方长恒!”
刹那间弓箭如雨射向方长恒,可方长恒避险极快,三晃两晃不见踪影。
简欢顾不了太多:“灵姵夫人,得罪了!”
说着抱起万姵飞奔周府。
万姵突然肚腹阵痛,瞬间昏了过去。
到了府内,把灵姵夫人交给府内大夫,赶紧拍响新房大门。
“周爷,出事了,救人!”
里面周舸听见声音,赶紧穿好衣服。
打开房门问道:“简兄,出什么事了?”
“我的周爷,都死了!”
“谁死了?”
“罗大、萧爷、楚兄和他两位夫人、孟英杰、我徒弟、令尊令堂,还有您家姨母。”
周舸恍惚中了晴天霹雳,瞬间晕了过去。马上凭借自己的意识苏醒过来。
“谁干的?”
“方长恒!现在你家夫人要生,里面的昭弦夫人,这全看你了;周爷,快跟我走。”
周舸二话不说,提刀跟了出去,等来到城南,十辆木轮车列队而来。
队伍前面,周堇庭悲伤万分:“周城主,还请节哀。”
周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逐车摇晃。
“娘,娘……姨母,姨母……罗大,罗大,你醒醒,你醒醒!楚兄,楚兄……爹,爹……”
不管他如何叫喊,无有一人答言。
屋漏又遭连夜雨,府中派人传话。
“周爷,夫人体危。”
“什么?”
快速跑回府中,周府门前,听到消息的沈桓、萧雯、云轻风同时赶到。
萧雯急跑上去:“周舸,我爹怎么样?”
周舸低头晃了一下奔去万姵的房间。沈桓、萧雯和云轻风立刻奔向外面
房间外,何暮弦踱着步。
“暮弦,夫人怎么样?”
“刚才体危,现在好转了,外面怎么样?”
周舸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夫君,你还有为妻我,可挺住了。”
痛苦着、煎熬着足有一个半时辰,突然房间里面传来婴儿啼哭声。房间门打开,里面产婆和女医官走了出来。
“恭喜周城主,母子平安。”
“夫人怎么样?”
“情绪不太稳定,城主大人亲自看吧。”
周舸轻轻推开房门,轻步来到夫人床边,她的灵姵夫人正凝望屋顶。
听见脚步,用着极其微弱的语气问道:“咱们娘呢……”
“周舸默不作声。”
“这样吗……咱们孩子呢?”
“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就好……”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分流至床。她又问道:“男孩女孩?”
“男孩。”
“男孩好,以后让他习文练武,给咱们周家开枝散叶。”
“夫人,你……”
“以后禾谷岛没有圣女,我是你苦命的妻万姵。周舸,你可给我挺住了,千万不能倒下。不宰了方程恒,为妻做鬼都不原谅你。”
周舸用力点点头:“我挺得住。”
“一定挺住了。”万姵加重语气。
“我会的。”
“好……好……你出去吧,叫暮弦进来。”
周舸轻步退到门口,转身打开房门。
“暮弦,你姐姐叫你。”
暮弦上去拥抱一下:“夫君,这交给我了。”
周舸强打精神,同简欢去往府外。
周府门前,萧雯瘫软在父亲尸体旁,眼泪断线一般,可已听不到哭声。
沈桓双眼死灰,回头看向他们二人问道:“周兄,是方长恒吗?”
周舸点点头。
“人在哪,有头绪吗?”
“只知道他跟炎月教国的人有过接触。”
“炎月教国吗?还没出这个世界,我能找到。简兄,能不能把当时情况复述一遍。”
简欢正想说明,于是把突遇敌情的前后细讲述当面。
沈桓思考着:“戒指形的暗器?还能发出如此细的棉丝针,不是一般的精巧。简兄,劳烦先去一趟了,我们随后赶到。”说着递出他的绫女图。
简欢结过宝图,道来:“还请二位别亏待爱徒。”跟着穿图而过,提前进了炎月教国。
徐徐夜将尽,天将明。周舸和沈桓着手十人丧事。
前一日张灯结彩,只隔一夜高悬白幡,一时间所有住民全猜怎么回事。
等棺裹一口一口地抬入周府,全惊叹死了如此之多。
这十人中,周泊和唐寂欢聚没有分离久,万艾没看见外孙出生,罗大还未娶妻生子,楚大鹏尚未尽享齐人之福,丁鹭枉有绝顶天资,孟英杰空费满身武艺,可怜老峰主萧亮,一生默默无争,可悲孟应芮和落惜音,早早红颜殒命。
事发之后,周舸严令拘手队伍和守城兵卒加紧巡防,只要看见方长恒,格杀勿论。
实际方长恒得了一次手再也不敢贸然前来,当夜就离开岳地,去了其他地方。
西城白圣雪闻听此事,不知如何安慰。他答应周舸,一定坐镇好东西二城,还一定保证灵姵夫人安全。
周舸和沈桓商量下一步。
两人全都认为当务之急需通知鸿鹄郡长宁王府,还有落寨主和孟岛主。
要去炎月教国查访还需办完丧事。
于此同时确定人手,萧雯不会武艺决不可去,万姵早产不能轻动,云轻风和何暮雨基本与此事无关,不能轻易冒险。去的人最好就是他们俩加上何暮弦。
商量完,周舸亲至长宁王府请来长宁王楚雄和落本英和孟光微,三老闻听儿女惨死,悲伤好好一阵。随图来到白棠东城周府内认尸,又悲伤好一阵。
问清事情来龙去脉,三老发誓绝不放过方长恒。
之后停了棺,下了葬,三老又聚一处。
经过商量,楚雄必须回鸿鹄镇守,落本英和孟光微愿留白棠城等消息,只要有用到他们的地方,二位义不容辞,如需用兵,长宁王府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