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客栈冷清,大门因歇业而锁着,被推开闫地生急急推开。
等闫地生又叫来仅剩的几个住店的伙计,安顿好了掌柜他们,曹媛便想着抱着于归回了屋,虽然可以叫伙计们来帮忙,但曹媛并不想麻烦别人。
出乎意料的,曹媛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比她大几岁的于归很重,反而意外轻松地就把于归抱了起来。
“来两碗,不,五碗面,多谢”,曹媛说着。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前,咻的一下跑回了屋。
闫地生和其他伙计惊异地看着,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大力了吗?
曹媛缺失内心有些好奇,庞掌柜还是有些人缘儿的嘛!客栈里发生了这种事,除了自己和于归这俩有点儿修为的,竟还有人愿意留下来,看着倒觉得是生面孔。
“吱呀”
曹媛一个脚勾关上了门,将于归放到榻上休息。
她感触到于归的体温,不禁打了个寒颤,方才在屠三郎…呃,屠仙长家,也就是摸着有些凉,此刻怎么冻的跟个冰坨一样。
虽说两位仙长已为于归驱散了鬼气,但事与心违,于归这样难受,实在不像无病无痛的样子。
曹媛正想着,立马就要行动去找医师。
“叽嘎”
床榻上传来一阵响动。
于归茫然若失的睁开眼,兀的挣扎着侧过身,想要寻找熟悉的身影,“阿蒜…咳咳”
于归发出低沉的声音,曹媛确信他脖子上的伤是真的痊愈了,但温和的声线却还是带着些许沙哑。
曹媛忽然想起,“赵七”在屠司察家外的胡同道里,笑着说的那句,“那姑娘……”
她直接一个连环踢,将这想法踹出脑外。
你是姑娘吗?
啊?此言吾能问否?
“阿蒜!”
于归的脸色终于透出点点红润,不再一副重病垂危的样子,顺顺当当的自己坐了起来。
看来倒是我过虑了,曹媛心里道。
“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曹媛收起心思,试了试于归额头的温度,不再那么寒气逼人,而是又回到了那股温凉的状态。
“我不碍事的”,于归抓了抓曹媛的衣袖,“阿蒜,我…有事瞒着你。”
曹媛愣了愣,回答道,“我知道!”
身旁人惊了一下,瞳孔一缩,“你…你知道,阿蒜,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会用诡气的事情说出去的。”
“啊?”
于归明显呆住了,
“啊对!就是这个,我生来就有,也正因如此才被扔掉。”
其实我方才并非想说这些…
于归有些忐忑,阿蒜失了些记忆,也不知…还记不记得那个……
嗯…,那些事,等处理完白城之事再论吧。
“嘶~”,曹媛突然感觉手臂疼了一下,她拉开衣袖,一道长条符咒于手臂上时隐时现,曹媛懵了。
这啥子玩意儿?!
“血石印记!”于归看着这条符文,脸色难看至极,他想探查原因,却发现午时所吸之诡气,荡然无存,连他自身修炼的诡气也所剩无几,他翻开袖口,果然一道符文在那里显现着,“阿蒜,你用灵力感知一下,你的法器所吸之诡气,可还在?”
曹媛调动诡气,却发现体内灵力全无,她立刻内窥识海,才发现那储存诡气之地,竟也一片空空如也,不,还有一丝,在曹媛的注视下,进了伞翁的“嘴”里,
“嗡~”(嗝儿)
“……”,曹媛松了口气,“诡气都被你吃掉了吗?”
伞翁点点头又摇头,委屈道,“嗡~(手)嗡~(臂),嗡(抢)嗡(走)嗡(了)~”
“多少?”
“嗡嗡(好多)~”
伞翁有些气,若非它受损太过严重,也不至于实力衰退到如此地步,如今连这么仨瓜俩枣儿的东西,都要同其他宝器抢着吃,可恶!
曹媛退出识海,叹了口气道,“除了伞翁吃掉的,都没了。”
“伞翁?”
于归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醋道,“那是谁?”
阿蒜身边竟还有我不知晓的人吗?
“是我的宝器”,曹媛道,“不久前才取的名字。”
曹媛又问道,“这符咒是不是很难解开,是否要找道家高人。”
于归放下戒心道,“那倒也不是,只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道家的符咒,而是诡族特有的诅咒,它源头引自那里,但其实经过改良,早已与道家之法,背道而驰了。”
“诡族曾有惊才艳艳之辈得入道教,后却因神人诡三族渐生的种族隔膜,不得不叛逃师门。”
“我之所以感到为难,是因为此法虽解法简单,但却要对症下药,找到下咒人,问出密咒,然后以巨额灵力为代价,冲破最后一层枷锁,方可解脱。”
“那下咒人会是谁?”曹媛思索道,“莫非是他…”
“他?”
于归有些不解。
曹媛向于归理清了此间事了的经过,于归蹙起眉头道,“赵七?修为不俗?”
“他不过是个凡人,怎会一夜间修为大涨?”
于归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得了什么机缘?”
“我也正是为此而困惑”,曹媛纠结道,“只是不知,是否跟那夜的神秘黑影有关?”
“在理,恐怕连我们所种的睡魂草,都与他脱不了关系”,于归赞同道。
“睡魂草…”,曹媛想到那日的昏昏欲睡之感,“这样看来,他又是如何同正灵堂的仙人混到一处去,依你早前所言,正灵堂,莫不是天下正道之手,当驱除邪祟之任吗?”
“什么正灵堂的仙人,依我看,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怎么会那么巧,就撞到一块儿去了”,于归肯定道,我明明还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赵七”在为我们端来苋菜汤之前,四散的诡气。”
于归继续道,“这样的人,灵魂为诡气所侵染,怎么可能入的了正灵堂。这两人或许都有问题,白城自三日前至今,所发生的诡怪杀人之事,或许…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他们真正想要的,许是其他不可言说之秘。”
“莫非……”曹媛意有所指道。
“想预知真相,不如亲自深入正灵堂一趟”,于归笑道。
曹媛皱眉道,“来时的路上,我听人说,正灵堂选人严苛,我们如今修为尽失,况且你还是修习鬼气者,怎么入的了正灵堂的眼?”
于归敲了敲曹媛的额头,“修为可不等于你所剩灵力,而在境界。”
“境界?”
曹媛吃痛,缓过神儿来却呆呆道。
“初入正灵堂的灵童,除开资质、耐力,那便是爆发力,既然你的伞翁能与那咒印争抢诡气,定然也能争抢灵力。届时你借用伞翁之力,趁那咒印未来的及吸收你的灵力时,便爆发出去即可”,于归正色道。
曹媛懂了,但她反而有些担忧地看着于归道,“那你呢?”
于归神秘地摆了个“嘘”的动作。
“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