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斋
阁斋内分有八方阁斋与小阁斋,另设阁斋外院。阁斋外院又称舍馆,主分三等间与白间,外划杂役间。三等间乃入堂灵童居住之所,白间为初试结束前,灵力符合入门标准之人的居所,以上均属阁斋之下。
曹媛和于归被那验灵之人带到舍馆,安排了住处。
三人路过附近几个屋舍,里面传来嘈杂声。
“你干嘛!养鱼啊?”
“洒点儿水,去去浊气,这屋子一看就没什么人住过。”
两人没有四处看,只是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心里记着路。
“这一间便是你们二人的住处,舍馆内用具一应俱全,有任何不妥之处,告知舍管即可”,那人停下了脚步,“我乃入堂司察陆思城,负责统筹新人入堂之事。你二人若能通过初试,便来纳灵人斋办理入堂即可。”
“是”,两人见礼,道,“有劳司察仙长。”
曹媛有些狐疑,这司察的仙职...位分应当不低吧,怎会放下身板,亲自来送我们两个未入堂的小毛孩,还带我们到舍馆,嘱咐这许多。
莫非是心觉她和于归二人有什么天赋,想提前露个脸,等正式入堂时能入他这一脉?
“这里是南舍馆,北舍馆为男子居所,莫要走错了路”,陆司察背手,有些严肃道,“南舍馆为女子居所,也绝不会有什么修灵世家的公子,仗着权势跑过来,你们尽可安心。”
“司察仙长,我...”,于归有些犹豫,若她不对住处之事做反驳,岂非承认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若反驳,岂不是要同阿蒜分开,还要日日跟外人一舍同处,不行,绝对不行。
“你的事,我已有所耳闻,赵司士前日晚归,曾与我聊过你二人”,陆司察有些狐疑道,“虽不知你为何隐瞒,但规矩就是规矩,我也断不能因你之隐情,为你大开方便之门,方才强调北舍之事,便是在告诫你,自检自省。”
于归微微摇头否认,声音有些弱弱的:“不...不是,我没有。”
如若被阿蒜知道我是...,那之前的约定岂不是要作废。
曹媛:“?”
南北舍馆?隐情?
她好像听懂了又没听懂,曹媛思绪开始飘飞,飞的还有点儿远,她前日还在自我安慰喉结的事定是巧合,是自己看错了而已,但一次两次是看错,但若次次有人看错呢?
她想起第一次见于归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细看,于归虽然眉宇有些坚挺,但却不失温和,声线有些低沉,但总是给人一种柔声细语的感觉,性子有时跳脱,但那股骨子里散发而出的温雅柔和,是怎么也无法埋住的。就这样一张脸,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说话的时候如撩拨丝弦,若是再换上一身红装,这不就是...妥妥的玉美人嘛!
再想到于归身上确实还没有长出喉结,曹媛顿时感觉真相呼之欲出了,心里觉得这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原来是姐妹啊!
不过刚才听陆思城的那些话,于归该不会是被当采花贼了吧,但这根本不可能,于归还那么小。况且不是说齐观国的女主强权思想并不重吗?莫非还是受了影响?
于归沉默了一阵,张开口,“并非如此,是有别的隐情,所以...,是我思虑不周,忘了此地还有外人。”
曹媛内心,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扮作男孩子,就算说为了安全,那也完全不同啊?设定不是女主强权吗?
陆思城见他有羞误之心,也点了点头,“好了,此事就此揭过。住处已安排妥当,饭食自有杂役弟子供应,但若有自备的饭食,也可用自备之食,各自歇息吧。”
说完,陆思城一个帅气的转身走了,曹媛心说,这要是个姐姐该多好。
“阿蒜...”,于归扯了扯曹媛的衣袖,在她耳边幽幽道,“好看吗?”
“!”,曹媛惊醒,“不,不好看。”
“原来你真的是在看他,果然跟话本里说的套路一样”,于归甩开曹媛的衣袖,“女人心,海底针。”
“......”,曹媛被她盯得发毛,咳了咳,道,“你...当真是女孩子?”
曹媛明显看到于归有一瞬的慌了神。
“哼”,于归负气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嗯...以后可以放心的贴贴了。
曹媛也想着回自己的住处瞧一瞧。
她环顾四周,屋院四方宽敞,对,就是...单纯的四方宽敞,没有雕梁画栋,更没有所谓的物华天宝,就是一间一间的木屋。
莫非这便是大道至简?不对不对,难道是因为只有招收弟子的时候才用?
不过相比白城的普通民屋,这里确实称得上雅致,再加上一些绿植,倒还算有那么点儿味。
大抵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还未成功入门,所以住的屋子都是随意搭建而成的,但还是有妙处的,比如包吃包住。
不过令人大失所望的并非什么建筑,而是灵力的多少。传闻中的修仙第一大派,就算不是富丽堂皇,那也该是个钟灵毓秀之地,至少门内灵气充裕这一点要满足吧。可除她测完灵刚进门时还能感受到的周围澎湃浓郁的灵力,之后不过几瞬,这股充裕的灵力便云消雾散了,再找不到一点儿踪迹,莫非是有意隐藏?还是有不得已之处。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到曹媛的耳中。
一群杂役弟子正拿着饭食往舍馆走来,见到曹媛上前道,“跑腿费二十贝,伙食费八十贝,不谢。”
“......”,失算了,早知该带一点儿干粮的。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饿着吧。
曹媛不知一百贝在凡间意味着什么,她拿出于归出发前放在她包袱里的贝元,乖乖付了钱。
什么妙处,都是放屁。
“要两份”,曹媛拿了两份的钱递了过去。
那杂役弟子顿时眼笑眉飞,递过两份饭食来,之后又转身离去,寻下一个目标。
又有个傻子送钱了。
屋内,昏暗的光线穿过门窗,床榻上的被子微微隆起。
一只雀儿耸动了下身子,飞上房梁窜掇着,闹的屋里不得安生。
此时的于归藏在被子里,红着脸发呆,她从识海掏出一纸书信,笑道,“这是你自己订好的,别想耍赖,忘了也不行,知道我的事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