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开,他在后面跟上来把话题一转说道,润经理约见你,明天九点我让小朴来接。我答应说行,便走了。我已不想再与这个黄冈古交流了,他纠缠着让我心烦意乱,让我很不舒服,若再次扰乱我定会失控。他又追问道,你真不知水球及门框的作用?我都没停止脚步也没回头更没回答。其实,除却每周有三个上午授课外,我真的还有许多时间去做其它的事情。我本不想再与太体量有任何瓜葛,可经不住有人这般的死缠烂打,只好随他去了。此时,我对黄冈古很是讨厌,巴不得给他两巴掌,再踹他两脚,要恶狠狠的踹,方解心头之恨。我快到忍无可忍的状态了,但还得忍着。既然答应,就得兑现。周日一早,小朴开着越野车来学院接我与黄冈古。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黄冈古在路上一直说个不停,很是放肆的说着润经理的各种丑陋之态。他并没有拿着绿色柱石。他说,润猪很是怪异,急躁时可以吃任何我们能想象到的东西,包括变质的植物与泛臭的泥士;甚至还有更加恶劣的不耻行为。我故意说,能有什么不耻行为,能有什么?不恶心就吃呗,与你有关了?我在想,你用如此低级的策略探知我的口风,你也够恶心的。我还想劝他不要放肆,消息泄露会遭报复。但我没劝,让他说去,让他们打去,一丘之貉又臭味相投,打个你死我活才好。黄冈古又说,公司内与他见上面的不过二人,你是其中之一;润猪想着一切办法要与你沟通,你可小心了,千万别受了传染变成猪态。我瞪他一眼。他还自得其乐的笑,说,正因为润猪的深层记忆里闪烁有你的身影,我才善意的提醒;可我爸说,也许未来与之抗衡之人就是你呢。此话让我心中一颤,阻止他说,你闭嘴吧,也不定是你,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呢。他才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的说,他的不耻行为是,与猪、狗等畜生交媾,完事便把牲畜杀死,你还记得我说过的,猪、狗听懂人类语言的事件么?第二天我与张叔又去了当地的村子,一晚上全村的猪死了大半,就是润猪与之交媾后杀死的,这事待以后细说。我微皱头,感到有些恶心。我厌恶的说,如此诋毁上司,可是大忌,小心隔墙有耳。他摇头晃脑彼为得意,在我的车内,没事。
车子到了冈安根山。我才故意说,你润猪润猪的称呼上司,让人得知定会大开杀戒,到时你都不知怎么死的;若某年某月我加盟了太体量,这般诋毁你,你如何感想?黄冈古说,我所说是实事,说实事不是诋毁吧?我是猪之形体么?我又说,这会不怕泄露信息了?他仍无所谓的说,在这里,无须担心,更无须忧虑,否则我敢么?于是我又在思考他讲这些的目的,在套近乎或引我上勾?他还审视般的看我几眼,安慰我说,不用担心,在润猪面前,你只要思考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行,比如攀岩、骑马,或者爬山、游泳等等,千万别思考你的真实身份及有关的事情,要稳定思维、秘密就不会外露,这样他人便不知真相了,我爸爸就是这样教我如何掌控自己的思维与意识。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错啊,知道提醒了?晚了,我若异于常人,早死了。然后闭目养神,不再与他交流。他才问小朴说,装备齐全了?小朴说,全部齐全,放心吧,已放在训练厂,随时可用。之后再没有人说话。车子到达支吾寺山的山顶。下车后,小黄故意问我,还去试试旁边空门框的刺激不?我瞪他一眼,向大门走去。黄总在门口迎接。我们到达顶层。他们把我送到门口,黄总笑着说,经理想单独与你交流,关于与你有亲近感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就在门外。我点点头,推门进去,接着便有种心痛之感,仍不太强烈。润经理很是平静的把身体塞挤在窗口旁的木椅里,闭目养神;而那股微弱的光波风柱仍是自头顶下坠后弥散着融入他的身内,缥缥缈缈柔柔细细若隐若现;我故作镇定的看过周围,四壁空荡没有任何的显示器,屋内只有那张会议方桌与那枚旋转的水球;窗口处闪着亮晶晶的阳光,有些晃眼。待润经理睁开眼,我朝他微笑点头权当打过招呼。说实话,与这张脸交流,我还真有些嫌弃,我从内心不愿与之有任何的关联;若不见吧,又担心遭遇刁难,便硬着头皮见了。
