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已是全书倒数第二回,接的是正数第二回,暂不讲人间,单表天上。话说文曲星在南天门外谢过道祖,又同大家拱手作别,来到南斗星君处下凡人间。道祖太上老君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身边的文昌帝君笑道:“文曲星君天资聪颖,博闻强识,此一去考个人间国校肯定如探囊取物一般。道祖何必叹气伤感?”太上老君转身说道:“天数不可违啊!现今的局势,西方佛家势力渐强,天庭日渐式微。朝局之中,自吸纳西王母国合并至我朝,一直纷争不断,‘猴乱’之后,文武正式决裂。现今武将们又提出下凡人间考察高考之事,不得不妨啊!”文昌帝君笑道:“有道祖在,我们何惧他们武将!再说,以文曲星之博闻强识,人间高考,根本不在话下。”太上老君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的靠山不是本座,而是玉帝!这段时间你们一定多留心观察人间情况!本座需要闭关炼制‘九转离魂丹’。” 众仙问道:“只听说过‘九转还魂丹’,何谓‘九转离魂丹’?”太上老君说道:“诸君刚看到文曲星的眼睛变蓝,用的是‘融光入身’之法。要练就的‘九转离魂丹’,便是‘离魂出身’之法,用以祛除身上所受之魅惑遗毒。”众仙听后,个个点头称赞。文昌帝君问道:“去岁我听道祖说要炼制‘五行八卦丹’,不知现在是否已经练成。”道祖又叹一口气,说道:“因缺一味药,故而至今未炼成。不提也罢!”说完,对众仙说道:“吾等回去,各干所职吧!”
太上老君回到兜率宫,紧闭大门,开始炼制“九转离魂丹”。忽有一天,只听门外有人大声叫喊:“道祖!道祖!大事不好了!有人在凌霄殿上大闹!有人在凌霄殿上逼宫啊!”此时太上老君正在专心炼制丹药,本不想听这杂音,但忽然听见“有人在凌霄殿上逼宫”,吃了一惊,赶紧闭炉关火,开门询问,只见那天庭侍卫跪地哭道:“道祖,大事不好了!二郎神来到凌霄殿说文曲星君在人间高考失败了!武将们要求玉帝按照原来的约定贬文曲星为凡人!玉帝下不了决定,正在左右为难呢!”太上老君一听惊了,赶紧驾云来至凌霄宝殿,只见殿内乱作一片,武将们个个趾高气扬要求玉帝兑现承诺,王母娘娘坐在玉帝旁边一言不发,二郎神则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而玉帝却慌忙不知所措,想极力安抚武将们的情绪。
太上老君见状,手中拂尘往天空轻轻一挥,只听一声惊雷在凌霄宝殿上空响起,将众神都吓了一跳。太上老君大吼道:“还有没有一点朝廷的威仪?”众武将先是一惊,然后悻悻地各自归位。
巨灵神本就是一莽夫,现在见众武将都不再吭声,觉得自己应该出头,便走出来大声说道:“道祖,你来评评理!当时文曲星下凡时候说好的,如果不成功,文曲星永远不得返回天庭。现在这帮穷酸文臣们都不想认账了!”太上老君一路往殿上走,并没有转身,而是用力抖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只见巨灵神肥大的身体立刻飞到了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太上老君这才回头,指着他说道:“这是对你大不敬的惩罚!玉帝是众神之王,如何决策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一直站在一旁的二郎神见此状况,忍不住跳出来大声说道:“人无信不立,国无信不兴!既然是众神之王,更是要诚信带头。我们只是希望玉帝遵守承诺!”太上老君并不答他的话,而是冷冷地说道:“下边说话的人是哪位?老夫如何不认识?”二郎神心中暗骂这老东西在这儿倚老卖老,口内怒道:“灌江口二郎真君!”太上老君怒道:“你非天庭正神,为何在此饶舌?天庭又无你位,你有什么资格来此天庭众神议事大殿!”
