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天宁 第十五章 峰影藏疑
书名:温氏两朝解案集 作者:依山客 本章字数:6342字 发布时间:2022-12-23

第一卷 风起天宁 第十五章 峰影藏疑


玄凌绯雪夜展颜,唤吾明年复来此。

少女不过驻足聆听俄顷,便听出曲音由来,是流传坊间的名曲《玄凌别客》,为元宁年间苏以晨大学士所作,相传其曾客居峰上玄凌观,待夜尽天明,在离去之际乍见满院绯雪尽放,似在为其送行。

彼时苏学士满心欢喜,不仅留下雅句,归去后又谱曲念之,自此绯雪也多出个“玄凌花”的美誉。

此刻少女只闻萧音清丽,起而婉转悠扬,有夜宿山间以明月清风为伴的悠然自在,后转凝脆短促,又品出那份在拂晓默然离去时乍见满院桃花盛放的欢喜。

天宁离此不远,温桃每年都会来数次,除两湖之阔丽,她也见过浣仙湖的霞影,翡月湖的秋光,玄凌湖的雨幕,更曾在日出时分的仙女峰上,领略过苏学士的曲中盛景。

相比随皇室车辇而行,她更喜与温廷华踏歌出游,来时策马,携一壶桃花酿,去时乘舟,烹一锅清江鱼,十分快活,也唯有这一刻,她才能看到父亲眉间愁思散去。

今年开春后,因温廷华一直忙于朝贡之事,父女俩还未曾往西踏春,反倒是机缘巧合下,她在今日竟与侯安查案追凶至此。如今贼人去处已有眉目,除了案察司,还有天宁卫在侧,一定不会失手。且少女与安北戎相见之际,对方提到父亲日间会在宫中与国主议事,当下也稍减心中担忧。

“若有机会,去峰上采些绯雪花瓣带回家里,也给卜老头送点。”

温桃看了眼近在迟尺的仙女峰,心里有了主意,便循萧声而去,待拐过一处芦苇丛,才发现吹奏者不是别人,竟是那个不好好呆在城里的北蛮子!

此时湖边风烟俱净,春晴暖空,少年坐于石块上,面朝千里碧波,衣襟迎风拂动,指法灵动间,手中竹萧缓缓流淌出婉转曲音。蓝衣汉子则盘坐在后,正微闭双眼,轻轻摇头,仿佛陶醉其中。

待曲近尾声,附近有几艘渔船徐徐而来,应是渔家们得闻妙曲,忍不住靠近聆听。

“这呆子曲艺倒是不错!”少女暗慨之时,却闻萧音忽转空灵,在湖空上萦绕而去,一曲已然奏毕。

少年放下竹萧,却并未回首,温声道:“湖景怡人,归云一时兴起,惊扰了姑娘,献丑了。”

少女没答话,反而走到他身旁坐下,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云少的曲艺不错呀!”

“那是!”蓝衣汉子抢着道,“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他声音洪亮,震得少女脑袋嗡嗡作响,当即捂住耳朵啐道,“得得得!你家少爷曲艺天下第一!你怎么不敲个锣打个鼓,给助助兴!”

风狼闻言瞪大双眼,正要回呛,却听少年低喝道,“阿狼!”随即向少女拱手道,“阿狼性子向来如此,还请姑娘包涵。”温桃也没想和蓝衣汉子置气,就是每次相遇,和他大眼瞪小眼惯了,便向其做了个鬼脸,后者却扭头看向别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

少年只好微微摇头笑道:“不知姑娘有何事找我?”

“没啥事,你曲子好听呗!”少女打量着他手中竹萧,好奇道:“《玄凌别客》可是天宁坊间名曲,你竟然也会?”

