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松有一部摩托车 ,这个时候也派上了用场 。真泉柏大方地说现在还要办的事情多 , 金昌松的摩托车要是 跑垮了以后公家折价补钱 , 每天的油钱也由公家包报销了 。金昌松高兴地答应了 。现 在不用坐班了 , 还可以骑着摩托车到处跑 , 再自在不过了 。但是 , 金昌松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壳的主 , 他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 打着为公家办事的牌子 , 混熟各个部门的头 头脑脑和办事人员 , 为自己日后取而代之或者另起炉灶做着准备。
这天办完事以后到下班时间了 , 金昌松笑着请药检所两个帮忙跑上跑下的职工吃一顿中饭 , 没想到他们说家里有事拒绝了 。金昌松垂头丧气地走出药检所的门 , 怎么也想不通 , 为什么每次真泉柏来办事 , 他请的个个都是局长 , 而他连一个办事员都请不动呢? 想去想来 , 还是自己一无所有 。在荣恩堂药坊 , 他金某人既无职又无权 , 人家与他交往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再说请吃一餐饭他说出口容易 , 到时候报不了账还归他金某人贴 , 这样的饭一些明白人是不吃的。金昌松终于想明白了 , 要想被人重视 , 在荣恩堂这个地方必须有自己的地位 , 自己手上必须有钱 , 能像真泉柏那样大把大把地花钱 , 是有许多人围着自己转的 。因此 , 金昌松在权与利上开始动脑筋了。
天热了起来 , 中午的日头格外烤人 , 公路边树上的知了不住地被烤得 " 热呀 , 热呀" 地叫 。
金昌松骑着摩托车出了卫生局大院 , 上了街 , 打算找一个饭馆吃饭 , 休息 一下再回家 。突然他想起了 "阳春酒家" , 想起了那个叫几萍萍的女老板 , 顿时热血一 涌。自从离开县城到荣恩堂药坊去了以后 ,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了 , 她那浑圆的奶子 , 要人命的浪笑 , 又在他的眼前晃 , 又在他的耳边荡 。金昌松想也没想 , 一转车头 , 脚便死死踩在油门上 , 摩托车一声狂嘶 , 向前狂奔 , 不一会便到了 " 阳春酒家" 门前 。金昌松一脚刹了车 , 抬头一看 , 这 " 阳春酒家" 变成了 " 阳春酒店" , 招牌换了, 门面也装修一新了 。
金昌松停好摩托车 , 走在门口 , 在心里说: " 这个女人赚了不少钱。" 他的心头不觉飘过一丝阴云 , 在这条街上 , 就几萍萍的生意做得最好 , 为什么就她的生意好 , 金昌松是心知肚明的 , 她能与他上床 , 肯定也能与其他男人上床 , 这些与她上了床的男人都成了她的客源 , 无论手里有权无权的 , 都愿意到这里来坐 , 来闹 , 来花钱 。"管她哩 , 她也不是我老婆。" 金昌松想到这里 , 一笑 , 推开门走了进去 , 今日的事办完了 , 找这女人销销魂再回去。
走进门来 , 金昌松暗暗吃了一惊 , 原来的小厅变成了大堂 , 当顶的大吊灯让他目眩 。进进出出的客人都西装笔挺 , 皮鞋铝亮 。还没等金昌松回过神来 , 一个身穿大红旗袍 、身材颀长的迎宾小姐笑着对他微微一躬 , 说了声: " 欢迎光临。" 金昌松又一惊 , 转头对她笑了笑 。那迎宾小姐连忙走过来问先生是不是用餐 , 有几个人 , 事先预订了包房没有 。
金昌松笑了笑 , 挺了挺腰板 , 装出大老板的样子说: " 就我一个人 , 给我要一个包间。" 迎宾小姐很礼貌地向金昌松一伸手 , 说了个 "请" 字 。金昌松抬头一看迎宾小姐手指的是上二楼的楼梯 , 便不失体面地上了楼梯 。紧跟着他上楼来的迎宾小姐将他引到了一个门楣上挂着 " 夜巴黎" 的包间前 , 伸手打开了门 , 又向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金昌松走了进去 。紧接着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上衣 , 黑色短裙的年轻女服务员 , 招呼他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来以后 , 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 说了句: "先生请用茶。" 转身拿过菜谱递给金昌松 , 问先生想吃点什么 。
金昌松接过菜谱低头看着 , 嘴里却说的是一句与菜谱无关的话 。"你几老板呢?" 他的眼睛虽然落在菜谱上 , 看到的却仿佛是几萍萍那浪笑的脸和白晃晃的奶子 。金昌松已经无心吃饭了 , 巴不得 立即见到这个让他销魂的女人 。" 她在楼上忙" 。服务员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听说几萍萍在店里 , 金昌松顿时来了精神 , 他抬起头来对服务员说: " 你先去把她叫来 , 告诉她有一个客人要见她。" 服务员答应一声 , 转身出了门。
金昌松这才认真地看起了菜谱 , 他打算点几样好菜 , 让几萍萍不小看他 , 愿意陪 他喝酒 , 喝完酒后再去销魂 。他正得意中 , 服务员又推门进来了 , 告诉金昌松说几老 板马上就下来 。金昌松低着头 " 嗯" 了一声 , 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开始点菜 。为了不漏 自己无知的底 , 金昌松抬起头笑着问服务员酒店里有什么拿手菜 。服务员说: " 天上飞的 , 海里游的都有。" 金昌松一合菜谱说: " 那好 , 这桌菜是我请你老板吃饭的 , 你看 着办 , 多少钱算我的 , 你几老板不满意你负责。" 服务员是一个鬼精的女孩子 , 她到这 个酒店里来做服务员尽管才几个月时间 , 但她对几萍萍这只花脚乌龟却摸透了 。现在 这个男人既然说是请她吃饭 , 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 他敢开这个口也是打算来玩钱的 。但是 , 为了结账时不出漏洞 , 使自己下得了台 , 她瞟了金昌松一 眼说: " 先生要个 什么标准? 我好安排。"
金昌松正为刚才说出去的大话暗暗吃了一惊 , 要是这个服务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 安排一大桌菜 , 要你个一千两千块钱 , 那可怎么办? 他通身上下才千把多块钱 , 与几 萍萍做云做雨还要花床铺钱 。现在服务员的问话给了他回头的机会 , 他连忙接过话说: "就两个人 , 菜要精一点 , 控制在五百块钱之内。" 服务员得到了准确指示 , 收了菜谱 , 又往金昌松面前的茶杯里续了茶 , 叫他慢用 , 转身出门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