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五天的流亡之路,这一晚,刘维尔总算能在松软的床垫上睡一觉了。
次日早上,当他正在酣眠时,拉芙林叫醒了他,并带来了一套华丽的新衣。
“少爷换好衣服后,就准备去见国王吧!”
刘维尔穿上这绣着金边的白衬衫,深色的丝绸裤,以及一双皮革靴。
他在镜子前整理着装,又忐忑地说道:“要是我在国王面前讲错了话,会不会被杀头?”,他认为波兰王不可能对条顿人有好感。
“别紧张!宣誓效忠的时候,你的态度要足够诚恳,当然,那只是让你做做样子而已。人必须要学会伪装自己。”
听了拉芙林的话,刘心里踏实了一点。他走出卧室,与尤伦德老爷一起出了门。
他们在侍从们的陪伴下,动身前往圣玛利亚教堂。这是都城内最为宏大的建筑,有高耸入云的尖塔分立两侧,精雕细琢的神像装饰墙面。
此时,清脆的钟声响起,预示着国王正在堂内做弥撒。
尤伦德一行人穿过石拱门,进入大厅内,观望这场神圣的礼仪。
阳光穿过宽敞的玻璃彩窗,为大厅渡上了鲜艳的色泽。
看到这份庄严的景象,刘维尔陌声做出祈祷:“上帝啊,请保佑丽兹能健康地成长!”。但是转念一想,他早就不是上帝的信徒了!
弥撒仪式结束,约盖拉国王在大臣们的拥簇下引退。
尤伦德上前说话:“陛下!这是我的继孙,米勒公爵的长子刘维尔,他想要效忠于您!”
国王把目光转向刘维尔,等待他讲话。
一看到那张冷峻的面孔,刘维尔立即单膝下跪,“陛下!我的父亲虽然是条顿领主,却一直与贵国友好来往。父亲主张条顿与波兰之间和平共处,因此被国内的‘好战派’所仇视,乃至遭受陷害。我则流落至此地!”
他身后的一位大臣补充道:“是的陛下。米勒公爵死后,‘好战派’的乌尔希里成为了条顿新王。我们的土地令他垂涎已久,这样下去,战争恐怕是不可避免了!”
“如果条顿人敢向我们开战,我们就汇集所有的人来反抗!”,国王问:“年轻人,你真的愿意为我效牢吗?”
刘维尔拔出佩剑,立于身前,“我在此宣誓,如果战争爆发,我将为波兰而战!”。尤伦德在一旁满意地看着他。
...
与国王告别后,尤伦德一行人返回了石堡。
“看来,我又多了个孙子!哈哈...”,尤老爷拍了拍刘维尔的肩膀。
刘维尔感到很欣慰,解决了吃饭与归宿的问题,他就可以安心学习魔法了。等自己哪天变得足够强大时,他就去找仇人算账。
“说起来,我的另一个孙子亚修,他明天要来拜访我。正好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很好,我也想见见那位兄弟!”刘高兴地说。
尤老爷吩咐自己的仆人:“为了迎接我的孙子,明晚要准备一场丰盛的宴席!”。仆人们俯首称道。
这时,拉芙林主动请缨:“老爷,我以为自己的厨艺很不错,明天的晚饭能否让我主厨?”。
“好耶,我也尝尝拉芙林的料理!”,丽兹跳到了老爷身旁。
“既然孙女喜欢,我也同意!”
“那么,丽兹小姐!您陪我去市场上买些菜如何?”拉芙林,“至于刘维尔少爷,你不是擅长打猎吗,去给我们猎一点兽肉吧。”
“你怎么还使唤起我来了?”刘维尔抱怨。
“哈哈,小子。你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女仆,你是找了位女王!”尤伦德调侃道,人们哄堂大笑。
“你看她那副俏丽的面容,我只在雅德维加的脸上见到过类似的美。”老爷赞美起拉芙林,他问孙子:“你怎么就捡到了这样漂亮的女仆?”
【雅德维加:波兰女王,约盖拉的妻子,此时已经病逝。】
“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刘维尔。
“老爷,您过奖了!”拉芙林笑道。她告退后,便出去购买食材了。
少爷离开大厅,去武器库里拿出一把长弓,并在箭筒中装满了铁箭。他准备好猎具,便动身去院子里牵马,路上又撞见了尤老爷。
“慢着,打猎的事怎么能不带上我?”他对孙子讲道。
“老爷,您要跟我一起去?”刘维尔问。
“正所谓,老夫聊发少年狂!”
“那太好了!您一定很熟悉附近的地形,我正想有人带我去转一转呢!”
