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炫突然看见一群人,而戴狐狸围脖的这个孩子连声喊,打,给我狠狠地打,这孩子话音刚落,这群人的棍棒就像雨点般砸在这些恶奴头上身上,接着那群家丁一声声惨叫在夜空回荡,人群瞬间跑得远远的,傅兴这是真的气坏了,好好的一个灯会,在万民欢乐中,被这群凶奴无情破坏,自己好好的大型广告会就这样夭折,不打死这帮混蛋怎能出这口恶气。
胡炫,胡煐兄弟两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简直被吓呆住了,这是他妈谁家的死孩子比自己还蛮横,看见这美得不像话的孩子不断地喊打,这才醒过腔来,胡煐大怒,恶从胆边生,只有他欺负人,哪有让人欺负的道理,趁着别人不注意,从背后抓向这孩子的右肩,想把这穿锦袍的死孩子拽倒暴揍一顿,没想到他的手刚搭上这孩子的肩膀,却被这孩子按住右手一个过肩摔,狠狠掼在地上,摔得胡煐七荤八素,疼得他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哥哥胡炫大喝一声,敢打我弟弟,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挥拳冲了上来,他的拳头已经挥起,准备狠命的一击,没料想被这孩子侧身抬腿一脚踢在右边脸上,胡炫直愣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脚非常的干脆漂亮,在后世这一腿叫做“回旋踢”......
正在乱斗的双方看见胡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方立时停止了打斗,胡炫的家丁几乎没有能够站立的人,而躺在地上的胡炫家丁张全却是暗地冷笑不止,“小兔崽子敢打我家少爷,你这简直是在找死,哼哼!惹了胡家少爷不死也得扒你一层皮。”
傅兴可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人,出手揍他们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这时京城五城金吾卫和众多衙役赶了过来,领头的校尉看了看打斗场面,冷冷道:“普天同乐,你们却聚众斗殴,藐视王法吗?这没什么好说的统统押往府衙,严加惩治。”
金吾卫和衙役一到,百姓便一哄而散,什么公子家丁,在金吾卫眼里现在统统都是罪犯,毫不留情全部押往府衙。
在打架现场不远处却有三个人望着远去的众人面露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三个不是别人,乃是右相徐达,大将常遇春,汤和,他们之所以在这里,是想看看皇后的义子马兴搞些什么新鲜玩意。
徐帅,“兴儿这孩子不简单呀,尤其是出手一跌一腿动作干净利索,就这两下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真是奇了怪了,小小年纪这是从哪学来的本领,不可思议。”常遇春和徐达是生死兄弟,尽管徐达贵为右相,但是常遇春还是习惯叫他徐帅。
汤和在侧道:“我看这个小孩子简直吓到我了,这一扑一腿让我眼前一亮,尤其这一腿惊艳绝伦,假以时日这小马兴必将一飞冲天,我不能及也。”
徐达点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不过这孩子脾气太过暴躁,却不知是福是祸,据我观之这孩子如不出意外,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就他做得什么......里夫的火箭,简直匪夷所思,况且这孩子心存善良,嫉恶如仇,我们看着吧,他可是皇后最喜欢的义子,能帮就帮他一把,没想到好好地节日,全让一群混蛋给搅了,我们也该走了。
还好金吾卫没有太为难傅兴,他和铁蛋坐着自已的四轮马车前往府衙,这时金吾卫校尉才知道领头打人的是皇后义子马兴,因为京城有四轮马车的只有两辆,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就是眼前这个皇后义子马兴。
到了府衙金吾卫等人被人拦住,知事李贤喝道:“你们疯了,深更半夜竟敢来府衙喧哗,不要命了,今天可是刑部尚书刘老大人亲临坐衙,现正在休息,你等区区小事等到明晨开衙申办也不迟。
金吾卫校尉忙上前对他耳语数句,李贤扫了眼众人这才嘱咐检校去禀报大人,然后闪身让众人进入大堂,除傅兴外,其余斗殴者包括胡炫,胡煐全部跪倒在地,傅兴不但站着,李贤还殷勤的给他搬来个锦凳并扶他坐下,这让胡炫兄弟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丁点办法,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刑部尚书刘维谦迈着方步脸色阴沉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堂下端坐的傅兴眉头皱了皱便坐在了主审案桌前,这位刑部尚书长相端正,颌下三绺美髯,尤其那深邃双眼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跪在当面的众人面色冷冷道:“下边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难道你等不知大明律法吗?深夜扰乱治安可是罪加一等,金吾卫校尉上前一步禀报来龙去脉,刘维谦依然不动声色,脸色比刚才更冷,让人看了心生胆寒。
大堂静的可怕,针落可闻,胆小的止不住浑身哆嗦,就在众人慌慌不可终日之时,突听一声暴喝,连傅兴吓得差点蹦了起来。来呀,把堂下跪着的恶奴统统鞭刑二十,那两个小孩子各打五鞭以示惩戒,其他人给我狠狠地打,不可徇私。”
刑部尚书刘维谦傅兴见过两面,这人在历史上这可是个大大有名的人,他是最早跟随朱元璋的功臣,也是大明律制定者之一,此人深得皇上重用,而且铁面无私,犯在他手上的罪人没有好结果,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
