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是看这小子不爽,哪有人鬼敢在我们面前,如此嚣张的。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了。”
“这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人家嚣张,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何况,我怎么没见其有嚣张之举啊?倒是那姓项的,我已厌烦很久了。你要是知道,姓丁的文弱小子,不光天生神力,巧劲十足,还家资颇丰。光是元宝,便许给三哥两千个,啧啧……最了不得的是,想弄到什么丹丸,求到他身上,是最保稳的……你还愿意得罪吗?”
“哦,那他好像是有点本事……对了,回堡长到底上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是你能问的?少打听,要是让三哥知道,准会生气……走吧。”
……
红白小手轻易便窃听了二人对话,期间也被调回两次,只重新凝成再驭使窃听,所以,应当没有漏过一句。
一番窃听下来,听到内容是不少,干货却几乎没有。
有些失望啊。
知道杏四已随着回六飞过来,丁贵便收回红白小手。
心中却稍有不解。
回三突然讨好刀老虎,从而刁难自己,似乎毫无道理?
先前在宴席上,对方递食送酒,可是颇显礼数。
当然,无可争议,这些礼数,自然是看在各种好处的面子上。
可现在,竟不顾好处,突然大变脸,令回四、回六监押自己,该有个原因吧。
总不能说,他只想和自己,或暂时和自己撇清关系,才摆出一个姿态,给巡查们看。
咦,倒有可能。
极有可能!
反正,听了半天,只知其下午离堡。
而其去向,依然成谜。
连回四、回六都不知情,好在杏四应该知晓。
杏四还算不错,对自己尚且不存恶意。
或许,能从他嘴里套点消息,也不一定。
正想着,便见杏四在前,回六在后,直接飘入洞监。
“丁兄弟,我听说你想夜游坊市?可否暂作忍耐?待调查结束之后,便任你安排。事实上,三哥下午便外出了,已不在堡内。我们最大的通融,只能许你在堡内活动……若有招待不周,你也别放在心上,可好?”
想不到,杏四开门见山道。
一句谎话也没听出来。
当真实诚啊。
丁贵心中陡暖,但碍于手头有急事,只好强作不满道:
“杏四兄弟,不是我不愿待在这里。实在是你身后的两位……哼,他们处处针对于我,还小瞧于我……一会称我是重点嫌疑对象,一会又称没我说话的份……想我堂堂行走,到了哪个传送堡,也是被好言相待的,岂受过这等冤屈?莫不是,你们真看我是人鬼出身,所以才肆意欺辱吗?”
加油添醋十分简单,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有莫大委屈。
而兽人鬼对人鬼的歧视,是一定存在的,对方想洗都洗不掉。
虽然不喜这点,但也不是不能小小利用一下吧。
“你……”
回六听罢,立即气血上涌,想要辩驳。
杏四却不给其张口之机,只一把拉住,然后假笑道:
“哈哈,丁兄弟,你可真会想……回六脾气本来就直爽,又未曾参加过宴席,哪见识过你的本事。所以,才一时口不择言,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我在这里,就代他赔不是了……不如现在,你随我去痛饮几碗?那便走吧,我正好也有事请教。”
这态度,也太好了!
杏四可是一个刺头,怎么也有如此彬彬有礼的一面?
而且,其应答十分得体。
话中意思,一层比一层亲近,像是对待故交一般。
回六在当面,竟要代赔不是,可够给面子。
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刁难下去了。
怎么刚才窃听之际,就没看出来,做点防范呢。
却不知,对方有何事要请教。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只是我得有言在先,坊市夜游,我早有计划,待会少不了要外出一趟的。”
先留个话头,免得被对方将话说死,无法抽身。
因为杏四一过来,便表明此意,那当然得反驳掉。
要不,两件要紧事,都没法办了。
“呃,我们先去喝点酒再说。”
杏四不好接口,只含糊道。
那便说明,有得商量了吧。
挺好!
“杏四,这样做,可以吗?”
这时,回四却发声道。
似是无意提醒一下,又似表达不满。
“有何不可,你们两个,也一起吧,正好也少不了你们的一口酒水。”
“哦,那我们就听你的。”
回四只虚应道。
明显,是顺势将一切可能的“罪责”,都推给了杏四。
“多谢杏四哥。”
回六却开心道。
“丁兄弟,请随我来。”
杏四留下一句,便当先飘出洞监。
尽显话事人姿态,似毫不在意回四的小心思。
丁贵直接跟上,先于回四、回六之前而飞起。
马上引来身后,两声不满的哼哼。
他也不理会,实在不愿再谦让半点。
四人才飞到三层,忽见顶坚从三层的传送大厅,走出来。
其身后石门,在一阵轰鸣后,终于合上。
这实在太好了,正愁如何给对方传音呢。
想来,先前在洞监中,似闻轰鸣之声,便是项坚在开启三层大厅的石门。
难道,他查探传送记录,就这般光明正大地进行?!