刘维尔与老爷齐驱并驾,有两名全身盔甲的骑士紧随其后。狩猎小队一路驶出城北,进入茂密的森林。
“孩子啊,特丽莎...她在你们家里过得好吗?”,路上,尤伦德聊起了刘的继母。
“她与我的父亲感情很好。她...很温柔,待我如同亲儿子般,她还教会了我许多知识,我的波兰语也是她教的...”,刘维尔回想起继母时,内心不免伤感起来。“我很抱歉,我当时没能救下她。”
“那不怪你!”,尤伦德摆摆手,“特丽莎从我身旁离开的时候也才17岁。我知道,那个丫头...她真的很爱你的父亲!”
“干嘛要聊这些不开心的事?”老爷懊恼道。“还是讲点儿别的吧。我听说这片林子里有只大黑熊,它性情十分凶悍,不少猎人都拿它没办法。看我今天能不能逮住它!”
他们四人排成一纵对,进入逼仄的林间小道。
尤伦德在一颗枯木桩旁下了马,他拿出一瓶蜂蜜涂抹其上。“熊喜欢偷吃蜂蜜,我就在这里给它布个陷阱吧!”
刘维尔也下马,帮老爷布置好捕兽夹,然后轻轻地盖上一些树枝。
现在猎人们就等那野兽进入陷阱了。不过在此之前,尤老爷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四人沿路继续前行,马匹踏着落叶沙沙作响。
密集的树冠交织一起,遮住了太阳,只漏下斑驳的光影。而在黑暗的密林中,时不时会传来微弱的响动。
“这个地方有很多黒貂,它们的毛皮可是名贵的纺织品!我们要不要抓几只?”尤伦德说。
“好啊,我现在就发现了两只!”刘低声说,他抽出一支羽箭,置于弓弦之上。
“真的吗?要是光线能亮一点就好了,我这双老眼已经不够用了!”
刘维尔启用猎人之眼,可以轻易地锁定周围的猎物,就连树上的小鸟与虫子也能看清楚。
他引弓射击,箭矢嗖的一声飞去,随后,林子深处便传来唧唧的叫声。
“少爷打中了!”,卫兵高兴地喊,刘却“嘘!”的一声让他安静。
接着,他引弓射出第二只箭,箭矢消失在黑暗中,远处又响起动物的哀叫。
卫兵淌进了树丛,不一会儿便带回来两只小黒貂。
“好眼力,好射术!”尤伦德夸奖道。
随后,他们又在附近打到了好几只黑貂、野兔与水獭,猎物很快就装满了马鞍袋。
就当他们准备满载而归时,一声巨吼传来,惊起鸟儿纷飞。
“一定是那头熊,它踩上我们的陷阱了!”尤伦德兴奋道。于是狩猎小队马不停蹄,循着吼叫声,赶到了陷阱处。
木桩旁确实有只黑色的大熊,它脚上套着捕兽夹,但是仍能走动。
看见这野兽,几人的马匹都发出不安的嘶叫声。
“你看,这家伙有半头牛那么大,我们能捕下它吗?”一个卫兵担心道。
“来都来了,至少要试一下!”刘安抚自己的马,使之镇静。
他把两支箭一起架在弓弦上,瞄准了熊的脑袋,希望能将它一击毙命。
“嗖...”,两支箭并排飞去,可是那野兽突然转头,一只箭落空了,另一箭击中了它的左脸。
刘再射一箭,箭矢击中了它坚硬的额头,并没有造成致命伤。
黑熊怒吼一声,拖着巨大的身躯向他狂奔而来。
“快走!”
刘维尔心里慌了,急忙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可这时,马匹已经被猛兽吓坏了,它扬起前蹄一阵挣扎,让主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下惨了,我不应该这样好胜...”,刘维尔摸爬起身,急忙拔出佩剑,与它绝命搏斗。可是太迟了,黑熊的巨爪已经扑来...
“刘维尔...”身后传来老爷的喊声,与此同时,一支钢枪猛刺而来,扎中了野兽的脖子。
黑熊双足站立,两只前爪握住了尤伦德的长枪,怒吼声越发骇人。
尤伦德伏在马背上,竭尽全力地推举钢枪,让它刺得更深。
就在老爷与黑熊相持不下时,刘维尔找准时机,蓄满力气,一剑刺进了野兽的前胸。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使出浑身解数,让宝剑深入熊的心窝。侍卫也赶来帮忙,从后面砍了黑熊一斧子。
轰隆一声,大熊终于倒地了。
少爷拔出血淋淋的剑,瘫坐在地。几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看来...我这副老骨头...还能有点用处。你没受伤吧,孙子!”尤老爷问。
“是您救了我,老爷!”
“你的马胆子太小,所以才会害你落地。”尤伦德,“回去以后,我要送你一匹勇敢的战马!”
“谢谢您!”
刘维尔看着这毛茸茸的肥壮的尸体,兴奋道:“真是不错的战利品,我们得派辆马车把它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