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对马小文哥俩的舅舅这么有印象,是因为这个人吧,在这一带都很有名气。而这个名气,真还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他舅舅是下边村的人,江湖人称“飞虎”,传说他会飞檐走壁,曾加入过当地的青龙帮。他有一兄弟一姐姐,姐姐自然就是马小文的妈了,这弟弟,在我重生前还活着,大我十来岁,一天也是游手好闲的。
他舅舅应该算是我们上下边村最后的江湖传说了。
据说,他初中没毕业就混入黑道,认识了青龙帮的大哥,学了些功夫,不几年,就坐了第四把椅。这个青龙帮呢,实际上我也没见到过,但这就跟江湖一样,你看不见,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很多事,我也是听来的。
我在上初中时,还跟他舅舅照过面。确实,流里流气的,臂上有个黑龙的刺青,甚是扎眼,这在九十年代,似乎不那么和谐。但那样子,让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这或许,是他们混社会的人,用来壮胆和吓唬人的标配吧!
不过,他这人,其实不太难处。至少,在上下边村,很少和人起矛盾。或许,这在他自己看来,人要横,得在外面横。而且,跟乡里乡亲的斗,也胜之不武,不太光彩。
传说,他有一副飞虎抓,上丈把高的墙,很是轻松。那么,所谓的飞檐走壁,现在分析,应该是干些入户偷盗之事。那飞虎抓,定是他的作案工具。他的功夫,多半也是胡吹来的,不过是身体素质好,能上房能揭瓦罢了。
听说,在争夺帮中排位时,他以一招败于另外一个村的流氓小白龙,被伤了一指。这可是很江湖的事情,多年后,都有人津津乐道。这让本来一个寻常的问题青年,最后硬是变成了江湖豪杰。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离奇死后,才变得更具传奇色彩的。
他有点好 色,老婆呢,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打扮妖艳,嗲声嗲气,时不时地向村里人抛媚眼。这是个不省心的货,可他却从未当回事。不过他的死,唯一能见证的,就是这个老婆。他倒是没死在女人身上,却死在自家的饭桌上了,而目击者就是她老婆。
因为死得年轻,后面流出的版本很多,各种的猜测。但最让人产生想象的一种,就是说她老婆瞄上了小白龙,所以,在那天两人吃饭时,给他下了毒。
只不过,他的死因,一直没揭密。他弟弟也从未在村里人面前提过,他的老婆,也是怪,自他死后,却一直未嫁。后来,两人的遗腹子出生了,她又把孩子拉扯大。
在我重生前,这个女人,早已容颜不再,面目黧黑,一双手,实在粗糙,这让我很难跟当年的她相对应。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我对她年轻时的轻佻还是有体会的。
在她丈夫刚死的头两年,她和向新一块喝酒,我刚好也在场,席间,只见她频频地挑逗着我新哥。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新哥,风流倜傥,正是被一群少女包围的时候,自然不会着她的道了。
唉,这丈夫早夭,空闺寂寞,现在想来,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