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好几眼那妇人,她脸色有些蜡黄,更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眉眼还是长得好看的,身边跟了个几岁大的男娃娃。
“你认识她?”
萧濯似听到了我的问话,随即点了点头。
我一边挑着手里的根茎一边狐疑的询问他。“既是故人,你为何不过去同她说话?”
“她叫云芳,曾是我院内的人,多年未见,她已成了这般模样,我差点误以为自己看错了!”
萧濯有些惆怅的说道。
我似乎想起他曾提过他通房的事情,这女子莫不是他那其中一位通房?未料到他们会再见吧!
我们这般盯着人家瞧,只怕很难不被发现。
不远处忙活的妇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萧濯的目光,便这般望了过来。
那妇人的眼圈当即红了,面露震惊和思念的神色。
我见此猜想这男人定是还念着旧情的,于是便对他说道。
“人家已经看见你了,你不打算过去同她叙叙旧么?”
“那好吧!走!”
于是他拽着我往妇人所在的位置拖去。
“喂喂喂,你拽我过去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我想推开他的桎梏,可他丝毫不理。
直到我两走到了他们跟前,萧濯当即松开我同她温和的说道。
“云芳,许久未见了,你可还好?”
“奴婢给少爷请安,”她当即行礼,道了个深深的万福。
“不必多礼,你起来说话!”
于是那妇人便站直了身子,对着她孩子交代道:“这位是主家的少爷,柱子,你便唤小老爷吧!快给人行礼!”
“小老爷好!”小娃儿当即有模有样的给他问安。
“无需这般,你叫我萧叔叔便好,你是叫柱子是吧!”
萧濯将小娃儿抱起,两人近距离的接触。
“是啊,叔叔你长得可真好看,我还从未见过叔叔您这般好看的人呢?”
“这小嘴可真甜,这孩子真招人喜欢,真没想到他都长这么大了,那会儿他还在你肚子里呢!”萧濯抱着孩子看向云芳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我一别快五年了,他也快五岁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那云芳抹着眼角激动的说道。
萧濯面露笑意的摸了摸孩子的头,继续问他。
“你喜欢叔叔么?”
“喜欢啊,我可以常常看见叔叔吗?”
“当然可以了,我也喜欢小柱子你呢?”
“柱子,不得无理,少爷岂是咱们说见就能见的,快下来吧!”
云芳当即对着她的娃娃开始呵斥起来,欲伸手去接孩子。
于是萧濯将孩子放下,让他回到他母亲身边。
随后云芳看向萧濯和萧濯身旁的我:“少爷您怎么会来此处,还作这身打扮?你身旁的这位姑娘是谁呀?”
“她是我……”
我当即打断萧濯,接话道:“奴婢是公子的随行侍婢,您可唤奴红绫,姊姊如何称呼?”
那妇人一听似乎了然了,随即望着萧濯说道:“哦,原来如此,少爷身旁也该有个人陪伴了,云芳也为您感到欣慰了。”
妇人眼里流落出一抹惆怅和哀伤,想必她对萧濯还是余情未了的吧!
随即萧濯对她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云芳,我知我母亲对你做了那般过分的事情,让你这些年日子过得凄苦,我十分愧对你!”
此话一出云芳她泪如泉涌,她拿袖子拭了拭眼角,哽咽的说道:“少爷还能记得奴婢的好,奴很感动,奴不怪少爷的,您无需自责!”
“可你是因我才沦落至此,我怎能心安?”
“少爷能来看奴婢,奴已经很欣慰了,少爷无需感伤,还能再多见您几面,奴死也无憾了”
那云芳就那般含情脉脉的看着萧濯,眼里全是眷恋,也许她是爱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的,可命运生生的将这两人给分开了。
“姊姊无需感怀,日后公子会抽空来探望你的,公子他还时常挂念着姊姊你呢?”
我听着他俩的事有些感怀,于是便对着云芳安慰起来,若我是她,只怕做不到不怨恨吧!
云芳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喜。“这是真的吗?”
“当然,公子本是重情义之人,怎会教姊姊失望呢?”
我说完转向萧濯“公子,您可同意?您……”
我说着说着就说不出口了,那厮的脸色有些阴沉,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立马对着云芳转了话头。
“姊姊,此事还需问过公子,是奴婢多言了!请姊姊勿怪!”
我说完便垂下头心里吐槽起来,这人又是怎么了,叫他多去探望云芳还说错了么,不是他说要补偿人家的么?真是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了。
然后萧濯便对着云芳说了。“小丫头不懂事,你莫要见怪,你既有了夫婿孩儿,我们便无法再时常相见了,你我理应避嫌才是,”
此话一出,云芳的眼里全是失望和委屈,她弱弱唤道“少爷,您……”
“这些银钱你拿着,若是不够,可找管事与我传话,我再让人与你送些,我仅能尽我所能教你过的好些,也不负你我主仆一场!”
萧濯将身上的银两掏出,递到了云芳的手上。
随后萧濯拽着我的胳膊便拖走,貌似还十分气恼我。
“少爷,少爷……”后头传来云芳悲伤的呼唤。
走出老远,我对着萧濯有些埋怨的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她定会伤心的,你当真不心疼她么?”
我还是时不时回头看两眼,想知道那云芳会不会伤心得哭泣。
“你同她又不相熟,你那么关心她的事作甚?云芳都已有了夫婿,无需我去心疼她什么,你明白了吗?”
萧濯将我脸扳回来,十分严肃的对我说着。
“可她对你还有情啊,即便她被许了人家的事不是你所为,可她还是因为你沦落至此的,教你多去探望她几次满足她的心愿有这么难吗?”
我想起她的模样不免为她抱不平起来,那女子遇上萧濯当真是不幸,比我还要不幸,可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萧濯的面上更愤怒了,他钳住我的双肩阴沉道:“你还敢说,当真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