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木材生意
书名:一条河的走向 作者:夕村以北 本章字数:4924字 发布时间:2022-12-23


周末,柳春花回到小站。

库铭和柳春花在做午饭时,柳春花无意间说道:“大胡子这个人,平时很懒散,回不回家吃饭也不事先说一声。有时我和李洁没煮他的饭,他回来吃,有时我们煮了他的饭菜,他又不回来吃。还有,他睡觉从不关卧室门,有时我们夜里起来上卫生间,他裸着个大肚子睡。”

库铭捡着菜,听柳春花闲聊。当柳春花连说到几个有时时,一个念想在库铭心里徒然升起。记得刚进厂时,邓立钱说过,大胡子自从离婚后就很少回家,有时几乎半年不回一次家,怎么现在变成经常回家。库铭升起一股醋意,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隐隐藏在心里。

“前几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找大胡子,我们说大胡子没在。那个人说,既然来了,没关系,他改天再来找大胡子。他坐了一会儿,说请我们两个到外面吃烧烤。”

“吃烧烤!你就不怕他把你们俩给烤了,还吃烧烤呢,别干了,回家带孩子。”

库铭醋劲上来,柳春花暗自得意地笑。

库铭嘟哝着嘴,一脸不快。柳春花看出库铭的醋劲,说话时,用眼瞟着库铭傻笑。

“你放心,那种男人我看了就心烦。我再干一个月,不好干我就回家带儿子。我们苦钱的目的也是为了儿子,要是儿子有个不是,我们苦钱还有什么意义。”

柳春花一脸的娇态,一腔的柔语。

又是一个周末,柳春花和宋自贵媳妇都没回家,说是加班。

库铭到岳父母家,晚上与宋自贵两人躺在床上闲聊。

宋自贵开场便笑嘻嘻地说:“这两个小婆娘,今天不回来,估计是去找玩处去了。”

库铭听出宋自贵话里有话,便问:“你放心李洁到外面做活吗?”

宋自贵凝神仰望着屋顶,片刻后反问库铭:“你呢?你家小春,人又长得水灵,嘿嘿!……”

宋自贵的笑声听着有些苍凉无味。库铭莫名郁闷起来,轻笑着言不由衷地说:“漂亮的女人是为有钱的男人准备的,有男人味的男人是为钱的女人准备的,老宋,你人品不错,只是男人味次了一点,折中一下,我看,你可以找个富足的富婆。”

“呵呵!……”宋自贵依然笑得力不从心。

“我家李洁,叫她不要去,她偏要去,我也没办法。她说趁年轻,年轻时不苦要到什么时候苦。这两年小猪生意不好做,管她的。”

“我家小春说,整天闲呆在家里不好玩。”

“唉!什么相夫教子,女人的半边天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了”库铭自怨自艾地说着。宋自贵岔开话题,一脸凝云随即开朗起来。

“嘿嘿!……,你大姐的生意是越来越火了,客人来得多,我干起来越有劲。听说你姐夫要做木材生意,就跟陈经理做。”

“他们厂要木材干什么?”

“他们厂的仪器外包装箱要用大量的木材。”

库铭和宋自贵两人一问一答。

几天以后,邓立钱真的搞起了木材生意。这样一来,厨子宋自贵的工作更加重了。早上,宋自贵骑着自己的太子摩托车带着柳莹花到镇上的菜市买菜。白天,宋自贵忙碌着炒菜和招呼客人。由于邓立钱所做的木材生意没经当地林业部门的批准和认可,所以只能走非正常渠道,所有木材只能在晚上悄悄运输。

连续几日,宋自贵与邓立钱整日在乡下各个农家买木材,到晚上又将买好的木材悄悄地从各农户家中用肩扛集拢到一处,然后再装上汽车运到柳莹花家里卸下来。

宋自贵白天是个好厨子,夜晚是个好劳力。有几次,宋自贵还发动他的家人帮着邓立钱扛运木材。功夫不负有心人,宋自贵在柳莹花的家里威望骤然升温,宋自贵在柳莹花家里的发言有了一定的参与权。

又一个周末,柳春花和李洁一起回到柳莹花家。柳莹花大摆宴席,像是在招待久违的亲人。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宋自贵的妻子。

吃过晚饭,库铭和柳春花带着儿子在公路上溜达。公路两旁的麦子被疾驰而来的汽车击起一层层麦浪。

宋自贵家两口子和柳莹花家两口子意犹未尽,说等将来双方的孩子长大,要将宋自贵家的女孩嫁给柳莹花家。两个小娃儿不知大人们所讲,自顾自玩耍。

“你觉得大姐真会和宋自贵打亲家吗?”柳春花问。

库铭说:“不知道,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你和宋自贵好玩吗?”