二郎神听完,顿时哑口无言,一则是因为自己对玉帝“听调不听宣”,并不是天庭在册神职,二则武将这方带头打赌的是托塔天王,自己实无出头理由。托塔天王看出了二郎神的尴尬无奈,拱手向太上老君作揖后,又跪在玉帝面前大声说道:“陛下,臣等并无他意,只求按约兑现承诺。”不等玉帝说话,太上老君就说道:“你等且不必着急!”说着便问玉帝道:“文曲星下凡考察高考,成败还未有定论。且请遣人去查看核实!”玉帝听完,急忙让千里眼顺风耳二神前去察看。少时,回来报告说:“文曲星下凡在人间,参加了高考,但并未考入人间国校北京大学,而且…………”太上老君问道:“而且什么?”千里眼说道:“文曲星在人间已疯癫无法自控。”
这时,久坐不语的王母娘娘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事实已明!人间尚且依法行事,天庭难道能有法不依,况且这是他自己立的军令状。传令,削去文曲星神籍,收回神力,贬为凡人,永世不得返回天庭!”左右神将领命而去。
太上老君喝道:“慢!”对王母娘娘作揖道:“王母何必急于一时!文曲星君天资聪颖,博闻强识,怎么会考取不了人间一所大学?况且文曲星理智坚韧,怎么会轻易疯癫?我想这其中必有隐情!”说完,又对玉帝作揖道:“恳请玉帝详察!”王母娘娘大怒道:“如果这次文曲星赢了赌局,还需不需要详察了?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文曲星就是只能赢不能输的?军令状就是军令状,输赢都不需要找理由?如果输了就要详察,那军令状还有什么用?”
这时,那顺风耳又说道:“不光文曲星在人间,还有一神也在人间!”玉帝忙问:“是谁?”顺风耳说道:“武曲星君!”太白金星赶紧说道:“我说文曲星为何会失败,肯定是有人作从中作梗!武曲星私自下凡,又该如何处置?”王母娘娘说道:”我刚才说了,法就是法,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将武曲星也削去神籍,收回神力,永远不得返回天庭!”太上老君对着二郎神怒斥道:“二郎真君,你今天借着此事逼宫发难,其心可诛!今日之事不算完,老夫自会去查个明白。”说完,便怒起离殿。玉帝见太上老君愤而离去,赶紧也宣布退朝。
二郎神并众武将跟着托塔李天王回到天王殿,都觉得自己取得大胜,个个弹冠相庆。二郎神更是得意地笑道:“在人间经历了十八年的苦痛,今日也算有个好的结果!文曲星一除,文臣中再无能人!”托塔天王坐下说道:“真君你先别急!文曲星已除,其他文臣的确都不足为惧。太白金星就是个爱当和事佬的老糊涂蛋,四大天师空有其名实则无能,文昌帝君已老迈无用。只是那太上老君是道家先祖,天庭地位仅次于玉帝,而且法力高强,法宝极多,当年西出函谷,化胡为佛,就连西方的如来佛祖也惧他三分,后来封神大战又能一气化三清,功力深厚,咱们不能轻易招惹啊。”二郎神一听如来也惧他三分,顿时也底气全无,急忙问道:“以李天王之见,现在应如何是好?”托塔天王问道:“你这次私自下凡人间,可留下什么证据没有?”二郎神一听,顿时脸色苍白,赶紧说道:“哮天犬还在人间!”李靖说道:“哮天犬?你这么重要的帮手,你怎么把他留在人间了?当年你和那孙猴子大战的时候,若不是哮天犬,胜负还真未可知啊!”二郎神叹道:“这畜生现在本事大了,不服我的教管了!不提也罢!”李天王见二郎神不愿再提,也不再问。一旁的哪吒三太子问道:“武曲星怎么会无缘无故私自下凡?有二郎真君去,根本也用不着他啊!”二郎神听完,只是叹气,不做言语。一旁坐着的巨灵神也叹道:“这家伙咋也不知道回来?”二郎神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放心,我自然会为我的兄弟武曲星报仇的!”众人一见二郎神这般激动,赶紧劝慰了一番。二郎神仰头喝了一杯,重重地放下杯子,说道:“不就是太上老君!我明天就去兜率宫,看他能怎么样?”李靖赶紧说道:“真君千万不可鲁莽!这太上老君法力极高,平日不出手,一出手就惊天动地啊!当日孙猴子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各路妖魔都不在话下,唯独他派出的青牛精把那孙猴子治得服服帖帖,最后还是西天佛祖向他行贿才能过此关!你和那孙猴子武艺几乎相当,能是他的对手吗?”二郎神叹道:“难道真的就没办法,只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吗?”李靖接着说道:“你忘了你师父了?你师父玉鼎真人为人正直仗义,善于口辩,又曾在当年武王伐纣的时候协助太上老君大破诛仙阵,请他来说情,太上老君想必不会完全不讲情面!”二郎神听完,这才想起师父,赶紧起身出门,前往玉泉山金霞洞请师父出山。