许久不见,我感觉他的面孔更象了一头猪,眼睛凹陷在深处,似乎是为着隐藏其探寻的目光,免得外人看透他的心思;鼻孔前挺,圆油油光滑滑,顺带着嘴巴也向前突兀着;呼吸时从鼻孔里传出“咕噜咕噜”声,还伴有“啡哧啡哧”的出气声。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就是一张猪脸。我坐定后很是友善的面对他,他也很和蔼的盯着我,问,木老师,你们学院何时建校?大体的情况如何?目前有几个系?试验室又怎样?等等。这些情况我当然清楚。都不用思考。我压抑着内心的担忧,尽量保持平静的状态,说,我们南方学院1920年建校,1926年建立物理系,1952年因院系调整而中断,1982年复系,现拥有物理学和天文学2个一级学科,涵盖了其中大部分的二级学科;7个跨科研究中心,3个研究所,1个“低维量子物理”实验室,这可是国家重点实验室;专家级教授29人。我微笑着说,请问经理,还想了解些什么?润经理面带微笑说,其实啊,这些我已清楚,一些公共信息的散播,查看时空记录便知。我笑着没有说话,但用眼神质问,既然如此还让我重复?他说,你的疑问是普通人士都有的,让你重复呢,是针对我要讲的内容;那就是,你知道我们太体量的历史么?我轻轻摇头,表示不知。其实我还真是不知。应该说,是我不想去知,若感兴趣想知的话,完全有这个可能,只要上网搜索没有不知的事情,连黄冈古都不待去问呢。润经理摇摇头说,看看,看看,这就是黄总的不对了,怎么能让木老师上网搜索呢,这多麻烦,黄冈古?这黄毛小子,能知道些什么?服从安排还算中用,讲解?差得远了,怎会给木老师这样的人才讲得清楚?得黄总亲自出马才行。
我谦卑的说,我只是一位老师,任教才二个年头,何德何能劳驾黄总来讲解呢。我此时的思维是,黄总级别太高,我太低,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更别提听其教导了。谁知,经理摇着头说,不,不,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在庸俗的权势观念中,或者说在低级的人类思维中,你们的级别是差的多,而针对未来的判定与分析,你所拥有的比一位总裁多的多,这就是我为什么再次约见你的原因;目前太体量是国际一流的企业,探测水平也属世界一流,区区的南方大学无可比较,同是低维量子实验室,则有着无法相像的差异。经理站在桌前,看着那枚旋转的水球说,怎么样?何时加盟太体量?来感受一下更加高度的文明智能。说完他又和善的看着我。我正要说,没有想过此问题呢。润经理又说,没想过不要紧,可以考虑么,待加盟后,你就可以感知到什么是超时空的低维量子试验室了。我在恐惧中思想,这位润经理果真了得,还你能清楚我的思维。他说,你不用好奇,别说是你,在整个三维里,我都可以感知到生命的思维,然后去判定他们的走向;消失的红色围墙,只是让你担心的事情变为现实后,看你身临其境的真实本性;你自踏入太体量就有种本能的恐惧,担心掉入悬崖之下,不知是否与悬空相关?而宽阔的大海只是一种意象,是对未来的一种向往,你自然面对说明你的前景宽阔、宏伟,在大海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境况,你只有喜悦,没有担心,说明你对未来心信满足;所以才邀你加盟;当然,我说过了,生产探测仪仅是一种表象,研究空间的扭曲才是目的,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何时发生扭曲或两时空可否重叠?扭曲后的错位又如何?扭曲是否也是一个空间的移动?这才是太体量未来研究的方向;而定位仅是时间的映射,本无时间存在,定位也就毫无意义。此时,我凝聚思想望向远方。他说,你曾思考过生命也是可以由波组成,只是还在思考的初级阶段;虽然正确,但无法实证,因为人类根本感知不到此种生命的存在,所以也不会成为一种新的理论而被认同。
