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外狩猎(上)
书名:亡命八荒 作者:杨铎 本章字数:2658字 发布时间:2021-01-23

          次日一大早,苏亭就来敲他的门。张承宇早已穿好衣袍在等他,听到敲门声,忙奔过去开门。两人寒暄后,苏亭道:“今早先到马场挑选了马匹,之后又去市井取马鞍、弓箭、长剑及匕首等物。” 说到这,他回头指着拴在门口木桩上的一匹红马道:“此马,老弟感觉如何?”

         张承宇看那匹马:黑马鬃,黑马尾,全身酱红。又见它身圆体壮,威风凛凛,心中甚是欢喜,连忙回道:“此马如此健壮,定是良驹,真是有劳大哥矣。”

         他边说边走到马边,轻轻用手抚摸马身,慢慢前移到马脖子,最后摸到马脸。那马扬起头,鼻子里发出“嘶嘶”声。张承宇又转回到马鞍边,将挂在马鞍上的匕首、长剑和弓箭等一一取下披挂上身。又从苏亭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他两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肚,骑着马在前面的路上转了两圈,一脸喜悦之色,甚是满意。

         两人先去膳堂吃了早膳,然后骑马趟过小河, 来到北山下与狩猎队汇合。

         他们这一队狩猎队,由里老姚尚带队,共有八人,还有一只猎狗。

         姚尚与张承宇先前在医馆已见过面,于是将他介绍给队中其它几位。这个队里,有像姚尚和苏亭这样的老猎手,亦有刚入队一两年的年轻人。张承宇以前跟父亲出去打过几次,只不过,那纯粹是娱乐,与以此为生的这些人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

         再看那只猎狗,中等体型,全身棕黄色,从头顶到鼻头却是一条白色。它小眼方嘴,还有两只下垂的大耳朵。它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有四指宽的牛皮项圈,上面零星分布着长有两寸多的铁钉。姚尚告诉张承宇,这条猎犬叫“白条”,那项圈主要是用来保护它的脖子免受野狼攻击的。他又跟大家说,因张承宇初来,后面几周只进行当日往返狩猎,不走太远。日后再做深山狩猎,也就意味着那时要在野外露宿了。

         他吩咐完,即与几位老猎手在前,张承宇等几个年轻猎手居中,最后有一位老猎手殿后,一行人向东北方向的山里进发。

         张承宇骑着马,跟在苏亭的侧后面,两人几乎并行。

         苏亭告诉张承宇道:“当日往返狩猎,基本便在梦雾里附近山中,多会打些野鸡、野兔等小动物,相对安全。远途狩猎,便会遇到大体型动物,如野猪、麋鹿、豺狼、黒熊、甚至老虎,风险亦较大。”

          张承宇一听还有熊与虎,立刻好奇地问道:“黒熊与老虎,苏大哥亦曾猎过?”

          苏亭道:“自学宫之后入狩猎队至今,吾打猎已有近四年。除老虎外,其余动物全打过。不过,远途狩猎时,偶尔会闻虎啸。”

         张承宇又问道:“苏大哥,可曾惧怕过虎、熊?”

         苏亭笑了笑,道:“初学狩猎之时,心中甚是惧怕。久而久之,所见愈多,便习以为常矣。”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些动物,即便是黑熊与老虎,其实却是怕人。除非是饥饿之极,亦或感觉受到威胁,动物通常不会主动攻击猎人。”

         张承宇又追问道:“可一旦受其攻击,却为之奈何?”

         苏亭道:“首先无需慌乱,须沉着反击。若自身先自惊慌,乱己阵脚,其实反而鼓励了野兽。吾等习武之人均知,无论何种武功,均有招数套路。黑熊如此,老虎亦如此,攻击猎物之时亦有其套路。黑熊通常是冲着猎物冲击而至,将猎物撞倒。之后咬嗜其头及面部,亦或以利爪撕下猎物之身以食之。虽未曾亲见老虎捕食,不过猫与老虎本为一家,猫捕抓老鼠之招式,当与老虎相同。知其捕食之路数,便易破解之也。”

         张承宇感叹道:“噫—— 狩猎竟亦有如此多之学问。”