“我和宋自贵从小玩到大,怎么不好玩,宋自贵人比较勤恳,特别在大姐家这段时间,我觉得他过得比较开心。”

“你还说呢。”柳春花对库铭的话并不认同。柳春花觉得宋自贵所表现出的勤恳是别有用心。

“你还记得我们几次回来,妈妈和大姐都说要杀鸡吃,老宋硬是不杀,还冠冕堂皇地说,自己家人随便吃点。”

“还真聪明。”库铭朗笑着说。

“什么意思?”柳春花不解。

“他是想博得你大姐更大程度的信任。你想,我和老宋是什么关系,可谓称得兄道得弟的。你大姐说杀,宋自贵硬说不杀,人情你大姐做,实惠你大姐收,而骂名老宋来背,也够为难他了。”

“他还以为他聪明,我妈早就鬼火了。”

“我是说你大姐聪明。”

“我大姐不是这种人,”柳春花不服气地辩解道。

 “我妈告诉他,我们回来时,让他多弄几个菜。他倒好,我们回来大姐家时,他随便整两三个菜,我们走后,他又大鱼大肉的弄得吃不完。”柳春花正言力辩。

柳春花不认同库铭说宋自贵的好,对于宋自贵,柳春花虽谈不上恶意,但也没好感。

库铭和柳春花回到岳母家时,宋自贵和柳莹花正亲家长亲家短地叫开。邓立钱平常不擅饮酒,也破例与宋自贵饮上两杯。宋自贵显然比平时多饮了两杯,喝得有些飘飘然。吃归吃,玩归玩,该干的活还得干。

柳莹花的脸蛋像插在花瓶里的桃花,形似神离地笑眯着眼说:“亲家!今晚又要劳你辛苦一趟了。你看,这两三个月,你亲家老邓做木料生意。你白天要干好本职工作,夜晚又要你跟着操劳,而你从没讲过半句怨言。要是换了别人,不但干不好,肯定还要让我给他加工资。”宋自贵只顾打哈哈——:“别客气,听着怪不舒服,好像是在赶我走一样。”

“哪里话!这样好的厨子我上哪儿找,多亏我妹婿把你引荐给我。”

柳莹花讲话时,两排小牙就像古筝的弦柱一样,而那巧舌就是拨弦的手——那双拨弦的手,时而像清波流丽,时而像幽径豁然。

“呵呵!……,亲家母!……的事,我不敢不帮,只是到时发富了,不要忘记我们就是,嘿嘿!……”宋自贵笑得有些憨厚直道。

“别逗笑,赶紧去帮你亲家抬木头。今晚还要上两车货。等你们将货拉回来,下了,我再为你们摆酒……”

柳莹花的笑容忽明忽暗,笑容一直挂在她那装满琼浆的‘酒窝’里,‘酒窝’里的酒总让人想入非非。

汽车缓慢地行驶在漆黑的山路上。颠簸摇晃的汽车就像巨人手中的灯笼,灯笼里的人各有盘算。最叫苦不迭的要算库铭。“哎!两大汽车木料,要上要下,就这么四五个人。要不是做了个小,当了人家的妹婿,我情愿自己多出钱请几个人帮我抬。”库铭极不情愿去,但又不得不去。

宋自贵不负众望,一人身先士卒爬上汽车,与一名小工负责卸料。库铭和另外两名小工负责把卸下的木头抬回柳莹花家的院子里。

子夜,四处静悄悄的,柳莹花家的一楼和院子还亮着几盏灯。

宋自贵和小工把木头一根根从汽车上卸下,柳莹花不时会出现在汽车旁和院子里,有时,她也会走上楼房过道,跟宋自贵嬉笑几句。

“老宋辛苦了,今晚弄脏的衣服,明天我帮你洗。”

“呵呵!……,老板娘!你看这根木头又粗又长。”宋自贵笑得淫亵混杂。

“骚老宋!”柳莹花嬉笑着说。

“呵呵!”宋自贵开怀笑开。

“木头就要买又粗又长的,你问问你老倌老邓给是这样,呵呵!……,又弯又小的谁喜欢。”

“你不要骚。”柳莹花又笑骂了一句。

“嘿嘿!……”

柳莹花的话瞬间被宋自贵的笑声压了过去。

柳春花回来了。把儿子放在岳父母家,库铭和柳春花都不放心。回来后,柳春花当着小站上几个家属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不干了,回来带儿子,还是儿子重要,万一儿子有个闪失,苦钱还有什么意义。”

“对!对!还是儿子重要。”家属们附和着说。

“不要听她满嘴黄牙,白口说话,她去了才五十多天,她发的工资一千二百块钱,加上她去的时候我给她的一千四百块钱在内,到她回来时才剩三百块钱,哪有这样倒贴钱打工的。”

库铭不屑地说,柳春花露齿掩笑。每次说到柳春花的点上,柳春花就用手遮拦着,咧开嘴笑,以此来搪塞窘态。

在以后的日子里,库铭一家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库铭每天正常上下班,柳春花早起收拾儿子,收拾停当后就背着儿子到附近工厂的菜市上买菜。

早上,小站上的几个家属菜买回来后便会围拢在一起捡菜。家属们边捡菜,边聊天,家属们闲聊一阵后,就各自回家忙碌起来。

下午,小站职工上班去后,几个家属就会围拢在一起打麻将。见到职工下班回来,她们才会把麻将收起来。刚开始,她们纯属娱乐,没有赌钱。后来她们玩钱了,从一元到两元,从两元到五元。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家属还只在小站上玩,后来就到地方上的茶室里玩;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是白天玩,后来就白天晚上都到茶室里玩。

每天,柳春花都会用包袱背着儿子到茶室里打麻将。

很多时候,库铭下班,柳春花刚好到家。有些时候,库铭下班回到家,柳春花还没回来,这个时候,库铭就要忙着煮晚饭。有几次,下了班,库铭到茶室去找柳春花。儿子醒着时,柳春花抱着儿子单手打麻将。儿子睡着时,柳春花把儿子放在茶室里的沙发上。

一天吃过晚饭,柳春花问库铭:“你是要领娃娃,还是要洗碗?”

