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困难,无论是在寒冬酷暑。早早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谁能抵挡着得住探索未知的诱惑呢?
拜了拜架子上的神像就出发,早上的风吹在脸上十分舒爽,在这样的条件下开车也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享受,将手伸出窗外充分感受气流在指尖的流动,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
早上的路车少,很快便驶出了市区,路上的车就更少了,随着几辆大货车的擦肩而过之后路上几乎看不见其他的车。路越走越烂,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城市的轮廓,前面的路也由柏油路变成了碎石路,甚至看不出路的边缘在哪里。不过这对于我这台越野车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我依旧乐在其中。
在跑过四十多公里的戈壁滩后终于真切的接近了鹊山山脉的山脚,正当我踌躇满志的时候,前轮忽然发出一声像过年放的炮仗般的声响,随着整台车一阵猛烈的颤动后停在了一大片碎石前,我算是明白了市志中“其道艰阻,崖岸险绝”这句话的意思了,山路多碎石,尤其临近山脚的碎石棱角分明而且十分锋利。整条路都被这种碎石覆盖,根本避无可避。好在我在车上备了两条备胎,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一个备胎的备胎。备胎换好,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直起腰来习惯性的观察周边的环境,果然发觉到一些特殊的情况。
戈壁荒凉,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暗黑色石头不见一点绿色,前方的山脉像是擎天的长城,极其雄伟的横亘在眼前,给人一种威严肃穆、不可侵犯的感觉。
我四下观察着周围,在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些情况:垂直车道向外走一百二十步,那是一块一米左右大小不规则形状的石头。我在上发现了一个贯通的圆孔,直径大概有四公分,再看向周边的尖利的碎石,我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圆孔是炮孔!之所以碎石这样的尖锐锋利正是爆破后所带来的效果,自然界中的石头经受着几百上千年的风化早就变得圆滑,绝不会有这样锋利的棱角。看来曾经进驻的部队在这里并没有闲着!
连军方都有参与,一定有些特别的东西,我仰望着眼前巍峨的山脉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感受这口气由鼻腔到气管经由肺部的汲取再呼出来,我的手有些发抖,心中涌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正是我为什么喜欢我现在这份工作的原因,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在前面等着我,等着我去发现,等着我去探寻,等着我去冒险,等着我去拼命!
前面似乎有一条岔路,在这种地形之下即便是我正站在这个岔路口也极不明显,但是看得出在现在这条路的右侧出现一段碎石相对平整的路段,而且这个方向的碎石并没有那么尖利。只是在整片碎石覆盖的戈壁上呈现出的都是同一种色彩,如果不是自己在这爆了胎根本无法发现。
荒凉!静穆!广袤而死寂。顺着这条岔路的方向望过去,看不到一丝生气,我转身回到车上向这条计划之外的岔路驶去。
来到山脚,原本宽阔的路变成了一条傍山小路。路窄,仅可够一台车的宽度,好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车的问题。在这样的路上行驶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原本危险而狭窄的路在一面石壁前戛然而止。好像这条路并没有修完,恰好就修到了这里。
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死路我的心里有些不甘,但是下车在各处侦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有回到车上向后倒车,大概开了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傍山路的时候这条路的真正作用才显现出来,眼前出现了一颗已经枯死的树,只剩下一根干枯的树根,而在这棵树的后面似乎隐藏着很大的空间。
发现这个现象以后我立马跳下车,跑过去查看。果然!这棵树的背后是一个走廊似的山洞,如果这棵树没有死的话洞口会完全被遮挡住,沿着这条小路走了四百多米的路,眼前豁然开阔,大概有十几顶军用帐篷在前方的空地上一字铺开,帐篷后面是一面如刀砍斧劈般的绝壁,这里背风,绝壁又挡住阳光,这些帐篷大多保存完好。
从右手边进入第一个帐篷,空空如也,但是地上有些曾经放过重物的凹陷印记,我观察着帐篷的材料上面没有任何信息。
依次进入第二个,铜制的拉链几乎没有腐败锈蚀的迹象,军品的质量向来很好,如果这群人撤离的时候将门窗的拉链和扣子扣好的话,现在应该和当年没什么两样,这些当兵的撤离时竟然没有收回这些帐篷,而且也没有善后。真是和平常了解到军队的纪律性有些不同。掀起门帘的瞬间,帐篷角落里的那杆枪立即映入眼帘!我半悬着的左脚已经跨入了帐篷里,迟迟不敢落下!
角落里光线暗,看形状应该是八一杠,头脑中不断地思考着各种可能性。驻守的人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遗漏的武器,这有些反常,如果说情况紧急没有收拾这些帐篷尚可原谅,可军人怎么会将枪丢弃?