还以为,他要找小六等一干原有堡将代劳呢。
可奇怪的是,身旁的杏四及回四等人,怎么都毫不吃惊?
亏自己还替其捏了把汗,不想堡将们竟视若不见。
看过一眼,便要继续飞行。
“等等,你们要带我的丁兄弟上哪去?”
项坚同样看见了四人,全无慌乱,还追过来,质问道。
语气颇为严厉。
丁贵自然不愿开口替他们解围,巴不得借故离开才是,只默然。
而回四、回六也闭口不答,都望向杏四。
杏四自知躲不过,马上笑答道:
“嘿嘿,项大人,我们领丁公子去喝点酒……你又在查看记录档案呢,这种小事,何不让堡内的兄弟代劳?不如,就交给我办好了,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语气十分恭敬。
同时,躬起身子,主动靠向项坚,双手也作揖连连,几乎要抵到项坚脸上了。
实在,太热情。
总感觉,假得很。
“丁兄,是这样吗?”
好在,项坚也不理睬杏四的恭维,只核实道。
又拿手轻拂,似推开了对方一般。
“恩,的确如此。杏四兄弟好意,我当然要给面子。不如,项兄,你也一起过来吧。”
丁贵故作感激道。
心中却想着,怎样和项坚独处一会。
“和他们喝酒,有什么劲,不如你随我去洞府,咱们两人畅饮多好。”
项坚大大咧咧道,当真直截了当。
且摆出一份,完全看不上兽人鬼的姿态。
惊魂令和帝王玺,果然厉害
这态度,同当初少颜对兽人鬼的表现,如出一辙。
“这……不太好吧。”
如此直接,丁贵颇感意外。
对方牛叉,自己却还不能如此任性。
“有何不好……杏四,你去取些酒肉送到我的洞府。对了,我屋中那件飞鹤木雕,正嫌占用太多地方,你待会便取走吧。”
项坚好像随意道。
原来,是要送飞鹤木雕。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他才有此番示好于杏四?
“啊,真的吗?多谢项大人……我马上就去准备上好的酒肉,一定丰盛无比。丁公子,项大人要喝酒,你可要陪好了……”
想不到,杏四像换了个人一般,讨好更甚。
也更不像刺头了。
甚至,话中还将自己,也当成了他的人。
“好了,不用你来啰嗦,我和丁兄志趣相投,情同手足,你们休想对他无礼,否则,我就拿回三是问,哼哼……”
项坚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连连出语威胁。
分明是对着黑脸的回四说话。
毕竟,回六早已摆出一副笑脸。
可提及回三,二人还不敢不应声。
“是……是……肯定不会欺负丁公子,更不用麻烦堡长的……”
回六唯唯诺诺道。
“是……知道了。”
回四冷淡道。
看着眼前不真实的画面,丁贵只觉凌乱。
几乎记不清怎么调转方向的,下一瞬,便随着项坚进入了洞府。
马上,又感觉不妥。
虽说是饮酒,可不是真的要饮酒。
还得外出,处理紧要事呢。
“项兄,你怎么就这样查探,不怕他们怀疑吗?”
才见木门被放下,心头之问便脱口而出。
“嘿嘿,其实我和你说过的,我在此便是为了完成一桩使命。先前查找记录,辨别同族,虽多由小九、小六代劳,但我也会时不时地复核一遍,便是用的这种法子,回三也不会说话。就算敢说,我便拿惊魂令在手,他便懂了,嘿嘿……所以这压根不算什么,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岂敢再有异议?不过,方才我查遍二层,三层大厅的对外传送记录,却没有发现一个名字带‘香’字。甚至,连传送进来的记录,也没见到‘香’字乘客。只怕对方用了假名啊,不知令妻……名讳……又是什么?”
居然,没有香大帅的传送记录!
而且是二层三层,皆没有!
连传送进来的记录,也没有!
岂不是说明他离开地府,便开始用假名了?
不过,香大帅用假名,也很正常。
对方一直又是秘差,又是私下行动的……的确,够神秘,也够保密。
“项兄,我的妻子叫杜月儿,还得麻烦你再走一趟了。”
“不必如此,单人传送和小传送的记录,我都记在脑中了……不过,杜月儿,好像也没有。是的,所有记录,都查无此人。”
几乎刹那间,项坚便得出结果,肯定道。
怎么会这样?
连名字都不管用,那从何查起?
难道,月儿被带上传送通道,不肯道出名字,然后香大帅也随意替她报了个假名?
必是如此!
“可有其他从‘月’字的姓名?”
丁贵颓然道。
既感伤,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