然后,他站起身来,把头又伸到我的面前,阴沉着脸问道,黄冈古说你隐藏的很深?那,你都隐藏了什么?是身世么?与我见面你有丝丝的心痛,为什么?我忙往后缩身,正想回答,有种本能的恐惧呢。他说,不用说明,我已知晓你的想法;还有,在你的潜意识里人类生命来自遥远的外太空,潜意识里我也有过这种想法;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的思维与存在的方式;你是我在三维里唯一有这种感觉的人,那么,你是我与三维联通的桥梁了?或者是我在三维延续的新生命?至于低级生灵期盼得到的所谓权势、金钱、还有美女?对了,你为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又说,巧合的是,我也不感兴趣;哈哈哈,如何?何时来太体量上班?说过后,他又坐回到椅子内。我从容不迫,控制住内心的颤抖,鼓足二十分的勇气回答,以显示我与他的抗衡。我说,不是所有的思维都成为权势可以左右的资源,也不是所有的意象都与金钱有关;针对特别隐私的事情,比如美女啊,我会用特别隐私的方法处理;生命由何种物质组成不是由单弱的个体决定;我只是喜欢思考外太空的奇异现象,提出些新的想法,为自己在人世间留下活过的证据而已,至于其它的如权势与金钱,都是小事,我真没有考虑过;时空扭曲倒是大事,但个体无从下手也毫无对策,便也不再去想;至于我在大学授课呢,仅是谋生的手段,我总得让自己活下去;那么,请明示一下经理,我为什么要放弃南方大学体面而又自由的职业,到太体量来受制于你或黄总呢?我看到润经理脸上有些怒容,但没有表现出来。我听到门外黄总在擦汗,也听到黄冈古心惊胆战。我集中全部精力压抑住自己的真实思维,不得有丝毫可以游离的状态。
他笑道,我就说么,这是黄总的不对了?他早该对你讲明我们的量子试验室呢,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强子对撞机,简称为LHC5;在国际上通用;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它能收到2光年之外光波的运行轨迹,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一台测得如此遥远的仪器,是研究光能及波能的重要设施,目前仅太体量拥有;其它学院所用的仪器呢,也是太体量淘汰的产品,包括南方大学的物理系;你说,论先进与精准,LHC5是谁家的最占优势?黄冈古倒也玩皮,给它起名叫“鹤唳”,有意思,他只知道接受波段时会发出异样的声音,却不知这是时空穿越时发出的声音;就目前的强子对撞机来言,也是今后一段较长的时期内,接收高维度信号最远、最清晰的唯一仪器;还有低维量子试验室,南方大学根本无法比较;这就是资本,是对策,是吸引专家加盟、受制于我的法码;我们已经测到了黑洞热能波的波长与特性,知道古至系内物质运动的轨迹;不久的将来,当我们研究出“暗波”与“暗物质”的规律时,那么,针对三维而言,我就可以解开物质诞生之谜,并随意诞生出一个崭新的物质世界;这比之单纯的发明些空无理论有意义的多;仅这一项便可使我永久的存活下去;也是啊,你如今见识的仪器只是二三代产品,现在已发展到第五代,所以毫无想像的空间也是应该,更不懂其存在状态了;不过没事,现在懂也来得及;黑洞是造成时空扭曲的原因,已被三维证实,但是却没有人思考过,黑洞对三维的影响?他们认为热能波是种遥不可及的天体波纹,是物质存在的一种终结;其实,它是所有时空未来的走向,是物质与意识互通的组成结构,是宇宙间彼此穿越的唯一途径;你加盟之后终会明白,最终的一切都因热能波而成为空无、变得缥缈,当然也可以重生,这便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了。