“此曲为我阿母所教。”纳格里·归云轻抚着手中竹萧,眸中泛起一丝暖意。

少女闻言恍悟,原来是那位能品鉴天下桃花酒的奇女子,其定是心灵手巧之人,有此曲艺也不足为奇。

她曾听父亲说过,自己母亲除了栽树酿酒,更是琴艺无双,昔年一曲《山桃祝》便勾去了父亲心魂,但她却没有机会聆听,心神一时有些黯然。

少年见她神色落寞,便指向眼前的湖光山色感慨道:“这里的景致,阿母和我说过多次,今日得见,我才明白典故中所言不虚,如此人间仙境,怪不得有人宁愿抛却红尘俗世,也要做隐客真仙。”

温桃却“噗嗤”笑出声来,“怎么,你这北蛮子还想做仙人不成!”她说着眼珠子一转,想起今日在其跟前露了窘相,心里忽而升起一丝恶趣,打量着少年道,“不过,我看云少曲艺不错,倒是可以做个跑江湖卖小曲的,肯定叫座!”

少年闻言神色不为所动,竟点头道:“嗯!此言甚妙,我看姑娘那日打扮,也正好做个敲锣打鼓吆喝收钱的小厮,本少念姑娘跑前跑后甚是辛苦,所挣咱俩五五平分,岂不美哉?”

“你!”少女登时气结,一双美眸紧紧盯向少年,后者毫不示弱,微笑从容坦然视之,如此一会后,两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北蛮子!真有你的!”

“姑娘亦不遑多让。”

彼时悠悠明月下,他与少女一番斗嘴,就觉颇为有趣,今日湖边暖晴中,他不禁再次暗慨,这丫头真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他这会看向少女的姣好侧颜,暗忖她应非出游至此,与其同行者或为成国案察司之人,天宁近来的凶案,能瞒住普通百姓,却瞒不住他们的探子,他们南行时未至天宁,在途中就已知晓。

“传闻这丫头最爱凑公家办案的热闹,看来还真是为查案而来。”

可天宁里的凶案,与此地有何干系?他沿途行来只觉民风祥和,山水秀美,听闻那几桩案子的手段颇为血腥残忍,没想到竟牵连至此。

少年虽心下生疑,但毕竟他国之事不便过问,可若碰上变故,他也能略助绵薄之力,今日除了风狼,还有几人暗中随行,皆是荒州上一等一的好手。

“好一曲《玄凌别客》,公子好曲艺!”

正当此时,忽闻一声喝彩从湖面上传来,三人循声看去,见一艘渔船在缓缓靠近,撑船之人是个头戴斗笠的老叟,风狼见状当即起身立于少年身旁,眼神中隐有戒备之意,少年却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温桃见船下水波澄澈可见云天,老叟掌舵功夫熟练,是普通渔家打扮,并无可疑之处。

只见老叟在离岸几丈处轻点船桨,渔船便停在原地随湖波起伏,来人摘下斗笠,露出黝黑面容,道道皱纹可见水上风霜岁月,老叟此时脸上略带歉意,呵呵笑道:“好久没听过如此妙曲,方才听公子所奏,实在是心里欢喜,便忍不住靠近了些,扰了几位的兴致,真是罪过。”

“承蒙老师傅谬赞,云某不过是略通此道,您若听着高兴,便是云某知音,我只有欣喜,岂敢怪罪于您。”纳格里·归云拱手回道。

老叟闻言目光凝向远方,叹道:“公子不必自谦,一曲《玄凌别客》,其中曲艺之精湛,比起当年文行公亦不遑多让。”

温桃却眸中一亮,忍不住问道:“您老见过文行公?”