这玉鼎真人听完二郎神原来是下凡谋害了文曲星,怒斥他了一番,但见徒儿有难,也无法推脱,只得随他来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太上老君与这玉鼎真人本就是道友,又都是元始天尊十二大罗金仙,昔日曾并肩作战。故而太上老君见了玉鼎真人异常高兴,但见他身后跟着二郎神,便知其来意,顿时冷淡了很多。
陪着太上老君闲谈了半天,玉鼎真人才说出正题,希望老君不要再下凡人间调查文曲星人间高考失败一事了。太上老君生气地指着二郎神说道:“道兄,你这高徒,为了一己私利,混乱朝纲,陷害忠良。道兄应该大义灭亲,为何还要替他说话啊?”二郎神在后边说道:“道祖所言差异!我并未祸乱朝纲,而是当今玉帝重文轻武,造成党争不断。那文曲星也非忠良之辈,乃是朋比为奸,打击异己之徒,对文武的彻底分裂有很强的推波助澜作用。道祖久居道宫,不见人间朝代皆亡于党争,唐朝有牛李朋党之祸,明朝亡于阉党东林党之争,清朝败于洋务派和顽固派党政,致使中华大地受挟洋人多达几百年。今文曲星在人间高考失败,可见其空谈误国。再说,文曲星此时已经背叛天庭,归入西天佛门,道祖如若不信,可再遣千里眼顺风耳查看!”太上老君听完二郎神这些话,心中有些震惊,此时有听说文曲星已经归入佛门,心中虽气愤不已,但依然对二郎神刁难道:“本座爱好清静,平日里也不关心世事,天天闭门只知道烧丹炼汞。你说的这些本座也不感兴趣。这段时间本座急着炼制一种特别的仙丹,需要一件奇物一直找不着!若你能帮本座找来,本座便不再追究文曲星之事。”二郎神忙问道:“不知道祖所说的,是何奇物?”太上老君轻蔑地说道:“需要一件上古灵兽。”玉鼎真人一听这话,赶紧笑着说道:“师兄这不是说笑吗?当年姜子牙助武王伐纣,上古灵兽不是被封神就是被处死,此时还能往哪里寻找啊!”二郎神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道祖说了,我明日就献上灵兽!”太上老君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郎神也不答言,低头作一揖,拉着师父转身离去。
出了兜率宫,就遇见了在不远处探听消息的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凑过来,只见玉鼎真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杨戬啊!杨戬!哮天犬跟着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忍心就把它送给那老头子炼丹呢!你可知道那阴阳八卦炉里是何等的煎熬啊?”二郎神笑道:“师父放心!我说的上古灵兽不是哮天犬,是一只真的上古灵兽!”玉鼎真人生气道:“现在哪里还有上古灵兽?”二郎神笑道:“上古时期的九尾妖狐现在就在灌江口!”说完,便将他在巫山之巅遇到九尾灵狐,又带它一块儿下凡的事情说了一遍。玉鼎真人听完,说道:“这兽在人间助你,也算是有功!你何必将他置身火炉?”二郎神说道:“这金毛九尾狐也非善类,在人间助我,并非全是帮助咱们,而是借我之力以报私仇,它不但害了文曲星,还害了武曲星!”一旁的托塔天王不解地问道:“这畜生与武曲星有何恩怨?为何要加害他?”二郎神说道:“李天王,你们记否曾有一次,武曲星和文曲星一起下凡,同保大宋江山?”托塔天王纷纷点头说道:“怎么会不记得!两人临走时拿错了容颜,一个下凡成了龙图阁大学士包拯,一个下凡成了征辽大将军狄青!”二郎神继续说道:“他们一同回来的路上,有一妖兽背后偷袭,欲啖其金身,被两人合力打成重伤,逃跑了!那兽就是在东瀛受伤后潜逃回巫山休养的九尾狐!”李天王听完,不解地问道:“那九尾妖狐不是在武王伐纣后,被姜子牙斩杀了?”二郎神笑道:“我原本也以为那九尾妖狐被姜师叔斩杀,但从那妖狐口中才得知,原来武王之弟周公旦天生仁慈,知道斩杀九尾妖狐,但苏氏之女妲己躯体也将被枉杀,故而请求武王将九尾狐交于他,待将妖狐从妲己体内取出后再斩杀不迟。