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平平无奇甜宠文【137】
蒙mix/文
1、
人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在该来的时间到来。
在这团圆佳节，尽情享受的日子里，我因受了点伤被迫过着清汤寡水的生活。冬天淤青消得慢，所以我的清汤生活也“消得慢”。
不过这都不是最令我烦恼的，最麻烦的是恰巧这个时候小明同学班级群发了一个小小的通知：【海外交换】关于选拔管理学院20XX-20XY年秋冬学期外派交流生的通知。
我为什么会在小明同学班级群看到这个呢？纯属意外。
那天大年初七，还有一天我俩就要回X城了，刚好这时小明哥们小C在群里说自己打算参加大二上学期的外派交流生选拔，目标是英国某高校，问有没有人跟他一样想去英国当交换生的，约一波，申请不是问题，他家有人脉。
大伙们在群里刷屏“壕无人性”，嘻嘻哈哈过后仅有家境同样不错的小马表示感兴趣，其他人都拒绝三连。
这天我妈和我奶奶要包枕头粽，说是煮好等第二天顺便带些回X城。我在旁边帮忙打下手，顺便尽可能多学学这门传承已久的美食文化。
我妈边包边问我今后有什么规划，我想了想，说：“考完大学，看自己的副业成绩。如果成绩好，赚的钱还算可以，就以副业为主业；如果成绩不好，就找专业相关的工作当主业，画画继续当副业。”
“嗯，那小明呢？”老妈又问。
小明同学这时不在家，他跟老爸一起去鱼塘帮忙村民捕鱼卖鱼了。这两天天气较冷，有些品种的鱼受不了寒会冻死，要乘机抓起来卖了，不然会损失巨大。
我又想了想，替小明同学回答：“他说打算自主创业，但还没想好，也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奶奶闻言，大声赞叹：“创业？这孩子有想法！”
老妈则有点忧虑：“创业有很多东西要学习的喔，我看新闻上很多年轻人社会经验不足，创业失败的不少，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才能搞喔！多学点，见多点世面，学久一点没关系。”
多学点啊……其实小明同学在X大学的东西也是很浅显、理论化的，只有大四实习才有实践的机会。这么一想，出国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见见世面。
2、
晚上吃完饭，总感觉自己仍有一身鱼腥味的小明同学就先去洗澡了，手机放床头柜充电。
这时他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是小C的电话，我顺手帮他接了。
小C说白天群里问的出国问题唯有小明同学没回答，想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他还不小心透露了高中时小明同学就跟他们这帮哥们说过上大学后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坚持当初的想法。
我俩简单聊了几句后，小C就以待会再打过来为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听到的消息，QQ好巧不巧发来了一条消息，正是我前边说的海外交换生选拔通知。
我想的不多。既然小明同学高中时就有过这个想法，说明出国是在他原本的职业规划里的。然而事实与规划偏离了不少，光订婚这一点，就足以打乱他井井有条的计划。
我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小明同学洗完澡后，他边擦头发边靠近我，问：“我身上还有没有鱼腥味？”
我摇了摇头。他身上只有洗发水的茉莉花香。“刚小C给你打电话了，问你要不要出国留学。”我坦言。
“小C？”小明同学拿起电话，点开屏幕，看到了群消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很快恢复表情，手上快速打字。“叮”地一声，我手机上传来群消息，点开一看，是小明同学在群里发了条回复：“不考虑。”
“…为什么不考虑？”我问他。
“不合适。我们刚同居。”小明同学摆出理由。
“同居半年了。而且大二才去，到时候就同居一年了。”
“才一年。我们还有很多习惯没磨合呢。”小明同学不为所动。
“但你想创业啊，出国可能更好，有很多学习锻炼的机会，还能开阔眼界。”
“在国内也有很多机会，可以读研究生，可以实习，积累经验。”小明同学反向劝我。
…这人真是执拗。我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小C说你高中时就有过大学出国留学的打算。”
小明同学闻言，表情有那么一丝慌乱，手上疯狂擦头发，嘴里却故作镇定道：“那是以前，年少轻狂。”
“哦，现在狂不了了吗？是不是我困住你了？”我故作忧伤。
“没有！”小明同学有气又急，“你别这么想！我从没觉得你是负担。”