润经理不屑与我交流,只是自说自话,之后呢,我会做到对时空扭曲的收发自如,控制空间所有波的存在与走向,所谓的过往与未来将由我掌控,并易如反掌的制造“空无”与“缥缈”的人生,并且还来回交替着重生;因为宇宙的一切都是叠放在同一轴向上的空间集合体,人类仅是没有找到往返更迭的入径;到那时,我还会胆怯其他的生灵么?包括四维的生命。说此话时,他眼睛直直盯着我,那种不易觉察的洋洋得意与不可一世的狂妄自傲,使他的脸部扭曲得更加丑陋。我故意想,我多亏没有太多的欲望,否则也被贪婪控制在手掌心了;唉,权利与霸道对于人类而言,真得就这么强烈?掌控了所有生灵的存在方式,还随意制造“空无”与“缥缈”的人生。他眼睛一亮便说,对,你想得很对;你若有了太多的欲望,还会与我这般的攀谈?早受命于我的安排了;哈哈哈,在三维里,权利的欲望还真就这么强烈,否则你会死无藏身之地,不信?你日后回头再看,哈哈,哈哈哈。润经理仰天冷笑,甚是恐怖。我没明白他所说“日后”的意思,回头?往哪里回头?润经理在目空一切的滔滔不绝,仿佛此时所有的时空已被他控制在手掌之中。他把拳头紧紧得攥起,目光如炬似燃烧的一团烈火,旁若无人的说,待五维与三维相通之后,那么自此之下的空间全由我任意挥霍,这就是所谓的天与体的大同,宇与宙的统一;三维的思维,能想象么?敢想象么?然后,他又把头伸到我的面前,审视着我说,我越想杀死你就越想保护你,越想保护你就越想杀死你,这让我心痛呢,你的心痛也是这种感觉了?我只得轻轻点头。然后,他又平和且亲近的对我说,到那时太体量将储备着地球上的一切存在,还担心能量损耗?还担心去日已多?还担心末日来临?幼稚,当人人都可以自如的将灵魂出窍,游走于过去与未来、穿梭在前生与来世,这难道不是生命渴望的永恒吧?
我用平常的心态听着他的宣誓,我知道他能做到,但我们这些普遍人,还真认为他这种口气就是痴人说梦、口出狂言。我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我的内心早已被他不可一世的宣言所震撼。我也相信在太体量公司里,他完全有能力去实现他的诺言。我是学天体力学的,我知道空间叠加的状态,在广义相对论之后,爱因斯坦又发表了《天体大同》,对此都有详尽的描述与解释,即人类是能够游走于过去与未来、穿梭在前生与来世,彼此间可感知着思维与意识。《天体大同》是部专著性很强的书,主讲“层次生命”的大同,微观如菌类是一层次,可以探测;正常如人类是一层次,能够平视;还有宏观如未知是更高的层次,只可意想;因太过深奥,我看得不太明白,有些虚幻的恍惚,有种“空无”与“真实”、“缥缈”与“现实”的错位。但是,100年之前的天体理论还完全指导当今的试验,且成为四维的基础,这个爱因斯坦也决非普通人士。四维的一些特征,三维可以在试验室内寻得细微的证据,已让我震惊;但爱因斯坦又凭着想象,却也懂得四维的存在基础,就不简单了。也多亏爱因斯坦试验的步骤未公布于众,否则定会引起人类的大恐慌与大担忧。界限的不同,智慧的局限,想想我就头痛。还不如有空闲了,让黄冈古带着我去攀岩呢,攀登有着真实的触及,脚踏实地总比虚假幻像踏实的多。我沉思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关于加盟之事,容我想想清楚,我是老师,还带有一级学生,不能一走了之,得权衡过轻重厉害才能决定;其实啊,这种畅想对我看来,如何精彩也只是畅想;所谓的天体大同,普通人一生也不会看到。润经理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倒也看不真切他脸上是否还有肿瘤胀块了。他说,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不久的将来定会看到。然后,就仰天长笑的站在窗前仰望万里的睛空。不知为何,这笑声让我有些惊恐,却也彼为迷恋呢。
