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扭头看向那形似午门的三面绝壁,猛然间我看到由于刚才激烈的奔跑而掉落在草地上的水壶,此时正在一点点陷入到草地中,就像陷入流沙般一样,我慌忙看想自己的脚下,双脚已经陷入在草地中有些深度,这样快的速度让我感觉这片草地正在苏醒过来!
不敢停留,我回身准备拔出水壶,却发现草地上似乎有着十分强大的吸附力,用上蛮力终于将水壶拔出我朝着来的方向狂奔,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中水壶的变化。终于我发现一侧的岩壁上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大概有三米高,我将背包脱下,像投篮一般双臂发力,使劲的甩了上去,借着助跑的力道蹬在岩壁上飞身攀住边缘,爬了上去。
坐在岩壁上,我看下下面的草地仿佛海浪一般浮动着,这片草地,活过来了!
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感觉让我变得冷静而清醒,再看向下面,奇异的现象仍旧没有任何改变。
冷静!我这才注意到刚刚抢回的水壶只剩下了上半截,下面半截已经完全不见了!
难道是被腐蚀了?仔细的观察了断面之后,发现并没有被腐蚀的痕迹,只是断面极不规则,有许多细小的锐角形状的断茬。
活见鬼了!我做着深呼吸,头脑像是一直在超负荷运转的电脑一般开始发热,慌张,心跳的也变得很快。我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不断地调整自己呼吸的方式,开始分析着现状:
首先,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的分析都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上,草地的反应速度变快了,需要判断它是随着时间而变快,还是靠近了那三面岩壁而变快;草地有着极强的吸附力和某种咬合力,如果无法快速的挣脱出来将会迅速被啃食掉;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上面的那些人下来之后是不是和自己走的是同样的路线,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他们是怎么通过这里的?
黄金面具!难道是那面黄金面具?这是戴在脑子上的,又不是黄金战靴。
我从背包里将它取出,因为背包的挤压有些变形,还好不妨碍佩戴,试一试又何妨呢。在戴上面具的同时,忽然感觉身边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烦躁、紧张的情绪立即得到了缓解。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原来刚才的世界竟然那样的嘈杂,甚至其中有一种莫名的压迫和恐惧感!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敌人一般步步逼近,要将自己的精神逼到崩溃。我自认为自己经历丰富,没什么能够吓到自己,即便是在乱葬岗的坟头上睡觉也不会感到害怕,可在刚刚这样一个简单的山谷中竟然被吓得屁滚尿流。我摸了摸裤子,还好是干的。
莫非是因为刚刚吸入了瘴气,引起了脑中的幻觉?透过面具上那两个细小的空洞向下看去,草地果然安安静静的。也许真的是幻觉,我赶忙拿起水壶举在眼前,残缺的样子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不是幻觉!那这是怎么回事儿?草地真的是活物吗?
我应该把刚才的情形录下来的,投稿给《走近科学》,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个节目。
将手上的半截水壶试探着扔了下去,草地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真的是这面具起作用了?
我又解下工兵铲,扔了下去,草地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忽然我感觉到这头盔似乎比这草地更邪门,怎么这一戴上就不一样了。
看着眼下这片安静的草地,我的心里开始经历一番思想斗争。表面上人畜无害,比公园里的草地还要绿油油,其中却蕴藏着巨大的危机,确实是很大的反差。我在头脑中回忆许久,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既然坐在原地想没有结果,那便去实践。我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草地的触感和刚刚从断崖上落下的感觉一致,地面坚实,草皮柔软,也没有出现刚才那种波动的感觉。
捡起工兵铲,再次向那三面石壁交界的地方走去,每走几步都要回头观望一下,笨拙的面具几乎挡住了百分之五十的视觉,我不得不在回头的时候连着身子一同回转,才不会出现头转过了而面具没有转过去的尴尬情形。
雇主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形?转念一想,连等高线的地形图都有,说明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生气,他们一定是知道些情况的,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说,也许雇佣自己的目的就是来樘雷的,如果自己死在了这一步,说不定很快会有下一个寻探在高额的报酬下来到这里。
想到自己的小命有可能被这样轻贱的利用,心中不禁涌上一股火气来。这固然是寻探这个职业不得不面临的风险,当自己选择了这个职业的时候也就默认了自愿承担这样的风险,尽管如此,还是对于这种事情我还是感到十足的愤怒。
很快再次来到了石壁前,我有些紧张的看向脚下,还好之前一直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或许是这黄金面具真的起到作用了,只是这其中的道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石壁前,我反复观察,只可惜没什么发现,大学地质实习的时候还和老师学习过辨识各种石头,现在忘得都没边了,凭借以往的经验到处摸摸敲敲,心里默算着尺寸、方位。按地图的指引,就应该是从这里前进,如果不是就要翻到山顶才能到达地形图中标注的那个位置。我仰头望向山巅,想要从这里爬上去是绝无可能的,要是真的走这条路需要用无人机飞一遍,重新找一条路。
收回心来,仔细观察这三面石壁。即便是要执行其它计划也要将这里探查清除,毕竟到达这里也不容易。在手臂可触及的高度内,利用工兵铲一寸一寸的检查着岩面,感受岩石的硬度和触感。到中间那面岩壁时,岩石的触感变得粗糙,工兵铲反馈回震手的感觉也有些不同。我抄起兵工铲朝着那块区域猛敲,岩色的表层脱落,露出一道灰白色的粗糙的颗粒状痕迹。
混凝土!
