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ちくしょう!”
孙二狗还未走远,背后就传来鬼子的咒骂声,不等他反应,火力集中扫射过来,直打得他狼狈逃窜。
等他返回分叉路之际,村民已不见人影。
“二狗,看这边!”
溪岚喜出望外,从树林探出脑袋小声呼喊。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平四和他媳妇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询问。
“四叔四婶……”孙二狗哽咽地说不出话。
陈钱一看见二狗提着带血的菜刀,已然明白经过,哀声道:“二狗好样的!是杀了鬼子替他们报了仇吗?”
孙二狗狠命点头,他发现所有钱字辈的老人尽都拿着石头树枝之类的武器,忙询问缘由,更是急不可耐道:“鬼子有洋枪洋炮,我们得想办法近身战,离远了反而挨子弹。”
陈钱一点头表示认可,他把拐杖递给溪岚当武器,自己抽出裤腰带里的旱烟杆抖个圈,霎时呼呼作响。
“丫头,你和二狗都是后生,大好年华还没享够,等下万万不可救我们这帮老不死的,打不过就抄山沟小路走悬崖边绕去星月洞。”钱六婆握住溪岚小手叮嘱。
这时鬼子的喝喊声已经清晰可闻,从手电筒的数量看,大概八九人。
众人不再多说,全部躲大树后埋伏。
鬼子到了分叉口,聚在一起鬼叫一阵,然后兵分两路,一队往山顶,一队往山沟。
陈钱一暗暗着急,提气骂道:“狗错个王八蛋,你爷爷在此等候多时,还不死过来衔卵!”
鬼子听到骂声,果然全部围过来,“砰砰”先放两枪吓人。
溪岚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反观这群老人,倒是气定神闲,中干十足,莫名的光彩照人。
而孙二狗已经杀过一个鬼子,此时更是冒出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等所有鬼子进到山沟,他率先跳出照脖颈砍下,收了第一个恶鬼。
“八格牙路!”
不等鬼子端起步枪,众人纷纷冒出扑近身。
陈钱一的旱烟杆舞作判官笔,穿、点、挑、刺、戳,行云流水,拦住鬼子头头斗在一起,不过十招就戳中鬼子头头的左眼,霎时惨叫连连。
溪岚边打边撤,和孙二狗互为掎角之势。
老人们说到底年迈体弱,没过多久便现颓势。
钱六婆和丈夫合力扳倒一个,冷不丁被远处的鬼子开枪放倒。眼看老伴倒地吐血,陈钱六发狠,搬起石头砸在鬼子脸面,给鬼子来个面目全非。
其余老人渐感不支,不时被刺刀挑中,甚至穿肠破肚。
陈钱一看在眼里,悲从心起,用尽全力点住鬼子头头的咽喉,再次戳瞎他另一只眼。
这时陈钱一正好瞟到对准孙女的步枪,当下不及多想,旱烟杆甩出打在步枪上,顿时没了武器,被另一个赶来的小鬼子刺刀穿身。
“爷爷!”
溪岚飞身跃起,一杖打中小鬼子手腕,托住陈钱一下坠的身子。
“快逃……”
陈钱一说完咽气,缓缓闭上眼。
孙二狗见此,“啊”的一声冲过来,半拖半拽着溪岚往山沟小路逃跑。
有两个鬼子追上前,被其余老人拼死抱住大腿。
溪岚早已泪流满面,她一侧身躲过激射的子弹,正巧看见山沟顶端的泉眼处,那堤坝里满满的灌溉用水。
“不能就这么放过鬼子!”
溪岚说完,不顾寒水刺骨,跳进堤坝潜入水底,把每个阶梯的木桩尽数拔出,然后蹿出水面。
像这样一次性拔出所有木桩,很容易冲毁土坝。
果不其然,溪岚和孙二狗还未走远就已决堤,大水瞬间冲进山沟。
老人们见此,更是手脚并用把所有鬼子缠住,不让它们走。
溪岚看着眼前一幕,不住啜泣。村子方向却又闪烁手电筒的光芒,两人只得爬上悬崖往星月洞而去。
注释:
以我用词的考究程度,“他”、“她”、“它”自然准确无误。
中干,gàn。不是错别字,不同于“外强中干”,gān。中干在这里的意思是能干,也是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