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天空已经布满了美丽的繁星,一闪一闪将这片漆黑的大地照亮,宁静美好。
姚武收拾好厨房,看着坐在院中抬头观星的吴莲,有些入迷,直到二人四目相对,他才眨了一下眼睛,连忙拿起厨房油灯走了过去,掩饰自己偷看吴莲。
“噔。”
姚武将油灯放在桌上,十分拘谨的坐在那里,心中不停盘算要怎么开始,迟迟开不了口。
吴莲也不慌张,安静地坐在对面也不看向他,好像是在互相较劲谁会先开口说话,先开口的一方就算输。
过了片刻,姚武实在感到无聊透顶,打破了沉默道:“那,我们开始吧?”
吴莲这才将目光移向了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她才是授课老师。
姚武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又说:“你……怎么突然想要修行了?”
吴莲抬起雪白的下巴,看向遥远的天际,轻声道:“天南地北走了这么多路,见了那么多人倒在地上,我不想再做一位什么都不会的弱者。你不会明白的,凡事都靠别人的感觉,哪怕是爹、娘的后事,我也没有参与,除了哭就是当旁观者。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能总是去依靠别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我自己,只有靠自己才能在这世道上生存下去。以前我不懂,被人当商品的感觉,这一年多以来,有哪一次我在别人眼里不是商品,就是猎物,我能在他们眼里看出来,他们什么时候真把我当一个人看了?”
姚武难得听到吴莲的肺腑之言,没有想到她想的原来是那么深,超出了他对她的想像,颇有同感,让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天仙般的绝世美人,不仅仅只有外貌,内心也是复杂深刻,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想到这儿,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许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是她的肉体,从来不是她这个人,为自己感到惭愧,不禁低下了头,闭上双眼反思了起来。
“以前,听爹说过这江湖上虽然充满了尔虞我诈,残忍无情,但总有人在坚守仁义,也就是侠客。”说到这儿,吴莲停了下来,快速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姚武,又看向夜空道:“我以为这些人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在我看到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我爹没有骗我,我想要改变自己。我也想做一位女侠,除暴安良,哪怕是身死也……无憾了。我真的好想我爹,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
姚武抬起头,看向她如花的侧颜,皱眉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对他们就是最好的回报。伯父,伯母要是看到你还好好活着,会很高兴的。天色已晚,我还是先跟你说说修行的一些基本常识吧,虽然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你可别介意,我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吴莲看向他,又将目光移开,说道:“先说清楚,你虽然教我怎么修行,可不是我的师父,知道吗?”
“我又何德何能当你的师父,我自己都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我还在等别人教我嘞。”姚武说。
接下来,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中,除了偶尔的虫鸣,就只剩自己的心跳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姚武这才组织起话说:“吴姑娘,我先跟你说一下,这凡人修行一共有八个境界转变,从低到高分别是,凝气,结丹,小周丹,大周丹,成婴,合神,散仙,飞升。而我觉得实际就七个境界,最后一个飞升实际上已经成仙了。从古至今,人们一直以为修仙难上加难,实际上只对了一半。成仙的人比我们想像的多很多。几千年前,第一个学会怎么修仙并成功修成正果的叫四象元祖的人,是他将修仙的法门传授给了其他人,才会有今天这么多修行者。现在修仙的功法和技术千奇百怪,都来自于四象元祖最初的那个修行方法……”
随着姚武的详细诉说,吴莲也不知不觉从侧坐改为了正对姚武,盯着他看眼都不眨,听的滋滋有味,那温柔的眼神,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只觉得自己只是认真在学习。
“我脑子记性不好,要是有什么遗漏的,想起了再告诉你。你要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问我。现在,你开始慢慢从凝气境开始吧,先学会打坐,闭目养神,调理呼吸,感应天地之气。很多人就是在开始无法感受到灵气的存在,而被迫打消了修行的念头。”姚武停了下来,与吴莲四目相对,无比坚定的轻声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迈过修行的门槛。连我这么愚笨的人都办到了,你也行。”
吴莲盯着姚武的双眼,又问:“那……你花了多少时间?”
姚武想了下,说道:“一天一夜。”
“这么快?”吴莲提高了音量道。
“很快吗?师父还说我慢了,他说以前那些天赋高的人,一个小时就可以进入吐纳灵气的境界了。最快的,据说不到半个小时。不过,后来我了解到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感应不到灵气,感应不到灵气,你就根本不知道如何吸收它们。好在那天环境实在太好了,不然我也没那么快。”姚武笑道。
吴莲看着姚武不禁想到了最初二人相识的山洞日子,那时候她看到姚武每天都在拼命拿根树枝练剑,没事就坐着,或者硬扛回来大野猪,汗水都臭死了,现在想来,他是那么努力,说的话似乎也不全是假的。
“吴姑娘,我去拿个东西,你坐一下吧。”姚武说完,便起身去了一间卧房,很快就拿着两个圆形蒲团走了出来,放在地上说:“我们先学怎么打坐吧,这可是基本功。一开始会很难,腰酸背痛,心浮气躁很正常。”
于是,二人便一左一右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一起打坐修行。
两天后,二人离开了道方观,径直向九甲乡而去。
没多久,他们便在山坡上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只是和上次离开不同的是,短短几天,这里已经充满了陌生人,街上不断有官差走来走去,一幅大搞建设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