“我洗碗,”库铭立马应承下来。

一般情况,柳春花像这样问时,库铭都会选择洗碗,因为碗洗好后,就没有家务活可做了。库铭洗好碗,刚坐下看了会儿电视,柳春花嬉皮笑脸地从外面走进来。

“噢!宝宝,去你爸爸那儿,妈妈去玩一下。”柳春花逗着儿子,将儿子往库铭身上放。

“玩什么玩,我不抱。”

“哎呀!就玩一小会儿,嗯!嗯!”柳春花撒开娇媚,在库铭身上蹭。

“十一点,十一点不回来,我就关门,这是你教我的。”

“是啰!我十一点就回来。”

柳春花口里答着,人早已闪身出房门。“哼!十一点不回来,你等着瞧。”库铭口里叽咕着,想起了柳春花对付他的一幕来——库铭和鲫壳鱼两人到小站附近村里的一朋友家喝酒。

村里人既热情好客,又能豪饮。几番下来,库铭和鲫壳鱼已力不从心,胃在翻江倒海的难受。两人合计一下,找个借口偷偷溜回小站。库铭东摇西摆站在家门口,怎么也无法将房门打开,手中的钥匙在锁眼周围徘徊不进。库铭挣扎着没让自己倒下,用手指摸索着探准了锁眼。钥匙插进去了,却怎么也无法把房门打开。库铭已酒醒三分,心想:“柳春花没出去打麻将,是她把门反锁了。”

库铭放开嗓子大声叫:“小春,开门。小春,开门。”几分钟过后,屋内没任何动静,屋内的漆黑跟外面的黑夜一样。

“他妈的,有家归不得。”

库铭咒骂着,抬起右脚,一股无名的怒火将要发泄在房门上。库铭的脚在空中停顿了下来,他缩回脚,冲出单元楼,用脚使劲朝墙壁上猛踢了几脚。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平静下来后,库铭走到房后,朝着卧室的窗户敲了敲玻璃,小声叫道:“小春,开门,小春,开门,”屋里还是没人应答。

库铭准备离开,心想跟鲫壳鱼挤一晚上。“唰!”卧室的窗帘像一道闪电瞬间撕开。柳春花披着凌乱而蓬松的头发,冰冷地站在窗户里面,一股冷冷的寒气从窗户里射出来。借着月光,库铭看到柳春花眼角有星星泪迹。库铭先是被吓了一跳,转而心里一怔,心想:“我不就是到外面喝了点酒,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比起你经常深夜不归,我到外面喝点酒算得了什么呢。”酒已全醒,眼看进屋无望,库铭只得另找睡处。

事后,柳春花跟娘家人告状,说库铭夜不归宿。

库铭不服气,他委屈地为自己辩解。库铭说自己才到外面的村子吃酒回来晚了,柳春花就把门反锁,柳春花打麻将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我从来没把门给她反锁过,甚至有时还要等着她回来才睡。

柳春花当场就恼怒,她把一些锅碗瓢盆朝库铭身上砸过来。嘴里嚷嚷着难听的话,骂库铭有本事就去离婚,还是个男人就去离婚。库铭疾步走到柳春花面前,伸手就要掐柳春花的脖子,柳莹花急忙闪身拦在库铭面前,一副保驾护航威严地对库铭大声骂道:“你今天敢打我妹子!”

库铭停止动作,柳莹花又大声骂:“你们两个,闹死!”岳母见此阵势,同样一副居高临下威严地说:“一个男人就要爱他的女人,一个女人就要管得住她的男人。”那一刻,库铭隐隐地感到他的婚姻像陷入沼泽中的羊羔,虽探知了危险,但已难全身而退。

儿子在熟睡,时间已超过十一点,柳春花还没回来。库铭爬起床,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起来。门锁好后,库铭心里一阵窃喜,他手舞足蹈地爬上床,心想要让柳春花尝尝被拒之门外的感觉。重新躺到床上后,库铭再无法入睡,他下不了狠心把柳春花拒之门外。库铭又爬起床,把房门打开。

一番折腾捣鼓,睡意全无,库铭拧亮客厅里的灯。客厅里一片清冷。客厅里的沙发已几日没人坐过,电视机落满了灰,已几日没人开过。库铭走进小卧室,小卧室里放着他刚买的电脑。库铭想不如就玩着电脑等柳春花回来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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