走出太体量时,我有些颤抖,感到后怕。黄总与黄冈古跟随在我的身后。黄冈古悄悄说了一句,该是过关了。我面无表情,欣慰的想多亏思考攀岩让我得以过关,才未泄露天机。黄总却低声说道,交锋刚刚开始。我紧着平复心情了,没有深思何意。然后与他们告别往越野车方向走。我总觉得身后有股阴森森的风在吹。不知是我内心脆弱敏感,还是真有物质跟踪。上车之后,才感觉轻松了许多,似乎瞬间释怀,也可以放肆的任意思想了。我在想着我们见面时的心痛,没有幻化只是痛感呢?他也有痛感了?那么,想要杀死我可以理解,为何又要保护我呢?我们之间肯定有着互相的影响,是种什么影响?我一个三维的生灵,有这么大的本领,会影响到五维的生灵?如果日常频繁的接触,那彼此的影响肯定更大了。所谓影响是一种波的交融与制约,强者当然为主导了,影响的后果一目了然;还有笑声,我竟然痴迷他的笑声?我们真得是同一生命体么?“本体”与“幻化”是这种意思?那么要我加盟的原因,仅是实验这么简单?肯定不会。太体量人才济济,随便叫得出口的陈列源博士、靖强化博士、安理山院士、袁浅析院士等都已经加盟,可以说囊括了天体力学界所有的顶级力量,全是国宝级的专家,让国内许多院校都望尘莫及呢。这本不是秘密。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可也是啊,这些顶尖人才自进入太体量之后,便很少再与外界联系,仿佛失踪了一般。只有偶尔对外发表些研究成果及猜想时,才让人们知道他们还活在世间。而国家或省级的研讨会,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其它的消息更是一概不知了。这倒不是重点。不关心外太空及天体研究的人们,是不会了解并关心此类的人物与事件。所以,我想让我加入的原因,我不会也从此“消失”吧?说不定就是让我从此消失呢。看看在此工作的人们,来去匆匆,擦肩而过,微笑示人,没有异样的感觉,也不象被软禁在此。我又思想不透了,只是无法摆脱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车辆行驰在宽敞的林荫大道上,刚才的惊厥缓缓平静下来,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美好的世界,莫名的恐惧一扫而光。我如释重负叹口气,感到了身心的轻松与慰藉。我改变了思维,想着如何开口与小朴教练提及攀岩的事情。因不太熟悉,也没好意思去问,怕他为难。是啊,对黄冈古提及要比对小朴提及好的多。于是,我看看周围的绿树成荫,又想,当一个人从胆颤心惊走入宁静安详之后,才感知到生活即便孤独与平淡,也是莫大的幸福与欢乐。我曾以为安静与寂寥,有些凄凉与悲怆,孤身一人行将就木,还曾升起哀伤之感,而今却想,一个人的空间原本这么安详,随了意愿的思考原是这般惬意,完全不必顾及异能的探知。是啊,凄凉或安然,悲怆或欢欣,全是因了经历的不同,这才体会了自由的意义。这种体会也是近期才有,却时时慰藉着我的心怀。之前,我一人独来独往的进出住宅,还有种寂寂淡然的悲凄之感,也夹有索然无味的清冷意味,如今却是求之不得了。多亏还有个叫卿丘晨的女子,让我体味到思念或挂牵的情怀,让我找得心动或宽慰的理由。噢,原来孤独或牵挂也是一种慰藉、一种境界,才有了所谓的孤芳自赏之词汇吧。是啊,若真是感觉孤独了,我就思念卿丘晨或与学生们尽情的交流或相处,或把自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之中,总比时刻控制着思维容易得多。我喜欢这种宁静的存在方式,可以说这是我最佳的存在方式。转而一想,三维的人们可不就是这种生存的方式么。是吧,生活就是这样,感知了繁乱,懂得了沉寂,神圣了职责,看淡了生死,再将人生的本性与智慧永永远远的传递下去,这才是活着的本质,这恰恰就是三维的普通人士活着的方式呢。我这才懂得了,还是三维的众生具有智慧,选择了宇宙间最佳的存在状态。远比四维或五维的生灵,那么漫长永久、遥远无期且又觊觎贪婪的一直生存下去好多了。
