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睡到12点多，醒了，口渴了，起来去厨房喝水。小蓉听到动静，担心李勇乱吃东西，赶紧起来，进了厨房。
“阿勇哥，醒酒汤还要不要喝？”小蓉在保温壶里给李勇留的醒酒汤。
“不用了，我就是喝点儿水。”李勇说着话，看到了水果盘里有梨，抓起一个，啃了一口，“这么甜，贡梨吗？”
“是，七爷让人给送来的。”小蓉把刚弄好的麻辣马步鱼收起来放到了冰箱里，“这马步鱼，可别空口吃，姜姨怕你忍不住，让我给你蒸了玉米窝头，要是饿的话，就少吃一点儿。有点儿辣，可别吃多了。”
“我尝尝。”李勇胃里的那些生鲜日货消化得差不多了，需要中国食材补充一下饿感，李勇吃东西以肉类和北方的面食为主，有这两样东西打底儿，他才会吃得舒坦。
北方的玉米片片、窝头，加上重口味儿的咸鱼，最下饭。
李勇吃了两块，吃上瘾了，干脆让小蓉盛了一盘，拿了两个窝头，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美滋滋地吃着。
小蓉看李勇吃得起劲，干脆起火，给李勇熬了小米粥。
李勇吃了半个小时，他先让小蓉回书房睡觉了。老太太来了，小蓉把小卧室让给了老太太，睡到了北面小间的书房里，书房有点小，放了两个书柜，就挺满当地了，李勇看书懒，喜欢在床上，又找人在靠窗的位置弄了一张1米2的床。床的一边紧贴着墙，窗台上也摆了一排书。
诗书继世，老李家的人，第二代的人有一半儿不握枪了，改攻文法的笔杆子了。七爷的两个女儿，一个稳在了政法圈儿，成了大法官，一个专攻妇女权益，掌了妇联的半壁江山。
李勇吃得差不多了，看到张倩的读书笔记，去厨房洗了洗手，回到客厅，拿起来看。
张倩的读书笔记很多，李勇这边拿过来两大箱子了。费雨那儿还有一箱，张倩的书大部分还在费雨那房子里。费雨几乎是完全继续了张倩的习惯，晚上只要没有应酬，就是看书和写笔记。
积累，厚积言有物。也练笔，写东西得有习惯，脑子里有了想法了，就要写一写，勤练着。
百练笔生华。
张倩可是练出资历来了。写了内参，还成了那位李老的《炎黄春秋》杂志的特约撰稿人。
坊间对张倩嫁进豪门有很正面的说法，凭能力和文胆上位。就跟那位跳水皇后“下嫁”到霍家一样，凭着励志拼搏的资历和忠厚做人赢得尊位。霍家的掌门人可不是自谦，人家很明白的说是下嫁。
商人重利，按着老传统，赚再多的钱，就算你富可敌国了，也比不上诗书继世的文仕忠厚之家。
文人，练文胆，文胆有了，再往上升，著书立说的话，差不多就可以是思想，主义，国策，圣训。
有文胆，这评价可是够高地。
李勇看张倩的一篇录在内参的文章，《制度性设计缺陷和社会、文化价值的扭曲》。这篇文章引起了极大争论。
当时是九十年代初期，就是欧美国家几乎断交，红旗快要举不起来的时候，发在内参上的。那位邓设计也看了，给了个评语：很有价值，可以传。
“我们的制度不是什么好制度，自己给自己当裁判的制度，那不全是踢假球的？而且，最擅长踢皮球。”李勇自言自语。李勇这几句话总结得很简单，却很贴合某组织的日常活动。张倩的文章里说了一个最要命的问题，权力的直接监督，尤其是最高层的监督，完全没有，在这样的制度设计里，谈法制谈最优化发展，都是空谈，到最后，还只能是强人政治，一言堂，决定性的政策，完全出决于某个人的喜好，就算有相关的补救政策，也于事无补，一定会造成致命性的危机。
在这样的制度里工作，只能助长假大空。
港城的远期规划，看起来很美好，其实是假大空的设想，设想特别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等到某个要交作业的日子了，那些宏伟目标实现不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作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
假的真能成了真的。
滨海路的拆迁，弄假房子假面积（加面积）居改商，太多了，简直，查都查不过来。
李勇眨了眨眼，不看了也不乱想了，累了。
张倩醒了，开开卧室门喊李勇：“你闹什么呢，赶紧睡觉了，明天有事呢？”
“睡。”李勇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进卧室。
“你什么时间又写了那么多笔记？”李勇到了床上，脱光衣服，抱住了张倩，张倩的身体暖和和的，搂着特别舒服。
“我把别人喝酒的时间用上了，我现在对外面的应酬能推的就推，抓紧学东西，等白头发了，再学就学不进去了，只能看看小说，看看电视剧了。”张倩迷迷糊糊地摸着李勇的胸，“明天，我陪你去剪那个井樱地产的彩，快睡了。”
“你也去？”
“嗯。”
“那个昭井樱还够阴谋地，连你也拉过去。”
“她当然不是省油的灯，要防着她，她是日本女人。”
……
防，当然要防，可是防不胜防。李勇已经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有了实质性关系。
男女之间一旦有那种关系，有些事儿就不好说了。
李勇不止是跟昭井樱的事儿，还有，国外，有一封从德国海德堡大学发出的邮件发到了李勇的邮箱里。那位继承了好大一笔遗产的关珊珊，按照遗嘱的约束，不得不去海德堡大学修一门很那样的专业课——神学与科学神学，关珊珊是勉为其难，为了已经归属在自己名下的那个大庄园，为了将来可以跟港城的某个男人坐着古老的四轮马车一起甜甜蜜蜜地徜徉在石板路上的愿望，忍着伤别离斩不断的愁思爱念，成了建于1386年的古老大学的学子。
海德堡大学的名声可大着呢。是4EU+联盟、德国精英大学、欧洲研究型大学联盟、科英布拉集团、U15大学联盟及欧洲大学协会成员。大学校名是为纪念两位办学名人——鲁普莱希特选帝侯是海德堡大学的创始元勋，巴登的卡尔·弗里德里希大公则是海德堡大学的再造恩公。海德堡大学向来为德国浪漫主义与人文主义之象征，大学城海德堡也是一座以古堡、内卡河闻名的文化名城。歌德曾赋诗一首Ich hab' mein Herz in Heidelberg verloren!《我把心遗失在了海德堡！》令海德堡这一古老而浪漫的大学城不仅因学术更因其独特魅力风靡于外。马克·吐温说，海德堡是他到过最美的地方。黑格尔、厉麟似、费尔巴哈、韦伯等均曾在海德堡大学求学或任教。有五十多位 诺贝尔奖得主和19位 莱布尼兹奖得主曾于该校求学、任教或研究。
神学院的神学系是四大经典科系之首，如果不是名人举荐，关珊珊还进不了门。当然，进了门以后，能学成什么样子，就要看天赋和悟性了。
对李勇来说，将来，假如有一个满满神学知识的女朋友伴在身边，不知道会不会潜移默化的去做礼拜，真诚的忏悔他泛滥的情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