我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不断向前延伸的山路,虽然是春天,但是山里的气温要低得多,我拉紧冲锋衣领口的带子转身从车上取出一副手套和帽子戴好,又将车牌摘下塞进后背上底下。
戴上帽子防止我的头发落在这里,戴上手套能够避免留下指纹,我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越野车的轮子,看来都要处理掉了,可惜了我一条将近两千块的特种轮胎和登山鞋了。
怪不得这帮家伙钱给的又多又痛快,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么多的隐情连个屁都不放!真应该再给老叶留一条消息,我要是回不去了干这帮孙子一顿。”
在这莽莽大山之中,手机没有一点信号,高耸的绝壁也挡住了卫星电话的信号,我回到第一个帐篷,小心的擦拭着我刚刚接触过的部位,又回到第二个帐篷,捡起了那支八一杠。退下弹夹,子弹竟然还是满的!这是我第一次摸着真枪,之前也曾经在射击体验馆里玩过枪,但是那些枪都是阉过的,口径小,子弹装药量也少,固定在链条上并不过瘾,今天这个可是真家伙!拿在手上掂量着,怪不得新兵武装越野跑不动的时候班长会帮他们背枪,这家伙还挺有分量的,少说也有十斤重。
除了这支枪,这间帐篷同样空无一物,只是地上留着重物压过的痕迹,难道是弹药箱?我咬咬牙,将枪背在背上。
来到外面数了数,一共有十七个这样的帐篷,我依次搜寻过去,从右边数,连续八间屋子大概一致,都是空的。另外,我在第六间和第七间帐篷中间捡到了一只卵型手雷,因为背上背着刚刚捡到的枪,所以当我看到岩石缝隙中躺着的手雷时并没有特别惊讶。说实话把这东西带身上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和枪还不同,枪起码我再射击体验馆还摸过,手雷这东西一是陌生,二是杀伤力大,而且在外边丢了这么久已经锈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炸了,我的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还是想着先搜吧,搜完再说。
从第九间帐篷开始有了变化,第九间到第十四间应该是住宿区,里面堆着各种取暖的炉子,床铺、水壶和一些生活用品,吃了一半的罐头,乱七八糟的像个垃圾场,不过十分异常的是,尽管这些当兵的如此邋遢,但是屋内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连罐头盒上的生产日期或是汉字都被涂成黑色。第十四间帐篷应该是厨房,里边还有些腐烂变质的菜和一些干瘪风化的肉干,灶台上的大锅里黑乎乎的,看不出是做的什么,看来这群人走的十分匆忙,锅里的饭菜还没有吃。角落里堆满了军绿色的油桶,我走过去晃了晃,大概还有五桶是满的,两桶半满。
从第十四间帐篷里出来,我对这片营地产生了深深的困惑,这是一群什么兵?完全没有兵的样子!
更大的震撼在剩下的那三间帐篷,与之前那十四间不同,这三间帐篷门窗的帘子十分紧密,用于紧闭的条带系的也很紧,四周还用石块压了一圈。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壮着胆子,小心的解开布带,拉开拉链,慢慢的探身进去,黑洞洞的炮口赫然出现,正对着我的眉心,炮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兵,脸上散发着幽幽的黄光,双眼如黑洞,面目恐怖。一瞬间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被石头绊倒,慌忙抄起背上的八一杠,朝着帐篷里食指疯狂的勾着扳机,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做着一系列的动作,枪却没有任何反应!
沿着山谷吹来一阵凉风,门帘被风吹过轻轻的飘动,我感到全身已经湿透了,看了看枪,并没有打开保险。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定了定神。当我再次走进那间帐篷之后我的内心无比庆幸自己那把枪没有打开保险,否则刚刚那一梭子下去我就要和这个山谷同归于尽了!
这三间帐篷,竟是军火库!那黑洞洞的炮口看着像是一门山炮,我对武器没有什么研究,倒是让我想起了李云龙的那门意大利炮,长得都差不多。后面站着的那个兵其实是用一根钢管挂在炮身上一身行头,军绿色的上衣和帽子中间反射着幽幽黄光的是一副金黄色的面具,面具很特别,说是面具,更像是个头盔,造型十分简单,就像是一个切下来屁股的西瓜皮,圆滚滚,光秃秃。只有前面有两个圆形的观察孔,才分辨的得出哪一面是面部。
这面具一下让我想起来那条短信中提到的黄金屋,难不成这面具也是黄金的?我将面具摘下,用大拇指指甲用力的刮,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又掂了掂分量,是金子做的无疑。
我的心里不禁开始嘀咕:这支部队处处透露着怪异,就连面具都要用金子做,人撤走了连这么重要的武器装备也丢下了。
想到武器装备,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我拿过背后的枪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八一杠,这是AK47!曾经有部队驻守在这里的信息在我的头脑中先入为主,所以认为这一切都是部队相关,我在这方面既没有经验也没有阅历,就把这支枪辨认成了部队中知名度最高的八一杠。但是八一杠枪身更长,瞄准基线也更长,照门的位置也不一样,虽然有些像,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枪种。
我将这三间军火库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前两间都是武器弹药,第三间则堆满了炸药。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炸药和雷管不能混放的道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间帐篷里同时将二者存放在了一起。
虽然反常,但是这些问题勉强解释得通,也许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也许是这群人麻痹大意,也许是他们觉得无所谓,唯独那个黄金面具一直让我十分在意,它的功用始终无从得知。我试着将那个面具套在自己的头上,面部两个小孔极大程度的遮挡了视线,给我的感觉是这群人极力的想用这东西将头部全部覆盖住,迫于无奈才在面部开了两个用于观察的圆孔。
那么这些面具的作用是什么呢?当做头盔吗?不可能,我用指甲都能扣出印记更别说当安全帽或者防弹用了,何况金子造价高昂,一只这样的头盔也许抵得过几十顶钢盔的价格。
也许前面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发现也说不定,我看向前面的路,阳光终于在十二点的时候照进这荒凉的沟谷,崎岖的山谷像蛇一样朝着未知的远处延伸。
“即是未知,又是答案!”我肃穆的注视着眼前的场景,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