我曾在居住的地方,停止一切思维的望着剑形大厦,望着这栋高高矗立在群山之颠的红色建筑。她建在人烟稀少的僻静之处,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由,可从没有想过,这栋大楼与我会有何种关联?是啊,居川的大厦很多,与我有关的还真不多。因为这之前的许多年里,我除却学院与住处之外,很少出现在人头攒动的地方。去太体量也只是偶然之为。现在想来,既然润经理开始注意到我,那我一定在某些方面有了纰漏,或露出蛛丝马迹让他感知了我的存在;也或与黄冈古这个密探有关;这是肯定的,就是因为黄冈古我们才得以相见,恶魔才体会到了亲近之感。这对我极为不利,是种危险信号。有了这种彼此间的纠缠,我想置身事外已是不能了。这个黄冈古极其讨厌。我突然想到,所谓的“过关”与“交锋”是什么意思?不知与我的机缘可否有关?是啊,通古斯不知可否结束,莲花也不曾呈现特征,《古兰经》所述的末日之言并未显露痕迹,说明我还有使命要去完成。那么,润经理的邀请是否是机缘的来临?若不是,他为何三番五次的要见我?若是呢,那我还想着远离这是非之地?能远离得了么?这是已经“过关”还是“交锋”即将开始?对啊,远离属于自己的是非之地,是我不屑去争?还是我的怯懦?如若末日来临,我仍退缩不前,是否有辱使命或愧对一世为人?关于末日之说,若因战事殃及平淡的生命,并催促了生灵无奈的离开人世,是我极不舍得也极不愿看到的结局。但在当今安然的意识形态下,战事不会发生,哪会还有末日?所以我想啊,大范围杀戮的年代都没有末日来临,在迅速发展的时期,人们的思想与觉悟这般高涨,活着的本质已提高到重要的位置,还会有何故让末日来临呢?可是,我仍然存在着,末日就也存在着啊?于是我又思想不通了。
今天是周六,黄冈古说有事情要约我出去。我正准备会会他,便准时在大楼外等候。看到他后,我突然想到了信爸爸之事,问黄冈古现在是何种情况?他说,也没有办法,人是自杀,与他人无关;那位老太也只是受到良心的谴责,说可惜呢可惜呢,说逼迫的太紧才发生了这类悲剧,仍然咬定是信老爹所撞,却失口说过因自己无法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用,才出此下策,若是条件允许也不会冤枉好人,当有人追问时,她立即改口;事情这不明朗了么,如今的人哪,都没了人性,也无所谓受到谴责之苦楚了。黄冈古又说,哎,还是不提这糟心之事,走,我带你去个刺激的地方。我仍沉浸在信老爹自杀的事件之中,跟着他木然的走出十七八米了,才醒过神来说,好吧。他笑嘻嘻的问我,什么好吧?我说,没事,今天下午听从你的安排,所以才说好吧。我们走到车旁边,看他站在车门口,我也就站在车门口。他把门打开,看着我说,走啊?我问,干么?去哪里?他说,你今天丢了魂么?上车啊。我才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然后上车。坐定后我才说,唉,信老爹死得太没意义了,没个说法,让人难过。他说,这种事也只有当事者才感到难过,他人均无关苦痛仅是感到可惜,如若进入四维,事情便一目了然,也还信老爹一个清白了;只是啊,我们何时才能进入四维呢?他还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么,让人心烦,提点别的事情。我没有反应,随口说出,如果我被逼迫的话,定会反击,不会这么听之任之。他说,逼迫?谁逼迫你了?何事遭遇逼迫呢?我看着他说,不是你么?他哈哈一笑,如果我有这般本实能逼迫到你,还用暗中跟踪?早逼你就范了。
