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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王听说儿子是专门看望自己,抬起头来,他当了二十多年皇上,几乎每个臣子、妃子、儿子、公主都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
完全没有目的,一心一意的看自己的,还真是没有。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说是完完全全的看他的。他的心里感概良多。
看着眼前的儿子,南夏王仿佛想起了这个儿子只有十岁时,就坚定的跟他说想要到边关杀敌时的情景。
“太子,你对朕这些年就没过怨恨吗?”南夏王虽然极端的不想称呼这个儿子为太子,但他也不得不这样称呼,因为不管他称不称呼,他已经是储君了。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防了一辈子的储君之位,还是被这个儿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这个让淑妃、德妃、安王、贤王、崔相、襄阳侯等人为之疯狂,不惜付出一切的储君之位,却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怨恨父皇?”陈吉抬起头来,曾经有吧,当年,年少的他真的是无比的盼望父皇能看到他,关爱他的,可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盼望中、等待中,逐渐变得失望、麻木、绝望。
从嬷嬷被毒死的那天,他就已经知道了,他和别的皇子不同,别的皇子有母妃疼着,而他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吃食、他的温饱、他的安全,都只有靠他自己,才有机会活下去。
所以为了活着,他选择在十岁那一年逃离这皇宫,十年后的他终于回来了,以南夏朝储君的身份回来了。
想到这,陈吉对他说道,“儿臣对父子的亲情早已经麻木了,不再期待了,所以不会怨恨父皇!”
太诛心了,南夏王的嘴角一阵的抽搐,他宁愿他怨恨他,埋怨他,苦毒他,因为这样他还会当他是父皇,可是儿子却说对父子亲情已麻木了,不再期待了,所以才不会怨恨他。
“那你为何还要来看朕?为何不趁着朕病时直接登基!”他完全是可能这样做的。
陈吉笑了,“父皇,坐不坐上皇位,对儿臣来说有什么区别吗?如今对于儿臣来说,还不是一样吗?这南夏还不是一样的掌握在儿臣的手里吗?”
相反,有着他皇上的这个身份在,还可以让那一部份隐藏得很深的逆臣们,奸臣们,刚好可以一个个的慢慢的浮现出来,他可以放长线,吊大鱼,半年吊到两条大鱼,抄家得来的银子和财富,比他们南夏努力一年还要多。
真是没想到啊,这些贪官污吏们,年复一年、日长月累的居然积压下这么多不义之财。
想起他们当初在军营过的那些饱一顿,饿一顿,衣不敝体的苦寒生活,而朝中的这些大多数文官们却打着为南夏百姓、南夏社稷解忧的名号,结果到最后,都把好处放到了自己的袋子里,一家子吃香喝辣,不管老百姓死活,不管边疆战士们的死活。
就是他这个皇上也是般,只有怕敌国进攻,会威胁到他这个帝位时,才会每年给那么一丁点军饷、粮草,吃不饱,穿不暖。那时的兵丁,都是要靠衙门抓壮丁去抓的。
可如今,有儿子的村民人家,在他提高当兵的军饷待遇等福利后,好男儿们可都是抢着去应征,到边关去当兵的。
当初被官兵们押着、赶着去当兵的情形已一去不复返了,陈吉觉得老百姓们被逼着被迫着去当兵的,都是当政者的耻辱,那是当政者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荣华富贵,而牺牲老百姓的生命。
只有真正的在军械上、军饷上、物资上、待遇上确保对每一个士兵们的供给,确保他们生命的保障,维护他们边关战士们尊严,尊重他们的付出,他们的拼搏,才会从根本上解决一个国家边关将士们的难题。
陈吉昂起头来朗声笑道,“父皇,儿臣不需要登基,在父皇患病的这段日子里,南夏的一切,在儿臣的手里,都治理得整整有条。如今,不管是东部军营、还是西部军营,甚至是东尔县,在儿臣的大力改革之下,军费充足,士兵们的军饷充足丰盈。
有儿郎的老百姓们抢着应征,笑着送别,去西部军营当兵的,甚至是携家带口,举家随军,一起迁移到西部,再也没了过去父皇在位时的那种哭着、喊着的生离死别了。”
南夏王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照理,儿子治理政绩比他这个做老子的好,他应该高兴自豪才是,可他骄傲,他还想能在龙椅上再坐二十年,还想享受无上皇权带给他的快感,所以他不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好,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
还有他不是不知道要改善边关将士的生活,可国库空虚,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若是要确保东部、西部的供给,那必须要有新的收入,或者要动一些贪官污吏。
可他为了他的帝王权术,为了要平衡朝堂各方势力,不敢轻易去动这些盘根错折的朝臣势力们。
只有安王、贤王、崔相他们动摇威协到他的帝位安全时,他才狠狠的,不顾一切的动了他们。
南夏王想同,要是他之前能像儿子这样,不沉迷什么玩弄权术,不顾什么平衡各方势力,大刀阔斧地改革,会不会今天的局面会有所不同,镇东将军应不会为了军费被东尔国收买,陈吉依然镇守在西部军营,尽早除了崔相等,那贤王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他送舞姬,那他依然还能坐在南夏龙椅上。
可是没有了如果,世间上也没有了后悔药。
“太子是想证明自己比朕更能干吗?”南夏王颤动着问。
“父皇,儿臣只是想告诉父皇,一个真正有能力,内心强大的帝王,是不需要天天担心会有人功高盖主的,也不会防着和打压自己的儿子们的,这么多年过来,父皇的这个皇帝做得不轻松吧!”陈吉摇头,日夜不是防着这个,就是怕那个,这样的帝皇做了又有什么人生乐趣。
南夏王不认可,“太子说朕不用防着自己的儿子,可朕却是偏偏倒在自己儿子和手上,你看贤王对朕·····”不就是贤王让舞姬对自己下药,这才会导致自己落下这个惨状吗?
陈吉眼光深沉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父皇自己不被美色所惑,接受那些来路不明的舞姬,十个贤王都无法为之。”更何况这事儿不是贤王所为。
陈兴也算是为自己铲除了崔相、安王他们,他只是迷恋上一个天子的女人而已,陈吉也不想再在皇上面前揭露他和梅妃的事情,就让皇上以为梅妃已故去了吧。
况且如今和妻子相隔两地的陈吉,也能明白陈兴年初苦恋梅妃爱而不得的那种痛鞋苦,想必他也是经过几翻挣扎才会做出这个选择的。不管怎么说,陈兴的这个选择都帮了他的大忙。
否则老狐狸还不全力以赴的坐在龙椅上对付功高盖主的他了,所以于私于公,陈吉都不想戳破陈兴和梅妃的事情。
并且,他和老狐狸终究是父子一场,虽然他从没给过他父爱,但梅妃和陈兴的事情爆光,老狐狸对于亲儿子给自己带绿帽,还给自己下药的事,不一定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