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凭什么能让我相信你的话?”
老彪这话一出,岁岁知道,他是动心了,现在只需要一把火,给他一个任信的理由。
正所谓空口无凭,老彪可不肯轻上当。
岁岁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太明白,若是光为了谈这事,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外人在场,这种事,不该越隐敝,越少人知道才对吗?
还是说......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岁岁心中闪过,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谈,但这是以她脑子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理由。
那就是,自己也是他们今日所谈之事的筹码之一。
可自己不过一个游医,纵使师傅在北方一带颇有些人脉,但并不足以让自己成为这些重大事项中的主角,还是说,有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
岁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安地望向老彪,又望了望师太,然后落在燕五爷的身上,幸好,他们的相貌与自己并不相同,几乎可以排除自己与这三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秘身世。
岁岁鼻子微微有些痒,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一时间,倒是打破了僵局,老彪轻轻看了她一眼,默默递了方帕子过来,岁岁接过帕子轻轻揉了揉鼻子,难道是自己这几日着凉了?
然而,自己这鼻子似乎不太受控制,不一会,又忍不住想打喷嚏,被她死死忍住,说什么也不肯当众失仪。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常,师太轻轻唤来一人:“这小姑娘大约是闻不习惯这里的气味,你带她到通风些的地方,舒服些了再请过来吧。”
这话说得委婉,岁岁却知道,他们是要自己先行回避,说些要紧的话,于是也不抗议,跟着那姑子走了出去。
见岁岁离开,老彪眼色一暗:“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听闻你们关外之人与我们中原人在婚嫁上,大有不同,往往会有两位妻子,左夫人的地位略高于右夫人,若是将来,我愿意许嫁我朝公主呢?”
这话一出,老彪倒是意外,只是这公主也有亲疏之分,自古以来,送去和亲的又有几个是真公主,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宗室女或是宫女,只怕将来翻脸,也不会有所顾忌。
“可据我所知,师太并没有亲生的公主可以许亲。”
老彪微微一笑,意思便是除了嫡出的公主,旁的公主可没有资格成为双方交易的筹码,可是眼前这位,有没有亲出的公主,还是个未知数。
“无妨,只是既然我已经表示了我的诚意,那么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哦,按照惯例,我应派个儿子过来作为质子,只可惜,我至今尚未娶亲,只怕也没法子突然给你变出一个便宜儿子来。”
这话就是扯淡,他们草原上的汉子成亲向来早,自然也是有儿子的,只是这事,他可不愿意让对方知道。
“没关系,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制造些子嗣,也来得及。”
师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彪这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自己丹田内仿佛被针扎了一样,根本无法凝聚内力。
这老尼姑!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鼻子似乎不太受控制,一个紧接着一个的打喷嚏。
是不是过敏了?
岁岁坐在椅子上,趁着对方不注意,替自己把了把脉,但奇怪的是,脉像上看,除了微微有些浮之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姑子似乎对她的指甲十分感兴趣,趁着上茶的功夫抓了她的手细细观看。
“怎么,师傅也对这染指甲的东西这般感兴趣么?”岁岁不喜欢对方审视的表情,虽然恭敬,但却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神色,她的指甲留了寸许长,若非为了掩饰自己指甲缝里头的东西,所以才匆匆用了些染色的红色花汁来将其染上一层淡淡的颜色。
只是,她向来不爱这些脂粉,所以染得并不好,颜色深浅不一,甚至还是些地方并未染上颜色,岁岁一听,顿时心生警惕,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却不料被对方死死拽住。
“师傅好大力气。”
岁岁只觉得手被一双铁钳死死拽住,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只怕姑娘指甲里头藏了好东西吧。”说罢,那人徒手揪住自己左手小指,用力一拔,那片指甲便连皮带肉给拽了下来!
岁岁顿时有些怒了,她虽不会武功,但却绝非任人欺凌之辈,只见她面不改色,那姑子去痛呼一声,低头望去,自己的膝盖已经被生生挖去了一块骨头。
那是膑骨,人没了这个,她的条腿便算废了。
岁岁也不同她多说,自己这里这般模样,只怕老彪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在刚刚,她算是想明白了,什么和谈,只怕和谈是假,灭口是真吧。
岁岁右手上握着锋利的小刀,那些人听到呼声,急忙赶来想要将人拦住,岁岁手指一扬,指甲里头的药粉随风而去,加上她专挑人体弱点下手,不一会,便成功折返到刚才谈话的屋子里头。
只是,平安为什么会在这里?
岁岁皱了皱眉头,看着与老彪打得火热的平安,不由眉头紧锁,紧接着,她看到了躲在一旁,捂着胳膊的燕五叔,瞬间明白了什么。
平安之小子,八成是中了燕五这老狐狸的挑拔离间之计,被人当枪使,当真智勇不足。
岁岁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只能先设法先将老彪给带出来,但老彪似乎中了她们的招,脚步虚浮,已经有了颓靡之势,根本不是她的们对手,好在岁岁早有准备,她袖子一挥,藏于袖中骨哨露了出来,尖锐的哨声顿时响彻九霄。
这是他们特殊的暗号,这骨哨是用来驯隼用的,只要骨哨一响,隼便会前去报信,山底下的人只要没被制住,很快就能冲上来。
岁岁的哨声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她们似乎知道岁岁并不会武功这事,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向一只待宰杀的肥羊,其中一个姑子补了上来,直取岁岁的要害。
“不要!”
“住手!”
几乎是异口同声,平安与老彪齐齐出声,便是这一刹那的分神,老彪便被按在了地上,而岁岁也被成功拿下,在悬殊的实力面前,两人的落败几乎是没有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