车子开出了繁华区域,进入山中道路。我趁机问道,那天我走出太体量时,你说的过关是何意?他若无其事的回答,这个啊,两方面的意思,你若不是他寻找的人,便是普通者,之后不会寻你麻烦,过关了;若是呢,这次是深入的探寻,你能平安的走出来,说明隐瞒成功毫无破绽,也过关了;就这意思。我又问,那么,黄总所说的刚刚交锋呢?他认真的开着车随意的回答,我爸爸认为你们之间的战斗刚刚拉开序幕,正面交锋已经开始,所以,躲避已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说,看来你们仍把当成了四维的生命。他反问一句,不是么?我说,滚一边去,你才是呢?他又没正形的说,嗯,也说不定我就是呢,既然你隐瞒着,我也得隐瞒,如果说了实话,对我不公平。我说,好吧,若下次再与润经理见面,我就直接说你是他寻找的人,也省了让你再操心劳神的跟踪我,别一时疏忽大意再掉坑里伤着。我本想说掉坑里摔死呢,想想不妥便没说。黄冈古悠然的说,这事不用外人去说,他比谁都明白,你就省省吧;交锋正式开始,赶紧想着策略为今后的平安操心吧。后又思量着说,嗯,你应该过关了,我能感觉到,厉害吧?我沉默不语,却有种莫名的烦躁,便用凶狠的目光看他。此时我想切断某些光源杀死他,却空荡荡的又寻不到光源点了。谁知他从后视镜内看到我气愤的眼神,说道,谁惹你了,这般的仇恨;噢,不会想说,我掉坑内摔死才好,因没说出,气得眼冒怒火吧。我把头转向一方,懒得再理他。还别说 ,想到他死我真的挺安慰呢。之后也没有找到可聊的话语。越野车开过珍珠山后,朝红崖壁一带的群山幽静处开去。山路倒是平坦,窗外绿荫密布,只是要慢慢的爬坡。也知行驶在山林之间,却不知去往哪里。因为诸多事宜缠身,信老爹之死、润经理深探、黄冈古逼迫,所以我的心情一直在沉闷忧郁着。
黄冈古谨慎的问,为何沉默了?我没有回答。他又问,空间重叠后两时间会重叠么?那么,空间扭曲意识也会扭曲了?我本不想回答,看他执着的态度,我赌气说,在四维时间不变,三维也是一样,只是人们已习惯了用“时间”来衡量或描述一些变化,也易于表达诸多的变化才附加了时间这个“量”或“度”,本没有时间,更不会增减,也无所谓重叠之说;在三维的逻辑思维中,从一个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需要足够的时间,实际不是,所以也无须多此一问;当空间扭曲或弯曲到一定程度时,会有一个交织的集合区,人类进出在这个集合区内,是依了自身的意识产生的随意行为,但此时的形体与举止不会混乱,也是依了单独的思维而定,不是多个意识在两个空间中的移动错觉,所以意识也不会扭曲;在没有时间的空间,任何信息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都依附在一定的轴向上,在一个固定的区间内存在着,也就是叠加在哪里;宇宙的一切,都是叠放在同一轴向上的空间集合体;四维的另一种称谓是“叠”,这意味着“重叠”或“叠加”,三维根本看不到,类似于无法看到时间一样,只能间接的感受到某些改变,而这个变化就是空间的转移,并造成了人类的衰老病死与自然的海枯石烂;当人类沿着时间轴逆向而行时,之前的一切又会全部的展现在眼前,这便是回到过去;人类从三维的厚度方位进入二维后又离开,二维看到的只是某个物体的突然出现又消失;而四维也完全可以从额外的时间维度取走三维的物体或来去自由,三维根本看不到四维的来去路径;二维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三维都是二维的状态,三维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四维也都是三维的状态;即使四维早已出现,三维也无法辨识;因为人类只有三个维度的认知,但宇宙并非只有三个维度;这下明白了?黄冈古聪明的回答,明白了,所以我如何看也只能看到你三维的特征。我瞪他一眼。真的,想到他死我可是挺安慰,并有种窃窃自喜呢。他接着说,你说大厦后的空门框,是否是两个空间的穿越点呢?类似于双缝干涉的缝隙,嗯,不是没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