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铁锈厚重的门被人轻易推开。
天边太阳的照射下，走出一道握着长剑的身影。
白宸舟面前出现的，是很寂静广阔的工厂，天气偏热的大中午嗮得用具莹莹发亮，漫步走在有房屋遮挡的阴凉地。
她偏头观察墙壁上的痕迹，一路望去，刀剑痕迹蔓延的尽头到废弃工厂后院，看不到也听不到有其他人存在。
是因为其中一方不敌逃跑，还是……出于其他缘故？
白宸舟朝着工厂后方走去，空荡荡的脚步声过分清晰，直到她把工厂逛了个遍，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皱起眉头，望着四周。
白宸舟收起浮光剑撑起一把伞，站在某处的房顶从上往下俯视，这地方还真是破败，但纸人传来的气息显示他们二人就是在这附近。
“人呢？”
“算了，”她决定下去再说，“这什么破天气也太热了。”
“这里不安全，小姑娘快回家吧。”突然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提醒道。
白宸舟撑伞望过去，是附近的一户人家，门打开了半扇，头发花白瘦小的老太太躲在那里打量她，浑浊的双眼移动起来都不太明显。
“我是来找人的，”白宸舟说，“两个身量很高的青年。”
“之前有两个男人在打架，后来这两个人就离开了。”老太太费力地回想着说，“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白宸舟继续问。
老太太往右边指：“不久前吧，就那个方向，你现在去追应该能追上。”
“多谢。”她走过去时发自内心地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好热。”
老太太也认同着点点头：“是啊，井都快干了。”
顿住脚步，她兴致勃勃地走过去，欢脱说道：“我是水灵根的修仙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杂草丛生，看样子可有些日子没清理过土地了，里面是普通的民宅，门开了半扇看不出屋里头的状况。
纸人的气息确实在附近，但是有股力量压制住了它们。
水井里确实看不出来有水的存在，很快井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
忽然一双手把她拉离井边，隐隐约约白宸舟在井里看到一张死人的脸，面色青白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白宸舟惊魂未定的回过头，伞已经垂落到地上，漆姬帆在她身边。
“小犀牛。”
“这地方不对劲，小心一点。”漆姬帆神色严肃地说。
那个带她进来的老太太站在朝燃身边，哆哆嗦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像是被吓傻了。
朝燃背对着老太太，却看到漆姬帆和白宸舟都神情专注盯住她蠕动干瘪的嘴，而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你们看什么呢？不许在看了！”朝燃一头雾水，惊觉毛骨悚然。
白宸舟抱住漆姬帆的胳膊，怒视着他，脱口而出的话语直白而不屑：“你管我看谁？不许这不许那的，朝燃你怕是成年人的身躯装了个幼儿园的脑子！”
虽然没听懂她到底再说什么，朝燃也明白指定是骂他的话。
老人逃走了。
朝燃有些疑惑：“唉？这老婆婆跑什么啊，这不是她自己家吗？”
白宸舟收回目光，变成拽住漆姬帆衣服的一角，轻声道：“这地方根本不能住人，而她出现在这大概是为了……”
“小舟？”漆姬帆问。
白宸舟回过神：“没什么，我们离开这吧，我害怕。”
身后传来阴冷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爬动，有冷风灌进衣领，朝燃搓了搓胳膊脚步加快。
漆姬帆心中一紧，回过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事物，发现白宸舟正在看他，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一同走出这间老旧的房屋中。
如果他走过去看，就能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婴儿手掌般大小的纸人竟然把鬼重新埋进水里，吸食着阴气。
鬼：嘎？我没有出场的资格吗？
从房子里出来后，沐浴炙热阳光，朝燃热得冒汗又觉得脖领散发着寒气，怎么都不自在。
伞由漆姬帆打着，朝燃回头瞥了眼没开口嘲讽。
“我们在打架的时候有人乱丢东西，差点砸到人，刚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后来找了半天却迷路了，直到刚才他突然跑……然后我们碰到了你。”朝燃边走边解释，他不靠近也不远离，与他们两个隔着两个多的身位，看向白宸舟的眼神也不热切，多了一抹忌惮和怀疑。
显然没人在意这一点。
“我去取了稿子。”白宸舟说，“不过公孙敬安想杀邬童没成功，我就报复性的揍了他一顿。”
还别扭的年轻人皱眉看着她，脸上有些郁闷：“姑奶奶，敬安这段时间累死累活的，您就别折磨他了。”
白宸舟凝视着朝燃，含笑问道：“嗯？你心疼了。”
她声音很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有一副跟外形匹配的好听嗓音。
清浅、柔和、稍微注重便能把控住让人舒服的说话节奏，很容易得到听者的喜爱与信任。
温柔的琥珀色眼眸认真的望过去，蕴含着一点光下的浅金色，跟艳丽的眉眼和外形不同，萌生出人畜无害的感觉，很难让人产生反抗的念头。
尤其这句话十分暧昧，很容易让人想偏，怎么回答都是雷点。
朝燃眼神里的警惕退却一部分，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漆姬帆忽然伸出手。
他像她那样手轻轻扯了下对方的衣角，引起白宸舟注意后，又很快松开。
她笑开：“怎么啦。”
“今天热，买雪糕吃了吗？”漆姬帆声音似乎带着笑意。
白宸舟迟疑一瞬，温顺地摇了摇头。
漆姬帆用撑伞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个子高的优势显出来，哄她：“反正也快结束了，我们去买点凉快的东西吃，毕竟今天天气很热。”
白宸舟听到漆姬帆哄她的话表情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弯起的眼眸灿若星辰，那张精致的脸庞纯洁得不可思议。
漆姬帆看着她笑，心情也跟着轻松。
朝燃大声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你们两个当我是空气吧！”
“不然呢？”漆姬帆反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