谁知这妖狐魅惑守卫,害死了妲己,夜半逃出,逃至东瀛三岛,化名为玉藻前,凭借才华和美貌入宫迷惑东瀛鸟羽上皇,后被阴阳师识破,在潜逃途中被东瀛阴阳师追杀,弃掉一条金色尾巴保命,又逃回中土后,潜伏在巫山之巅,先偷袭武曲星,后诱捕哮天犬,又陷害文曲星。”玉鼎真人听完,不解地问道:“这妖狐到底是何来头,竟然如此了得?”二郎神说道:“这妖狐本是西天灵山脚下的一只灵狐,却在听佛祖讲经大会后误食了相思毒草,最终心性迷乱,长出九尾,先是附身在了一位叫华阳天的印度美丽女子身上,进宫成了摩竭佗国斑太子的王妃,将印度的大好河山弄得支离破碎。后来逃至中土,附身在冀州侯苏护的女儿苏妲己身上,凭借其美色成功地留到了纣王身边。那昏聩的商纣王为博她一笑,大兴土木修筑鹿台,压迫死了千千万万的人民。”李天王听完,咒骂道:“这畜生真是该死,就应该放入太上老君的阴阳八卦炉中焚烧炼制!” 玉鼎真人听完,长叹一声,回到了玉泉山金霞洞继续修炼。二郎神苦留不住,只得俯身一拜,起身后对李靖说道:“李天王,你且先回!”李靖知二郎神自有妙计,便放心地驾云返回。
待托塔天王走后,二郎神又转身进了兜率宫,对着太上老君作揖说道:“道祖在上,受二郎一拜!”太上老君头也不回,冷笑道:“真君又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上古灵兽已找到了?”二郎神笑道:“我一向诚信为本,灵兽明日定会奉上!我此来是为了向道祖说明文曲武曲二星君在人间,皆是被一妖物所害!”太上老君知道他这是又在撒谎,冷笑道:“什么妖物?难道是你的神犬哮天吗?”二郎神笑道:“是东瀛归来的九尾妖狐!”说完,又把妖狐的经历及与文曲武曲的恩怨讲了一遍,又说道:“明日要献的灵兽就是这妖狐!明日我带那妖狐过来,咱们如此如此!”太上老君听了,低头说道:“用这畜生炼制这仙丹,也算是为文曲星报仇!”便点头默认。
二郎神拜别太上老君,回到灌江口,对九尾狐说道:“这次你帮我在人间除掉文曲星,大功一件。哮天犬跟了我那么多年,竟然背叛了我,枉我对它那般信任。从今以后,你就替代哮天犬跟着我。”九尾狐俯身拜道:“从此以后定然生死相随,永不相弃!只是我这九尾,只剩八尾,独缺一金,如配不齐,影响战力。”二郎神笑道:“这个你放心吧!我已经和太上老君商量好了,让他明天在阴阳八卦炉中会炼成一颗绝世金丹,供你吞服修炼。”九尾狐信以为真,对二郎神千恩万谢。
第二天,二郎神带着七彩九尾狐来至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相视一笑,回头对九尾狐说道:“老君为你这畜生费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炼成了金质仙丹一颗,还不快快谢老君大恩!”九尾狐一听,赶紧伏地拜谢道:“谢老君赐丹!”老君正襟危坐,眯眼说道:“仙丹就在炉内,且请自行取用!”九尾狐赶紧又拜谢道:“谢老君!”说完急忙趴在炉边看去,只见里边有一层黑炭,并无金黄之物,正想回头询问,忽然被人一脚踹进炉内,回头还未及看清是谁,只见炉盖也“砰”的一声关闭了。
九尾狐在炉内大骂二郎神道:“二郎奸贼,我帮你在人间解决掉了文曲星,你竟然这般对我!”二郎神也在外边骂道:“你这畜生,我带你到人间,只是为了观看文曲星是如何考察高考制度的。你这畜生却执意要害他。你可知道,武曲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你这畜生坏事做尽,天理难容,罪不容诛。来人,点火!扇风!”只见左右两小童将那炉内煤炭点燃,又拿起芭蕉扇,呼呼扇风,整个炉内烈火熊熊。
那九尾狐还欲再骂,却感到周围烈火灼身,眼看着自己的八只彩色尾巴在烈火中焚烧成碳,悲痛不已,上蹿下跳却无计可施,眼中两行清泪流出,滴在焦灼的木炭上发出兹兹的响声,随即身体也倒在了熊熊的火焰中。
一直眯着眼睛的太上老君微笑着睁开眼,起身过来,挥动拂尘,说道:“开炉!”二郎神见两小童拉开炉盖,赶忙上去看视,只见炉内九尾狐已了无踪迹,只剩下了八粒彩色仙丹,惊骇地问道:“这畜生能炼制这么多仙丹?”老君拂尘一挥,笑道:“这妖狐上下修炼九千年,每修炼一千年才能使一条尾巴变色!”说着,伸手到取出身上携带的紫金红葫芦,倒出一颗红色金丹,说道:“此丹是我近段时间闭关炼成,最为神奇,不管神仙凡人,皆有萃魂取魄之功效。送与真君,感谢你替文曲星报仇!”二郎神慌忙接住,尴尬地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完,再谢过太上老君,慌忙出了兜率宫。
