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了什么?想好了再回答。”赵宸柔和的语气让人脊背发麻。
大冬天,孙德妃冷汗湿透后背。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连连摇头。
“妾脑筋愚笨,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看着朕的眼睛。”
“陛下万金之躯,妾不敢冒犯。”
“朕允许你冒犯。”
“陛下,求求你,您就饶了妾吧。”孙德妃不顾头上的伤,噗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你做了什么事,想要朕饶恕?”语气喜怒难辨。
“妾不该妒火中烧陷害楚王妃,妾鬼迷心窍。”孙德妃磕头如捣蒜。
“是吗?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
“来人,将孙德妃带去秋月宫清醒清醒。”
“关雎宫服侍德妃的除了洒扫杂役之外全部杖毙。”
一夜之间,关雎宫血流成河,宫妃无不噤若寒蝉,禁闭宫门。
“你们,你们想干嘛?告诉你我是陛下的宠妃。”孙德妃看着越来越近的内侍。
“孙采女切勿惊慌失措,你太累了,陛下让你解脱。”内侍淡淡一笑,手一挥。
“大胆狗奴才,陛下说了会饶我一命。”
“放心,这不是毒药,这是补药。”内侍不紧不慢的倒出半盏汤药,被孙德妃打翻,一连打翻了三盏以后,终于灌了下去。
“给我好好伺候孙采女。不能有一丝一毫懈怠。”内侍后边走出来两个板正刻薄的嬷嬷,她们满脸沧桑,眼神狠辣。
孙德妃被汤药呛得眼泪汪汪。她想夺路而逃,可惜被两个嬷嬷钳制得死死的。
归命侯龙志看着陛下的密旨,吓得灵魂出窍,他恨不得把杜氏暴打一顿。很快,他就做了决定,上折子请求贬官。
李青橙知道闯大祸了,也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更不敢和龙志碰面,因为当天晚上的马车上,她被控制修理了一顿,现在,龙志是她唯一的衣食父母,她不敢得罪。
好在最近几天一直风平浪静。大年初五,猝不及防之下她被蒙着头塞住嘴带上马车。
宫里的赵宸看着龙志的请罪折子:臣恳请去蛮荒之地白州,杜氏由臣处置。赵宸一个字,“可”。
李青橙明白自己完了,她又打又踢,呜呜咽咽的,可惜,没人理会。
大队人马到了桂州境内时,李青橙被一碗药灌下去,顿时失去了意识。
这药还是向赵宸讨来的。醒过来的李青橙变成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看什么都新鲜,她已经彻底忘记了前尘往事。
珉璇感叹,谁说古人智慧不如现在,瞧瞧这些药。不过对于李青橙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她放不下的执念太多了,恨和爱,最终堕入深渊。
陈芳儿因为才华横溢被晋升为贵妾,地位高了,婢女也多了几个,其中有个白露的婢女,格外乖巧伶俐,善解人意,很快就成了仅次于阿秀的婢女。
春寒料峭。
最近赵泊频频宿于陈芳儿处,陈芳儿虽然是官妓,但她是清白之身,又安分守己,赵泊高兴的时候也会给她一个面子。
“官人,尝尝妾做的三套鸭。”张氏含情脉脉的看着赵泊,赵泊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尝了一筷子。
余光看张氏面含春 色,他微微皱眉,每个月宿于正房不代表他稀罕妻子,不过是祖宗家法而已。
想到妻子臃肿的腹部,那处一股子腥味儿,ru房也是软塌塌的,让他几欲作呕,侍寝还是得陈芳儿这样水灵灵的人,鲜嫩的身体,雪峰高耸,花径紧致,让他欲罢不能。
张氏看着丈夫敷衍的模样,又看着陈芳儿的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衣料华贵,款式新颖。
“陈氏,给本夫人捏捏肩,昨儿晚上伺候官人倦怠了。”张氏软绵绵的看着陈芳儿。
陈芳儿刚伺候完两个主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刚吃两三口饭菜,又被张氏吆三喝四,泥人都有土性子,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家庭突遭变故,她现在何尝不是锦衣玉食,用得着在这里受这个黄脸婆的气?