这块岩壁的表面竟然是混凝土!果然驻扎在上面的那些人最终进入了这里面吗?我抄起铲子朝着裂纹处不断地猛敲,很快一个泡面碗大小的坑出现在眼前,工兵铲的作用已经不大,这个尺寸的凹坑已经足够我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从背包中取出之前在帐篷中寻到的火工品,胡乱的将乳化炸药塞进去,再将工兵铲的杆拉长,当做支撑防止炸药掉出来,最后插上两支雷管,简单的爆破作业完成。
我对这玩意没什么经验,所以尽可能的跑远一些,捂住耳朵,张大嘴巴,感觉到一股气浪卷携着沙尘迸出,一声响亮的爆炸声震的我胸腔十分难受。
呸!我吐了口呛进嘴里的沙尘,心想:果然还是躲得不够远。
烟尘散尽,一个一米多的不规则的深坑展现在石壁上,看来混凝土还挺结实的。我又故技重施,还好带的炸药比较多。
第二次的爆破声音更加响亮,好在我有了经验,这次躲的更远。一个半米左右的幽暗的空洞出现在石壁上,我抄起工兵铲将那个洞扩了扩,带着那个黄金面具干活十分不便,等到我扩出一个可以进人的洞口已经天黑了。
打开强光手电向里面照射,空间似乎很大,向上照去大概有三米高,我的手电能照五百米,在我向里面照射的时候光线却没有照到尽头。
翻进洞穴里,觉得周身的温度低了一些。抬头打量着洞顶,还看得到残留炮孔的痕迹,看来他们曾经在这里进行爆破挖掘。对比着GPS定位,终点距离我这里应该不足三公里。有了刚才的经历后不禁让我开始怀疑,这三公里真的会如我想象的那般顺利吗?
脚下的石头很坚硬,因为这面具实在是太不方面了,我考虑着要不要摘掉。看着洞穴外油亮的草地,我还是决定忍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雾气缓缓聚集下沉,像是乌云一般,压抑而沉闷。我看着气体检测仪,似乎这个高度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间洞穴的截面呈现出一个十分规矩的矩形,左右有二十米宽,仔细检查着应该都是爆破出来的。这么大的跨境中间不留一点支撑是十分危险的,这洞的埋深可能有几百上千米,巨大的地应力随时会压垮这处相对微小的空间。
直直的向里面走了有两公里左右,就当我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路在前面出现了分叉,分别转向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洞口的宽度也就此缩小了一半。
我站在岔路前,用手电交替着照亮左右两个洞口,心里有种“果不其然”的感慨。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那该选择左还是右呢?两侧的洞口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手电的光划过右侧洞口墙角岩壁的时候,忽然捕捉到一丝闪光。我快步走过去,从缝隙里抠出来了一枚徽章,应该是帽徽。
青天白日!是国 民 党?我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背在身上的AK枪,感觉头脑中的时空有些错乱。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枪应该是在我们建国那年苏联才在部队大规模列装的,可是四九年国 民 党早就败逃台 湾了,这时间线怎么也对不上啊,难道是国民党的特务一直在大陆潜伏着?
我靠!我心里一惊,我不会拿了特务的钱,在帮国民党找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