搞定了太上老君,二郎神心中有些得意,来瑶池台向王母娘娘汇报情况,正撞见广寒仙子跪在地上,王母娘娘正在对她说话。王母见二郎来了,知道他不是外人就让他坐在一边听。王母继续对嫦娥仙子说道:“我知道你这次下凡立了大功,而且不是你最后关键的托梦,文曲星也不可能发疯,所以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我能放你走,能让你回到凡间,但你吃了西天毒草,我没能力让你变回你原来的心性。这几天西天的观世音菩萨又来催要那毒草,你只能跟着一起回西天了。”二郎神走近来不解地问道:“什么毒草?观音菩萨要那东西做什么?”王母娘娘叹了口气:“这毒草妖在西天佛家犯下大罪孽,被西天十八罗汉追杀,逃到了昆仑山。那时我还在昆仑山研究长生之术,见这种毒草罕见,便留了下来,稍加改造,成了不死仙药。后来天庭系统运转紊乱,十日同出,人间变成地狱。天庭太白金星请我出山。我找来后羿,让他站在昆仑之巅射杀九日,稳定天庭运转。玉帝为了感谢我,请我上天,结为连理,共掌天庭。我想让后羿和我一起上天,便将那不死仙药送与他。谁知阴差阳错却被这个冤家吃了,只得让她暂时居住在月宫。”二郎神不解道:“这西天毒草究竟是什么来头?”王母娘娘继续说道:“这毒草又叫相思草,能让人迷乱心性。这次若不是文曲星着了它的道,以他的聪明才智,你们定然失败。当年西天佛祖灵山讲经,天花从空中纷纷坠落。佛祖拈起一支,众佛也都拈起一支,却都不解,只有摩诃迦叶微微一笑,得佛祖真传。其中,落在这吉祥天女身边的就是这相思毒草,引诱的吉祥天女想起在人间受苦受辱之事,遂癔症复发,游离于离恨天之上。”二郎神笑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因缘故事。若非广寒仙子在人间鼎力相助,我等绝不可能完成任务了。现在仙子有求于你,咱们就尽量相助,不能过河就拆桥啊!”王母叹道:“我何尝不想帮她,只是我之法力无法将其与毒草分离,还他自由之身。”二郎神笑道:“天缘凑巧!我刚从太上老君兜率宫出来,得了他一枚九转还魂丹,送与广寒仙子,助她脱离毒草。”王母一听,知道二郎神已搞定了太上老君,赶紧对嫦娥笑道:“还不快谢真君。”嫦娥接过仙丹,对二郎神俯首拜道:“谢真君!”王母又问道:“你与那毒草分离以后想往哪里去?”嫦娥说道:“我虽有不死之身,但丈夫后羿却早已消亡,不知何去何从!”王母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有个好去处,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嫦娥说道:“王母请讲!”王母说道:“我把你赐予二郎!你可愿意到灌江口服侍真君?”嫦娥心中愿意,却羞于出口,正低头思量,却听二郎神笑道:“舅母的美意,外甥心领了,但仙子到我哪里去,万万不可!”王母不解问道:“为何?”二郎神冷笑道:“我可不愿意当文曲第二啊!”嫦娥一听,心碎神伤,半晌说道:“多谢娘娘美意,我心中已有方向,不须娘娘劳心了。”王母问道:“刚才还没找到,这会儿就有地方了?要去哪里?”嫦娥低头说道:“灵山之巅离恨天!”王母不解道:“你难道要与这毒草永远相伴!”嫦娥道:“我心之伤,难以自愈,唯有西天佛法才能化解。离恨天虽苦,却时时能听到纶音佛语,也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又起身给二郎神一拜,说道:“感谢真君恩赐仙丹,只是我与这草已相伴千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无法分开。纵然强制分开,也终不能找到自我,故而将这仙丹还于真君。我决定陪着这毒草一起跟观音大士回西天,到离恨天内赎罪以了却余生。”说要,起身拜别而去。
来到西天,见到观音菩萨,嫦娥仙子说自己愿随这相思毒草一起承受这悬浮无依之苦。观音知其志向已定,便带她来至灵山外围离恨天上,说道:“你且在此等候,不久将有一位故人从此经过!”
若问有何故人经过,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