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个懦夫终于做了一件像样的事儿！”
“原来如此。”玄觞语气似带感叹，又似全在意料之中。
兮山见此，更是疯魔了。
“那个懦夫，以为把自己妹子告发了，就能收回兵权，殊不知那老不死的根本就不信他。
要不是我给那场仗添了一把火，那老不死的见不得会处置他女儿，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哈哈哈，废物，废物！”
“原来，那些魔化的天兵真的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万年前那场仗……母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姑姑身上的煞气，也是你的手笔，是也不是？”
“是，你当如何？不是，你又当如何？万年前那场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瑜央啊瑜央，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蠢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果然贱呀，幻尧从没给过你好眼色，你居然还能在她死后叫她一声姑姑！”
“果然，也是你。”玄觞语气明显沉了下去，闷闷的，似要透不出一口气儿。
“是又待如何！她幻尧总归不也一样跳了你身后这块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当年就和那贱人同个鼻孔出气，这回她真该感谢我。
是我！送她去和那贱人团聚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鑫! 这果然很一家人!
有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倒好，直接变成了“不是一家人，不跳诛仙台”!
真的很天族！生猛，连选择死的方式都这么的整整齐齐!
这不，一家子如今都跳掉三个了，前边还有两位，跳了，可都被捞起来了。
无崖跳了，被他父亲捞了。
玄觞跳了，我捞的！
怪不得先前那位天兵大哥说“大概又是哪位大人物在解决恩怨吧”，这一个又字，在此处可谓用得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相当巧妙！
“你把天君怎样了？”玄觞忍不住问，如今状况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难得还担心他人。
“什么，你说那个老不死的？呵呵~呵呵呵~你猜猜，他会去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喜欢待在虚空境吗？我不过是，就让他好好地永远地待在了里面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母妃，你真的这般恨天族，恨父君，恨祖父吗？”玄觞脸色染上了悲切。
“恨？一个恨字怎么消得我的滔天之痛！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母妃！就算他们曾对不住你，但他们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为何您要牵涉其他无辜众人，这滔天的因果，终有一天会掉下来，要是我不在了、”突然，玄觞顿住了，视线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兮山虽然疯魔，但不代表她不敏锐。
好在玄觞只是泛泛扫了一下，没有引起兮山的特别关注。
我听着这距离真相最近的对话，心脏犹如坐上了不到终点绝不停歇的过山车，起起伏伏，狂奔不已。
“代价？无辜？因果？你口中的他们跳诛仙台了吗？他们跳诛仙台了吗，他们跳了吗，跳了吗？哦，是跳了，可死了吗？都死了吗？
可我却知道，我的觞儿，我那可怜的觞儿，就那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那个贱人抱着跳了诛仙台！死了，死了！呜呜~
呵呵~哈哈哈，当年那老不死的直接用引雷的方式破开了我上古兮花圣族的隐世结界，进来又假情假意地说要为他儿求娶于我。
要不是我接受圣女之典时丧失了儿时那段记忆，也不会被诓着嫁入了天族！
哈哈哈哈……
无崖，曾经天族风光无两的继承人，战功赫赫，年少成名!
哈哈哈哈~还真当这是真相呢!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断然不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吧，也对，那老不死的怎么会轻易让他知道真相！
那老不死的怎么埋他儿子我不管，可他，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坑了我上古兮花圣族众人！
无崖总以为，他儿时遇见我，是场美丽的意外，事实呢，那不过是那老不死借运蒙蔽了天机，亲手布下的一场局！
其目的就是要拉上我上古隐世圣族兮花圣族全族做陪，在后面平定八荒四海的战火中，不成功便成仁！”
兮山神色带了悲呛，我算是明白她为何与无崖闹成这般也没有和离了。
她如今的行径，哪怕最终上位成功，因果之中，早就造就了一身罪孽。
而与无崖不曾和离的她，就算是罪人，也是顶着天族身份的罪人，从而达到对上古兮花圣族的影响降到最低。
玄觞神情肉眼可见地陷入灰败，整个人身上笼了一层堪比宫墙厚重的悲伤，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郑重地问了句兮山:“母妃，如果从始至终，我都是你的觞儿呢？是不是，便不会有今日种种了？”
听到这儿，我脑中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什么线索被我遗漏了。
“觞儿。”兮山看着眼前可怜兮兮哭唧唧的玄觞，伸出了手欲抚摸过去。
但，手才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
这回好了，直接升级为又哭又笑！
“觞儿，觞儿吗？不，你不是我的觞儿，我的觞儿早就死了，呜呜~我的觞儿早就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
我看着眼前的状况，内心十分忐忑不安。
自从玄觞问了兮山那句假设身份的话，玄觞的状态就非常不对，兮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觉告诉我，事情并没有兮山说的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深层的线索被我遗漏了。
可这会儿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再慢慢分析思考。
顾不了那么多了！
趁着兮山神思恍惚的瞬间，我朝玄觞迅速冲了过去……
可没等我靠近玄觞，兮山便发现了我！
我回头看向提着灵剑直奔我命门而来的兮山，满目错愕！
刹那间我身体先是被人一抱，快速侧转，随后往旁边一推......
那刻，我再次看到了玄觞上回跳诛仙台前那抹标志性的笑，以及随风而来的一句:“阿元，对不起，答应你的，我好像办不到了。”
而后兮山的剑插进了玄觞的胸口，直直刺穿了过去，借着剑势，兮山直接把他推向了诛仙台......
刹那间，几把不同的声音，在我耳边同时响起——
兮山:“瑜央，去死吧——”
无崖:“兮山，不要——”
玄觞:“阿元，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