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等老妇人离开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而在这座公寓楼的这段时间,他醒来后没有再感觉到疼痛。于是他想打量起这个房间与这座公寓楼。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古朴简单,除了一张床、一扇窗之外,有一个羚羊头骨悬挂在一面墙上。在房门一侧的角落里,有一个落地镜。
埃米尔面对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场景,依旧是一片阴郁,太阳光并不强烈。突然间,暗淡的光线中一张恐怖的脸闯入视野,下个瞬间直愣愣地撞到窗子的玻璃上,埃米尔不禁打了个寒颤。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蝙蝠,它在窗外抖动着身体,贴在玻璃上,露出独特的狰狞模样。似乎它想进来。埃米尔观察这只蝙蝠,它的全身竟如焦炭一般,此时仿佛也承受着强烈的刺痛感,发出激烈的吱吱声,像是老鼠一样。
这只蝙蝠,是不是也像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那样?埃米尔不忍看它,但也没有转过头,而是向窗子的玻璃呼出一口热气,顿时生成了一小片白雾。白雾遮掩了蝙蝠的轮廓。
突然间,白雾中落下了一只手掌印! 这只手掌印像是婴儿般大小……
这一幕让埃米尔吓了一跳,悸动不安。透过手掌印,那只蝙蝠不知所踪。窗外难道还有别人?
埃米尔想离开这间屋子。在路过角落里的落地镜时,他掀开了上衣,胸膛上“奥西里斯权杖”的印记无比明显,但最上面的松果没有再向外渗出黑色液体。身上的鳞状物似乎也比之前淡化了一些……
埃米尔离开屋子,沿着走廊走去。这个走廊,似乎只有两间屋子,除了自己刚出来的那间,另一间就在走廊尽头,走廊两侧的其余地方看不到任何房门。
于是埃米尔径直走向走廊尽头,推开那扇门,它并没有上锁。
里面非常昏暗,但感觉房间很大,仿佛布满了烟尘。循着细微的光线,埃米尔看到墙上贴着一些诡异的壁画,有的画着一个豺头人身形象,长着长方形的耳朵和弯曲凸出的长嘴,有的画中的形象长着羚羊、驴、鳄鱼或是河马的头。
埃米尔想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赶忙转过身,发现是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有些严肃,与之前温和的面容判若两人。她僵硬地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这……”埃米尔显得很慌张。
“你随我来。”老妇人对埃米尔说道。
埃米尔跟着老妇人,一边走着一边问道:“请问,这里是‘恩赐之地’吗?”
老妇人说道:“我刚才在收拾你的旧衣服时发现上面沾着一种黑色液体,看着不像是寻常之物,发出恶臭的气味。你现在恐怕有恶疾缠身。不用担心,只有在这里,我们可以帮你治愈。”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给你诊治的地方。”
埃米尔随老妇人走到另一侧的走廊,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电梯。没想到在这么古朴的公寓楼里还有电梯。
埃米尔发现电梯是向下的,进入了地下一层。从电梯出来,很快进入了一个大厅中。这里完全是一个手术室,各种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一应俱全。屋里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其中一个人让埃米尔解开上衣,埃米尔照做了,露出了那一处“奥西里斯权杖”。
在别人的要求下,埃米尔躺到手术台上。一名医务人员拿着一个带有细长针头的工具,对着最上方的松果轻轻扎了进去,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埃米尔忍不住大叫一声。恶臭的黑色从松果中流出,医务人员用吸管采集了一部分,又小心将松果四周擦拭干净,像处理伤口一样用纱布将松果体封好。
这名医务人员带着黑色液体样本,和其他人离开了这间手术室。埃米尔独自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不远处同样有一个落地镜。
埃米尔目光环视四周,突然眼角中一道红色闪过,他赶忙将头偏转,发现在落地镜中有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身影,披头散发,看不清样貌。那衣服的红色,像血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正在这时,屋里的灯灭了,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埃米尔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最初的房间内。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正在此时,房门响了,那位银白色头发的老妇人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埃米尔问她为什么自己突然回到了房间内,老妇人告诉他,之前医生用针头采样时,顺便注射了麻药,埃米尔之后陷入了麻醉状态。
埃米尔问道:“为什么我在手术室的落地镜中看到了一个血红色身影? 那是谁? ”
老妇人告诉她: “恐怕是你陷入麻醉状态时产生的幻觉吧?等医生进来,你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医生对你身上的黑色液体做了化验,那是一种尸油,带着邪恶的尸毒。这种尸毒非常罕见,带着恶毒的诅咒。幸亏你及时来到这里,医生已经对你的身体进行了处理,从你体内抽离出不少混有尸毒的尸油,他们现在正仔细对这些尸油进行分析。以后,你还要继续配合医生的治疗,才能逐渐痊愈。”
埃米尔问道: “难道所谓的‘恩赐之地’,就是一家医院?或者是一家慈善医疗机构?”
老妇人笑了笑,只说道:“医生让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什么异端邪物,才染上这种带有诅咒的邪恶尸毒?如果有,你告诉我们,这样才能更好地对你进行诊治。”
埃米尔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记不清了……”
老妇人看着埃米尔,专注的眼神中仍渗透出几分笑意,带着一种慈祥的感觉。
“那好吧,如果想起什么,你要及时告诉我们,这样会帮助你接受最彻底的治疗。”老妇人说完,离开了房间。
埃米尔缓了缓神志,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下床,将头探向床底。那块裹尸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