“正是!我年少时曾遇文行公游湖,有幸瞻仰其无双风采。”老叟答道,脸上随之浮现敬仰之色,言语间似有回忆,接着道,“这些年来老朽所遇游湖之人,携琴带瑟者已不知几何,此曲更是听过千百遍,可让老朽印象深刻的,唯有遇见文行公那次……”

“还有二十年前,老朽曾载两位姑娘泛舟湖上,她俩琴萧合鸣,亦为天籁。其中一位姑娘对曲子做了些变化,若没记错,倒与今日公子所奏颇为相似。”说到最后,老叟只余一声叹息,“可惜,那琴箫合鸣之妙,如今再也听不到了。”

“噢!怪不得呢!按您说的,这曲子已听过千八百遍,却还对云公子今日所奏感兴趣,原来如此。”

少女恍然道,她转而看向少年,见其眼中掠过欣喜之色,蓝衣汉子更是瞪大双眼,忍不住呼喊道:“啊!一定是圣……”可话音未落,他就赶紧捂住嘴巴,却难掩神色激动。

少年此时微闭双眼,恍惚间如回到了草原上,凉风吹拂间,明亮篝火温暖着夜色,他倚在女子身旁,眸光被她灵动跳跃的指尖牵引,耳边是空灵悠扬的萧声……

“阿母,原来这是你当年游湖所乘之船。”

不曾想此行还有这等妙缘,让少年觉得若下一刻就折返荒州,也无遗憾了。

物是人非,风雨依旧,待老叟从感慨中回神,便笑道:“今日扰了几位雅兴,若不嫌弃,老朽带三位泛舟游湖,如何?”

见老叟相邀,少年尚有些犹豫,可蓝衣汉子却兴奋得跃到船上,却登时被脚下晃动吓得蹲下抓住船沿,颤声道:“船……船家师傅,我……我就上来瞧……瞧一会……”

少年见状有些莞尔,却不怪风狼如此,他内心也不想错过阿母当年所乘之船,便对老叟拱手道:“那就有劳师傅了!”

“公子不必客气,几位唤我老黎便可。”老叟说着将船撑近岸边,少年轻跃其上,在风狼身旁坐下后,向岸上少女道:“温姑娘若有事,还请先回。”

“哼!”温桃冷哼一声,虽说船家好意,可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日前的教训就忘了?“罢了!这里四处都是天宁卫的人马,我也游个湖,顺便看着这北蛮子,省得他乱跑!”

她心中思量一番后,也跃上船头坐于两人对面,心里嘀咕道,“土包子!有什么好看的!”

“坐稳嘞!”

少年当然不知温桃心中啐语,只听闻老叟扬声,以手撑桨,渔船便驶入一片水天之中,心神也随之沉浸下来。他从小见惯的圣湖,是此间所指的白龙北湖,如今泛舟南湖,却体会到另一方天地之广袤。

极目远眺,唯见云薄漏山晖,湖空弄晴霏,仙女峰伫立于两湖之间,恰如点缀其中的宝石,连绵的天宁山脉在云雾缭绕中如玉龙沉睡,引人遐思。

低头顾盼,又见水波飘花叶,浪细濯清风,船桨不时划破丹轮之光,仿佛将金丝绣于碧纱,广袤的白龙湖面在万里碧空下如玉镜映天,醉人心神。

是时,忽闻老叟放声而歌,仍是《玄凌别客》,此时在老船家低吟慢唱间,又是一番不同于少年所奏的沧桑韵味,如风雪中与老友重逢,慨人生之茫茫,念岁月之悠悠。

“今宵归何处,何年复来此?”

“今宵共相伴,浮生续一杯……”

待一曲终了,渔船已沿岸往西南行进一里有余,对少年而言,明明是初见眼前绝美画作,却又似曾相识,只因在那段时光里,他已想象过无数遍,如今却已走入画中。

温桃倒没什么感觉,她每年都来游湖,四时景致皆熟于心,唯有先前老叟所歌让她回味不已,但眼下仍觉有些无聊。蓝衣汉子不谙水性,至水深处已不敢睁眼,其神色紧张,却在傻笑着,心中暗喜:“这是圣妃坐过的船,嘿嘿……”

若有外人看来,船上一人怡然自得欣赏山水,一人百无聊赖东张西望,一人双目紧闭正在痴笑,定会觉得云里雾里。

此时老叟问道:“这里好景众多,几位想去哪里转转?”少年本想回随意即可,却见少女眉毛一挑,便问道:“温姑娘可有想去之地?”

