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跟着钰鸿。”
突如其来的情况不至于让司徒钰鸿手足无措,但也没能分出心去照顾宫景翊。贺棋的话倒是让他捡回了危机意识。
他看向身后,果然,这人又想逃了。
即使封了帝,对他而言,他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宫景翊讶异,一时无措,呆呆地看着贺棋。
庭舒笑呵呵,“钰鸿都没走,你急什么。”
司徒钰鸿见他鼻翼微动,就知道这人脑子想着什么。他抓住他的手腕,拽到自己身侧。同时,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得吱一声。”
宫景翊脑子里先是经过卡顿,后刷着其它事情。中途被人随意扰乱,大脑没来得及思考,嘴倒是先行动了。
“吱~唔~”
宫景翊连忙捂住了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老仙们先是疑惑,目瞪口呆,后边反应过来,便是哈哈大笑。
贺棋摆了摆手,“行了,钰鸿别逗他了。”
司徒钰鸿瞧着红了大半张脸,却依旧不敢瞪自己的人。他心里乐得很,但顶多就是嘴角上扬罢了。
这一插曲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接纳了他。
司徒钰鸿收敛了和他有关的所有情绪,抓手腕处却成了十指相扣。
他只手施术,划了结界,以防万一,“是。”
闹腾过后,就是正事开篇。
老仙胡琴:“钰鸿,别怪我们几个老头来堵你路。只是这小子出个门,也不知收敛气息。所以就把我们引来了。”
“不敢,不敢。小辈让您们忧心了。”
老仙庭舒摸了摸白须,“钰鸿啊,这事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几个老头早已不问世事,只是这事,不得已,不得已。”
“让您们操心了。只是现今未知缘由,难以决策。但是宸逸始终是咱家的人,何况他还是您们看着长大的。”
老仙们叹息。
司徒钰鸿观察了老仙们的神情,想着再加把劲,打多点亲情牌,以此博得不杀之恩。却没料到,老仙们亮出了底牌。
老仙们互相对视了眼,而后笑呵呵得看着司徒钰鸿。
而他像是被看穿了心里的小九九,脸突然发热。他想躲开他们这般打量探究的视线,却也无处可躲。他只好强装自然、若无其事般,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老仙贺棋笑着道:“鸿儿,我们给你特权如何?”
“什么?”
老仙流桦用折扇拍了司徒钰鸿脑袋,“灵珠池。”
———————————————————————————————————————
从安宸宫回来的人瞧着坐着的两人,似是无精打采,似是魂不守舍。
阎萧在两人眼前打了个响指,司徒钰琳还很配合地喊了声,“你俩该回神了。”
见司徒钰鸿回了神也是呆呆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往不好的方面想,他是不是被老仙们用语言折磨了许久,以至于丢了魂。
“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司徒钰鸿晃了晃脑袋,“先去和青鹤汇合,到时候再说。”
阎萧拍着他肩,“稍等,有话要说。”
他指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李毅杰,这人更似精神恍惚。因为他在来的路上听了阎萧的一番讲解后,一会觉得自己好生厉害,跟了小鬼王,一会在思考这么弱的自己,会不会被小鬼王解雇……
总之,他在游思妄想到忘我境地。
阎萧叹了声气,把他从李毅杰那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李毅杰被司徒钰琳在背上打了一掌,虽然对他这么个壮男而言,女子一掌,他理应受得起。但也是够呛的,这毫无预兆的一掌,既让他差点出手反击,可也被人迅速截胡。
“哇,疼疼疼……”
阎萧放开他的手腕,一掌拍他后脑勺,似恨铁不成钢般,语气不善,略显嫌弃,“醒了?”
李毅杰刚点头,就被人提溜起领子。
“天、天帝……”
李毅杰心颤颤,下了个决心,以后来这都得看黄历。
“为什么不把你家主子和太子妃的事报上来?”
李毅杰瞧着眼前人面色不善,大有种想把他生吞活剥的冲动,他喉结不自觉地微动,,“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司徒钰鸿松开他的领子,一阵懊恼,“哈,说起来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忘了找你透露点秘密。”
阎萧摸了摸李毅杰的脑袋,“的确是我们疏忽了。”
“走吧,联系青鹤,看他在哪?”
司徒钰鸿和宫景翊走在前边,司徒钰琳瞧着走在她身后的李毅杰,一副颓丧、委屈模样,心生不忍。她挣脱阎萧的手,和李毅杰并排走。
她拍了拍他肩,“打起精神,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的错,没有问清楚,就质问你。不然待会见着那家伙,你去和他告状,他铁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阎~后~”
听这委屈的小语气,司徒钰琳牵起他手,拍了拍他手背。这孩子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俩孩子就是自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边疼了,不还是疼在自己心上。
——哎。
阎宸逸身穿黑色锦袍,袍上花纹是开得正艳的彼岸花,色泽鲜艳,张牙舞爪。部分墨色长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余下青丝散披在肩上,随风飞扬。他神色严肃、冷厉。他气势犹如地狱修罗,冰冷、残忍、血腥。让万物不敢靠近半分。
接到密令的土地爷,愣是不敢相信,鬼王回来了。他匆匆赶来竹屋,一探究竟,却只见着阎宸逸一人。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何表情。瞧着阎宸逸那张脸,再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土地爷只能把泪憋了回去。
“鬼王。”
“来得真快。”
此时的阎宸逸正拿下挂在窗棂上的铃铛,瞧了会,放进了袖子。他推开门,看了眼床上的人,就把视线放在了桌上的茶具。茶壶隔壁放了个小巧的香炉。
土地爷自觉上前看看沈莹,打量着她面色一会,松了口气,“无碍,只是陷入昏睡状态。”
“刺啦刺啦……”
土地爷抬眼看向阎宸逸,只见他拿着茶壶,把水倒进了香炉,烟都冒出来了。
“叫醒她。”
土地爷扶起沈莹,手掌在她后背,注入灵力后,让她躺回床上。
沈莹睡眼惺忪的模样,惹得土地爷都想摸摸她脑袋,让她继续睡。但边上有尊大神,他也只能强忍着。
“可会有后遗症?”
土地爷皱眉,手指搭在沈莹手腕处,过了会才开口,“应该没有,药效没过,显得无精打采。”
沈莹眨了眨双眼,听见声音,才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她看看土地爷,又看看阎宸逸,一脸讶异。她试图起身,却发觉自己手脚软绵绵,使不上力。
土地爷好心解释,“丫头,等药效过了就能使上力气了。”
沈莹皱眉,不解,“你们怎么在这?我姐呢?我们明明一起睡得呀。”
“你还记得你姐要嫁哪去?”
“嫁?陆姨来过了?”沈莹不敢置信地捏着被子,双眼变得阴沉狠戾,“秦阳镇,她说得是秦阳镇。阎宸逸,如果看见她,拜托你,杀了她。”
阎宸逸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往外走,不理会一个劲叫他的小孩。他拿出铃铛,低声念了句咒语,铃铛应声响起并指明方向。
他正准备快速跟过去时,却发现在他的脚边,有朵花,甚是干净无损。
是夹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