“夫人稍等,妾吃完了再来伺候您。”陈芳儿又夹了一筷子鸭肉,味道不错。
“砰。”张氏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大胆贱 人,竟敢违拗主子,来人,给陈贵妾长长记性。”张氏漫不经心的看着赵泊。
“啪啪啪啪。”嬷嬷的几耳光扇得陈芳儿晕头转向,她口鼻流血,鹅黄色裙衫上也溅了几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求救一样看向赵泊,只见赵泊不紧不慢的享用着热腾腾的牛乳,仿佛没有发现一妻一妾的眉眼官司。
一瞬间,心寒透顶。
“女郎,您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白露挥退仆从,和阿秀两个人安慰着陈芳儿。
陈芳儿哭得撕心裂肺,又悔又恨。
“奴愿意为女郎出口气。”白露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此话一出,陈芳儿哭声一顿。阿秀老实巴交,忠心耿耿,就是缺少谋略,白露有成算,这是让她最满意的地方。
“你准备怎么做?”陈芳儿抹掉眼泪,淡淡的看着白露。
“您放心,奴横竖不会连累你就是了。”白露信誓旦旦。
陈芳儿怕的就是这个,一听此话,顿时放下心来。
黄昏时分,张氏无故摔了一跤,大腿骨也摔断了,疼得哭爹喊娘,免了妾室们的见礼,陈芳儿笑得打跌,大手笔的赏了白露一根簪子。
珉璇看着传来的纸条,会心一笑,这小妮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倒是有几把刷子。
可惜婆婆的遗物迟迟拿不到,这让珉璇寝食难安。
正月十五元宵节,周贤妃带着阖宫妃嫔去庙里烧香拜佛。宗室女眷也陪同前往。
一大早,顾清秋赵子冉姑嫂二人就来邀请珉璇 。
赵华雍搂着妻子,耍赖皮,因为他们要去鸡鸣寺。
“绾儿,别去,在家里陪陪我,今儿是元宵节,咱们晚上吃汤圆,我来做。”赵华雍兴致勃勃的挽留妻子。
“清秋子冉已经在等我了,放人家鸽子不好吧,元若的新婚燕尔,冷落了他的妻子不好。”珉璇好笑的揉着宠物犬毛茸茸的脑袋。
“你就忍心把你夫君丢下。”宠物犬一脸无辜。
“你陪我去行了吧。”珉璇知道他在这里等着呢,也不戳穿他。
“乖,夫君明儿给你做汤圆。”赵华雍奖赏的吻了吻珉璇。夫妇俩携手而来。
赵子冉觉得没眼看。顾清秋倒习以为常。
鸡鸣寺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你看公子,多开心啊。”马丁偷偷的碰了碰陈甲的胳膊肘。
呵呵,能不开心吗?马上就要见到心上人了。
正午过后,天放晴了。
命妇们在护卫们的保护下进入山门。
鸡鸣寺住持带着僧众迎接,求令辞依然站在不远不近的中间,他可以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
珉璇身着浅灰色的貂裘,内衬暗绿色缎裙,和丈夫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她面色红润,气色很好。
陈甲担心的看了一眼公子,发现他面无表情。
萧红叶甫一进山门就左顾右盼,楚涵暗戳戳的打量着她,她看哪里,楚涵就会跟着看哪里,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端倪。
陆芷若气定神闲的跟在周贤妃后边,目不斜视。没有什么有荣华富贵重要。
珉璇看着陆芷萱,她今儿没戴木莲花簪子,看来,只得另辟蹊径了。
是夜,又是波澜不惊的一天,珉璇早早入睡,赵华雍和她在一个院子,不一间房。里面戒备森严,水泼不进。
萧红叶挥退仆从,带着心腹去了后殿,她一定要搞清楚状况,她袅袅婷婷的叫过来一个扫地僧,声若黄鹂,扫地僧面红耳赤,庙里师兄弟很多都和贵妇人有一腿,萧红叶递给他一块狗头金。
问了几个问题。他懵里懵懂的一一回答,等说完,才一拍脑门,完了。楚涵看得津津有味,她七弯八拐的跟着萧红叶来到一处偏颇的禅房。
外边一棵硕大的皂角树,井台光滑,小花圃里花木葳蕤,暗香浮动。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楚涵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跟着萧红叶。
“是谁?”敲门声传来,秋令辞还没入睡,他正在抄写心经。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让萧红叶热泪盈眶,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翘首以盼,朝思暮想,原来心上人近在咫尺,自己却数次擦肩而过。
“是我,法师。”萧红叶低声说到。
“有好戏看了。”楚涵暗忖,她站在暗影,一动不动,生怕被人发现。
“你是谁?”秋令辞没听出来。这让萧红叶心底一沉。
“我是红叶,公子请开开门 。”萧红叶拼了,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家族荣耀,都不及心上人的一腔一调。
“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的公子,贫僧出家人不见俗人,抱歉,女施主。”屋内的灯熄灭了。
萧红叶心一横眼一闭,猛地推开门,或许是没想到萧红叶会胆大包天,门居然推开了,月华如水,挤进窗棱,把秋令辞俊美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银霜,看上去更加森冷,阴郁。
“你来干什么?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萧女郎请回吧。”秋令辞语调清淡,不看萧红叶。
“公子,你非要如此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萧红叶低声抽泣。
“找我干什么?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秋令辞冷酷无情的说到。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萧红叶大胆的解开衣裙,淡淡的月光照着她晶莹剔透的裸体,仿若一副完美的仕女图,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动心,可惜秋令辞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他漠然的看着失控的萧红叶,用力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萧红叶又羞又气,三两下裹好衣裙,失魂落魄的走出禅房,好在这里地处偏僻,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进入梦乡,她一路回到下榻的禅房,并没有什么人看到。
当然,不包括楚涵。
楚涵看完这一幕,啧啧称赞,没看出萧红叶居然是个闷骚型,平时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居然在一个法师面前宽衣解带,幸好法师定力好。
神情恍惚的萧红叶刚一进门,背后就被人拍了一巴掌,顿时,吓得她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