         苏亭笑道:“这些亦只是皮毛而已,不过勿要心急,只需半年时间,老弟便可学会。” 想了一下,他又说道:“如遇黑熊,倒地装死这招,只在熊妈妈护其幼崽之时尚具效应。此外,野外最难应付之物,却是毒蛇也。毒蛇其实亦惧人类,不过,人们于林中行走之时,往往不知遇见毒蛇。待发现之时,却已为时晚矣。”就这样,他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山里。

         这一带树林比较稀疏,野草荒草丛生,高及膝部。猎狗“白条”在前面跑来跑去,左嗅右嗅,众人四散着跟在后面,各取弓箭在手。忽见“白条”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接着就见它低下头,一边嗅着,一边蹑手蹑脚慢慢往前走。突然,“扑啦啦”一声,从“白条”面前的草丛里飞出一只野鸡来,众人忙张弓搭箭,朝那只野鸡射去。那只野鸡刚升空飞出不远,即身中两箭,从空中栽了下来。“白条”飞快地跑过去,将那只野鸡叼了过来。有人从“白条”口中接过野鸡,拔掉箭羽,将野鸡放入一个大口袋里。

         就这样,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猎到了七八只野鸡。偶尔也会有两只野鸡几乎同时飞出,但都无法逃脱那些有经验的猎手。也有野鸡虽然中了一箭,但并没有掉下来,竟然带着箭飞走的。

         张承宇以前跟着父亲打过野鸡,也算有经验的了。可开始时的反应和出手,都比其他人慢了一拍儿,半个时辰下来,也能跟上大家的节奏了。

         打兔子的方法稍有不同。发现兔子洞口后,众人散开四处寻找其它的洞口。找到其余的洞口后,队中的一个猎人,会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小筐里拿出一只雪白的貂来,放入一个洞口。众人围住其它的洞口,张弓等待。一旦雪貂将兔子从洞中赶出来,就会乱箭将兔子射杀。如果兔子逃过箭雨,“白条”就会紧紧追上。因“白条”的脚步跨度比兔子大,通常能追上将其猎杀。

         这种猎兔方法需十分小心,只有在有十分把握时才会将箭射出,已免误伤了猎狗或猎貂。有时找错了兔子的出口,兔子从别的地方跑出来,大家也就只好任由“白条”独自追杀了。“白条”也很胜任,几乎都能将那些漏网的兔子一一追回。

         当日将近申时,姚尚招呼众人休息、吃饭。大家随身都带了些干粮和水袋,不过既然是猎人,自然要吃些猎物了。首先要做的,便是生火。张承宇从小家境优渥,丰衣足食,从不知做饭时是如何取火的。苏亭听说,便主动担纲,给张承宇演示如何钻木取火。

         他带着张承宇四下寻了些枯树枝,以用作钻杆和钻板。 他解释说,钻杆要用一指多粗的稍硬的木材,如柳树枝;钻板则要选两三指粗的稍软的木材,比如白杨枝。他们又抓了些干草,便回到了众人围坐的树下。只见苏亭先在地上垫几片较大的枯叶子,然后拔出匕首,在一根干枯的柳枝上,用刀刮其表皮,得到细碎的树屑作火绒,放在枯叶上。再用刀将作为钻板的白杨枝削出一个平面,并用刀尖儿在平面上挖出一个小坑。再用刀在小坑侧面开一个出口,以便钻木时,产生的碳化碎屑自此掉到火绒上。又见他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只小弓,把钻杆绕一圈到弓弦上。又拿出一片竹子作顶盖儿。他一脚踩住钻板,左手握顶盖儿按在钻杆上,钻杆另一头置于浅槽中,右手以弓往复拉动钻杆,使钻杆快速转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看到钻头位置持续冒出大量蓝烟。他停下弓钻,将钻板浅槽里的黑色碎屑均倒在火绒上,用枯叶捧起冒烟的火绒,用嘴不断吹气。只见火绒上冒出的蓝烟越来越大,火苗渐现,火绒点燃,生火成功!众人又将些干草和细小枯枝置于火苗上,渐成一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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