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蕾没有拒绝 , 戴孝荣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 眼 , 指了指柜子说在那里面 。边说着 边站起身来走到柜前 , 从腰上取下钥匙 , 打开柜门 , 拿出一个大纸盒 , 双手捧着递给 花蕾 , 转身将柜门重新锁了。
花蕾接过纸盒 , 高兴地迅速打开 , 拿出衣裤 , 站起身来 , 先将衣在胸前比了比 , 问戴孝荣好不好看 , 戴孝荣高兴地点了点头说好 。花蕾又试了试裤子 , 戴孝荣同样说 好 。花蕾自己也觉得他买的这身衣服比姐姐买的好看 , 便抬起头来对戴孝荣笑着说: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戴孝荣见花蕾喜欢 , 心也放了下来 , 淡淡一笑说: " 我么时候同 你开过玩笑?" 花蕾又紧逼一句 : "你不是给你女朋友买的吧?" 戴孝荣又被花蕾的问话 鲠住了。" 难道她晓得自己订婚了?" 他在心里问了一句 , 又马上否定了 。他与杏子订婚这件事只有他一家人晓得 , 旁人知道的少 。再说花蕾从来不跟他一家人来往 , 这件 事她更不可能晓得。 " 也许她是在试探自己的。" 想到这里戴孝荣定了定神 , 对花蕾一 笑说: "我哪来的女朋友呀1" 花蕾见他说没有女朋友 , 高兴地说: "那好 , 这份礼物我 收了 , 谢谢你。"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那套衣 , 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衣 , 想了想对戴孝荣说: " 那我明日穿你的这套衣。" 戴孝荣看着高兴地对花蕾点了点头说: " 当然可以。"
屋外一阵寒风将门拍得 " 呕当" 一 响 , 花蕾吓了一跳 , 连忙将衣丢在沙发上 , 惊 恐地看着戴孝荣 。戴孝荣知道花蕾是怕有人来了 , 笑了笑说: " 是风。" 花蕾又竖起耳朵听了听 , 听见门外的寒风吹着哨子 , 不时将门窗拍得 "呕当" 作响 , 这才放下心来 , 想了想对戴孝荣说: " 你出去看一下门 , 我换衣。" 戴孝荣仿佛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 转身走出门去 , 顺手将门关上 , 站在那高大的玉雕门楼下,长长嘘了一口气 ,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甜蜜使他不自觉地现出了笑脸。
门檐上那八只大红灯笼透着红光 , 灯笼口那一 串串整齐的黄色的流苏随着风轻快地舞着 , 使这被冰僵了的除夕夜 , 多了一份动态。
站在门楼下的戴孝荣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 , 偷着乐 。突然 , 一 阵轻轻的雪鸣让 他一惊 , 从这由远而近由弱到强的踩踏雪声中 , 他听出有人从院内走过来了 , 他不由得警觉起来 。作为保卫科的值班人 , 他还有责任守住荣恩堂这除夕夜的安宁 。戴孝荣循声望去 , 见一个黑影慢慢向大门口移来 , 等那黑影渐渐清晰了 , 戴孝荣看清楚了是 哥哥孝昌 , 心又回到了原处 。等他走近了 , 戴孝荣轻轻叫了一声哥。
戴孝昌见孝荣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的寒风中 , 轻轻跺了跺脚上的雪 , 问孝荣怎么站 在外边 。戴孝荣说刚刚出来看看 , 怕有生人进来 。孝昌说大门锁了 , 不会有人进来 , 再说今夜是大年夜 , 哪个还有心思出门? 他叫孝荣到屋内烤火 , 不要冻了 。戴孝荣笑 着说了句: "没事。" 孝昌又问了句: " 花蕾呢?" 戴孝荣指了指值班室说在里边烤火。 戴孝昌叫孝荣去把她叫出来 , 让她回去睡觉 。孝荣答应了一声 , 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蕾刚换好衣服 , 见戴孝荣进来了 , 高兴地问他好不好看 , 戴孝荣点了点头说好看 。犹豫了一下 , 他又把大哥来叫她回去睡觉的话对她说了 。花蕾连忙摇了摇头说: "我不去 , 坐在家里守岁没得话说 , 在这里还有人说话。" 见花蕾说不走了 , 戴孝荣暗 自高兴起来 , 连忙转身出门 , 把花蕾不愿意回去睡觉的话对大哥说了 。戴孝昌想了想 ,见今日花蕾有了难得的高兴劲 , 便叫孝荣照顾好她 , 转身又踏着雪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了。
戴孝荣又高兴地走进门来 , 轻轻地将门关了 , 坐到烤火器边 , 同花蕾一起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演着的春节联欢晚会 , 花蕾被电视里的节目弄得不时大笑起来 , 戴孝荣也 跟着笑 , 只是他的眼睛不时在她的身上游移 , 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宗心事 , 要想得到 花蕾 , 就得迅速与杏子脱离关系 , 如果花蕾一旦知道了 , 她那脾气肯定会扬头而去。 想到这里 , 他的心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 电视里的精彩节目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 脑子里 在思谋着如何迅速摆脱杏子 , 无挂一身轻地与花蕾恋爱。
时间在花蕾的欢笑声中和戴孝荣的忐忑不安中飞逝 , 电视里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 门外那喧天动地的炮声又响了 , 无垠的雪源又热闹了起来 。荣恩堂大院里的炮声此起 彼伏地响着 , 只是少了孩子们的喧闹 。远处飘过来的炮响 , 隐隐约约地昭示着整个人 世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节日氛围中。
电视里的节目演完了 , 花蕾又打起了哈欠 。戴孝荣见花蕾困了 , 叫她回去睡觉。 花蕾摇了摇头说不去了 , 指了指沙发说就在这里守岁 。说着她便倒在了沙发上 , 伸了 个懒腰 , 合上眼睛便睡去了。
戴孝荣见花蕾真的不回去了 , 心花怒放开来 , 他将烤火器往花蕾身边挪了挪 , 看着花蕾那嫩红的脸 , 心里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他转身从柜里抱出值夜班穿的棉 大衣轻轻盖在花蕾的身上 , 弯下身去轻轻替她掖好 。突然花蕾睁开了眼 , 紧紧盯着戴 孝荣 , 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 , 猛地伸出双手紧紧地勾着戴孝荣的脖子 , 在他的右脸上 重重地亲了一 口 , 又突然松开手闭上眼睛睡去了 。戴孝荣被花蕾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弄昏了头 , 久久地看着她那粉红的脸 , 很想扑上去亲一 口 , 但是 , 他最终没有这个胆量去做，直起身来拖过一张靠椅半躺在上边，看了看花蕾那双露在大衣外的双脚，壮着 胆子把它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花蕾没有抽回脚去， 也许她真的睡着了，戴孝荣将自己的棉衣拉起来，盖在花蕾的脚上，云里雾里地想着心事，也云里雾里似睡非睡地听见了窗外的鸡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