温桃闻言有些意外,转而想起来此目的,暗忖道:“要不去南枟落附近看看?”念及至此,她当即有些心痒难耐,想着侯安应已前去,她在后面远远看一眼也应无碍,便道:“黎师傅,我想去南枟落附近转转,不知是否方便?”

“哦?几位是想登仙女峰?恕老朽多嘴一句,眼下刚开春,山上积雪路滑,只怕夜里攀爬会有危险。”老叟言下之意,是把几人当做想在夜里登峰的游客,当下好心提醒道。

老叟反应在少女意料中,她笑道:“黎师傅,我们不是来爬山的,只是刚好路过,想起了那里的大白鹅,肚子里馋了。话说我家里人也在去南枟落的路上,您若方便,正好捎我们一程。”

“噢!原来如此!”老叟闻言哈哈大笑,“那老朽与姑娘倒是同道中人!”他大半辈子在白龙湖上度过,熟稔附近风物名产,除了两湖风光、仙女群峰、各类河鲜,便是这南枟白鹅最为本地人称道,其或卤、或白切、或烤制,皆有不同风味,味美闻名天宁。

可老叟此时却摇头叹道:“可惜了,姑娘今日来得不是时候。”

“哦?为何?”温桃惊讶问道,她本就打算向老叟打听一番南枟落近来动向,眼下听其所言似有变故,心里顿觉有些诧异。

“实不相瞒,老朽亲家是白龙集的采买,我极好这口南枟白鹅,隔三差五就得让他捎些给我。可今早他往乡里去时,却遇上了怪事……”

“那会他刚到村落大门,见乡里毫无人迹,各家菜园子里也见不着半只家禽的影子。往日这个时辰,乡里早已炊烟袅袅,每家都会在门前准备趁圩物资……”

“我亲家胆子小,没敢往里走,仅在外头喊了几声,不见人回应,便掉头就走,还是我接的他。等上岸后,他说要赶回白龙集找管事,我当时没放心上,就离开了。”

回忆至此,老叟不由得看向仙女峰,峰影下正是其所言之地,他皱眉疑道:“这不,姑娘提到南枟落,我才想起这么个事来。”

少女闻言心中隐觉不祥,却不知遗漏了哪些线索,她此时离开岸边已两刻有余,估计侯安早已出发。

“若其中有诈,回去找安叔叔已来不及,不行!我得去找老侯!”她思量片刻后当机立断,对老叟道:“我家里人说不定快到乡里了,若那里有古怪,还请您老送我送我一程,我好拦住他们。”

老叟见她神色凝重,点头道:“老朽这就转向,请姑娘别急,从这半刻就能到南枟落。”他说着船桨一荡,只见渔船如轻灵飞燕往西掠去,老船家边划桨边道:“说起来,我那亲家在去年底就曾提过乡里多了不少生面孔,往年元月前后过去,那里鹅禽遍地成群,但近来却难得一见……”

老叟前后所言,让温桃心神沉浸在疑云中,暗道:“看来南枟落里果然有蹊跷,一定和贼人脱不了干系,不知老侯如何了?”她往西看去,唯见岸上花树飞快向后掠去,前方青峰下隐现一处村落,其被山影掩映,在这圩日里竟无一丝烟火气。

划行片刻后,渔船在一处渡口停靠,老叟指向前方道:“几位,从这里往前,再右拐,就能到南枟落,老朽在此等候各位。”温桃站起道了声谢,跳到岸上后顺老叟所指看去,这条她记忆里的小道,正是从白龙集往仙女峰的必经之路,她与温廷华走过多次,且越往西道路两旁花树越是葱茏茂盛。

少女此时心里着急,对少年和蓝衣汉子道:“云少,我先失陪了,你和大兄弟继续游湖吧,若没别的事,就早点回白龙集!”