这我当然清楚，我只想激你说出你的真实想法。“那你怎么想的？”我追问道。
小明同学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轻声道：“我觉得对不起你。”
3、
对不起什么？抛下订婚仅一年的未婚妻独自出国长期留学？
我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在我眼里，面包永远排在爱情前面。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谈何长久？小明同学想创业，他需要机会，需要人脉，需要资金，需要知识，需要技术…需要很多东西。而我唯一能帮他的只有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可其他东西要从哪获得呢？他需要自己去争取。我帮不了他。光待在我身边是实现不了他的梦想的；或者说，很困难，会失去很多机会。他需要自己去成长。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长期的分离，那确实挺令人难受的，因为思念很苦。但我觉得他没有对不起我，因为我俩又没孩子需要我独自照顾（小阳小尘不算）；小明爸妈也身体健康，我爸妈也是，小明爷爷奶奶加上我奶奶都有人陪在身边，远远到不了需要我亲自照顾的时候；至于我自己，男女平等，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不干涉对方的事业就行了，没有谁对不起谁。
出国对小明同学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很支持，尽管这个机会来得不巧。我爸妈和小明爸妈也很支持，当晚我偷偷发消息问过了。
第二天爸妈送我们去高铁站，我爸搭小明，我妈搭我，跟在后面。
我跟我妈说，小明觉得出国对不起我，我不理解。我妈说：“那是他把你放在心底需要宠爱的位置了吧，出国就不能照顾你了。”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是小孩了。”我反驳道。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会担心啊，”我妈举了个例子，“就像当年你自己一个人去城里上高中，爸妈也会觉得对不起你，离家太远，不能陪你一起去，担心你过得不好。”
“那现在呢？我上大学了还会这么想吗？”
“要是你没认识小明，我和你爸还是会担心的；现在有了小明，我俩就放心多了，他比你靠谱。”我妈说。
……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爸妈送到高铁站地下停车场就回家了，我和小明同学上楼过安检进站。
进站后，找了个空位坐下候车，小明同学把爸妈准备的一大袋粽子放在行李箱上面，离得近的我还能闻到它们散发的香味。
看着那袋粽子，我轻声开口对小明同学说：“小明，我学会包枕头粽了。”
小明同学一愣：“…厉害了，小红。”
“嗯，以后可以亲手做给你吃。”
“好。”
我笑了笑，顺势提议：“小明，你教我做菜吧！”
“…为什么？”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想学。我想成为你心里最放心的人，你教我吧？”我看着他，认真说道。
小明同学看着我，慢慢地，眼眶红了：“……我不想教。”
我低头牵起他的手攥着，用力捏着，半响才回道：“小明，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有，那也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操心了。”
小明同学反手牵着，摇了摇头：“你没有。是我让你操心，我不敢离开你。”
……差点忘了他还有严重的分离焦虑。但我这次真的不能陪他一起去，以我的职业规划，出国没必要。真出了国反而可能会成为他的麻烦。
我想了想，正巧这时传来检票通知，我松开手，拖起行李箱面无表情道：“哦？你不敢？我敢。你知道我财迷，比起你的人，我更爱你的钱。麻烦你快点让我成为老板夫人好吗？”
“……”小明同学哑口无言，跟着我一起走到检票处队尾排队站好，才委屈巴巴悄声问道：“难道我不值得你出趟国吗？”他想劝我一起去。
我看来他一眼，平静回复：“值得。节假日有空会考虑飞过去看你的。”
小明同学彻底蔫了。上了高铁，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安稳坐下来片刻，我眼尖地看见他点开海外交换生选拔通知附件，仔细盯着看了会儿，又鼓捣了点别的什么。几分钟后，“叮”地一声，我手机传来消息通知，点开一看，是小明同学在群里发了一句：“出国加我一个吧。”
从这天起，我和小明同学进入离别倒计时，快了，就半年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