在老叟疑惑之时,少年却道:“巧了,我也想去南枟落看看,若温姑娘不嫌弃,让我两人随行如何?”未等少女答话,早已蹿到岸上的蓝衣汉子此时如释重负,大声嚷道:“丫头,那破地方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去处,我们陪你走一趟,免得到时候你躲在里边哭鼻子!”

温桃闻言顿时气结,见少年神色淡定,当即冷哼一声,转向老叟道:“黎师傅,若等不到我们,就先回吧,今日有劳您了!”

话音刚落,她就踏上小道,眼角余光却见两人跟来,她心里恼风狼所言,又不想那呆子牵连其中,便转身没好气道:“云大少爷!你就别添乱了好不?万一又有人找你麻烦,我可顾不过来!”

可少年却淡然笑道:“请姑娘放心,阿狼他是荒州第一勇士,不会给你添乱。”

蓝衣汉子听闻少主称赞,颇有些得意道:“对!丫头,不要小看我,而且这会可是在地上!”

见两人打定主意要跟来,少女只觉无奈,心里却明白少年所言“荒州第一勇士”的分量,在大成可不就是指龙老将军么?可是?就他?

她见蓝衣汉子神色中得意洋洋,小声嘀咕道:“什么第一勇士,是个旱鸭子还说得那么好听!”当下跺跺脚,她心里着急案察司总捕的安危,再也不管两人,反正有他俩随行壮壮胆也好。

没多久三人就来到拐角处,少女率先绕过树丛,恰见前方一里处的老旧牌坊下有几个人影,领头者似乎正是侯安,正领着两人往里走。她还没来得及呼喊,却见三人甫一进门,牌坊下似有薄雾弥漫遮掩视线,等再凝睛细看,已不见三人踪迹。

她当即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少年和蓝衣汉子眼中也是一片错愕,对先前所见似觉匪夷所思。

“看来的确有古怪。”少年提议道,“不如先等安将军来此?”

温桃也是如此想法,但思忖片刻后,对侯安几人担忧更甚,她看乡里还算平静,便道:“天宁卫的人马一会就来,你们在这等着吧。”话音未甫便提步伐走向牌坊大门。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后跟上,风狼则挠挠头嘀咕道:“这丫头真倔!”

不过少顷,三人来到门前,见牌坊上吊这两个红纸灯笼,落款“南枟”二字,大门两边皆是葱郁花树,村内屋舍、池塘、菜园一应俱全,可在这近晚时分,却不见一缕炊烟,不闻一声禽鸣。

此时日头西斜天宁山脉,群峰阴影笼罩村落,少女回想先前诡异一幕,越觉此地阴森可怖,她打量着门里门处,明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不由得暗道:“哎,要是卜老头在这,肯定能瞧出端倪。”

这两三年来,卜老头曾几次提起要教她玄奇之术,可她当时毫无兴趣,不是和他下棋斗气,就是和卜小墨捉虫逗鸟,到最后所学不过皮毛而已。

此时风狼忍不住道:“丫头,您真要进这破地方?”

温桃回瞥道:“怎么,怕啦?”

蓝衣汉子闻言怒道:“谁怕啦!看你爷爷的!”还提起袖子就要往里走,却被少女一把扯住没好气道:“急啥,给我看好你少爷去!”汉子正要反驳,却见少年沉吟道:“此处诡异,不如我们还是……”

可言语未尽,少女拍拍脸啐道:“我就不信了,老侯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后面还有安叔叔,这里面还能翻天了不成!”

她说完跺跺脚,再不理会两人,径自走入牌坊大门。可没走几步,少女忽觉眼前景象变幻,竟一时有些恍惚,当下惊呼一声,门外两人瞧她不对劲,立即往少女奔去,然甫一进门,两人皆有天旋地转之感……

前后不过几瞬,待三人身影先后消失在门后,村落东边不远处的密林内,有一道藏于花树中的黑影转身离去,几个闪烁后便消失在林间。

而南枟落内,亦有数道黑影在悄然间攀上附近屋顶,缓缓拉开弓弦,箭光凝向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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