傅兴也没想到今晚会碰到铁面无私的刘维谦,也没想到刘维谦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二十鞭刑,无论双方对错,都各打五十大板。
看着众人在皮鞭之下的惨叫声,傅兴还没傻到去辩解,他知道这已经是刘维谦老大人给他面子了,若不然这顿鞭子是躲不过去的。
行刑完毕,刘维谦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神色淡然道:“胡家小哥,回去告诉尔父,胡惟庸纵子行凶,本官要弹劾他家教不严之罪,刑法用过,还要罚尔等钱钞共五贯,以观后效。
胡家兄弟那还敢做声,知道这是惹了大祸,一脚踢到铁板上,鞭刑这是轻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严厉惩罚等着自己,想到此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
刘维谦不理两人一捋胡须,对惶惶然的傅兴斥道:“马兴,你身为皇后义子,如此脾气暴躁,纵恿家人殴打他人致残,罪不容赦,罚钱钞五贯,明日本官将上告我皇,要对你要严加管教,否则后患无穷也,都给我退下吧!”说着起身甩袖愤然离座而去。
坐上马车,傅兴有些后怕,当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胡惟庸的儿子时忍不住心脏怦怦直跳,胡惟庸可不是一般人,在明朝洪武年间最牛的人,有史记载,此人胆大妄为,十足小人一个,在朝为相时则一手遮天,凡是挡他道之人统统除之,就算大谋士刘伯温和右相徐达都糟他毒手,刘伯温更是让他毒死,可见这人心狠手辣。
傅兴深知此人几年后便官至右相,深得皇上倚重,而且权倾一时,无人敢挡其锋。为免后患,因此他决定明天早点进宫,他要向义母马皇后哭诉胡惟庸之子仗势欺人,纵恿家奴搅乱自己的秦淮河灯谜盛会,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定要讨回公道。
义母马皇后最是讲理,如果有她老人家出头,借胡惟庸十个胆子也不敢报复自己,再说他这两个儿子是庶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为他说话,这个亏他们吃定了,嘻嘻嘻......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胡惟庸在武英殿向皇上告状,明知傅兴是皇上义子也非告不可,因为他架不住小妾的哭诉,昨晚在看到两个儿子身上鞭痕累累差点没气昏过去气,加上胡炫右脸被傅兴踢得肿的老高,他如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明初大臣见皇上是不用跪拜的,长揖即可。今天他不管不顾见了皇上就跪,带着哭腔奏道:“皇上,臣有冤要申,”
哦!皇上不禁一怔,“胡惟庸你有冤屈?你不是拿朕开心吧!一个四品大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该知道朕眼里容不得沙子,起来说话! 有什么冤屈说来听听,如果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朕,可别说朕不给面子。”
胡惟庸站起身来,委屈道:“微臣今天是来请罪的,昨夜微臣两个小儿得罪了皇上的义子马兴,是微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要是马兴小皇子没有解气,微臣愿替小儿赎罪,认打认罚微臣绝无怨言,请小皇子马兴放过我儿,否则微臣寝食难安。”
胡惟庸这番话可就扎心了,他这是以退为进,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对他儿子蛮横仗势欺人一句不提,也没有丝毫自责,颠倒是非可见一斑。
右相徐达可看不下去了,因为昨天他目睹了一切,若不是他儿子指使家丁横行霸道随意殴打游人,傅兴不可能发狠打人,这一切都是他胡家的错,儿子挨打怨不了别人。
徐达出班驳斥道:“胡惟庸,我看你有点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儿子什么德行你心里没点数吗?抢灯谜,砸灯笼,指使家人殴打贫民百姓,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简直丢我们朝廷的脸,当时马兴小皇子是忍无可忍才出手教训尔等家丁,这是我等亲眼所见,你还狡辩乎?”
常遇春,汤和纷纷出言附和,“错在胡家,小皇子马兴没有错,而且为官家挽回了名声,不但无过而且有功,皇上应当褒奖马兴,而不是责怪马兴。”
这时左相李善长开口训斥胡惟庸,“胡惟庸你教子无方,致使小儿骄横跋扈,惹是生非,还不快向皇上请罪,警告你儿不可再犯,大明律法可不是玩笑,皇上,臣建议,胡惟庸纵子行凶,罪责不轻,应罚俸一年,银一千两,闭门思过十日,以儆效尤。”
皇上朱元璋本来甚恼怒胡惟庸语言不恭,听左相李善长如此说便点头应允,胡惟庸此时已经吓得满头是汗,那敢说半个不字,乖乖退到一边低头不语。接下来又议了几个当下的事务,皇上又命李善长把军资粮草调度好,不要耽误了大军出征,然后便散了朝。
朱元璋回到乾清宫还没坐稳,便有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和义子马兴来见,朱元璋不动声色坐在靠背龙椅品茶,心里暗道:“这小子知道自己惹了祸,这是恳请义母一起来探消息来了,这小子别的不说,机灵劲还是有的,能知道害怕这就有救。”
傅兴随皇后进了宫内,见皇上端坐在上,立马上前磕了三个响头,问了皇上安好,然后起身为皇上把茶水斟满,然后跪下来为皇上捏腿,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违和之感。
朱元璋见了不觉笑道:“兴儿算了,别再父皇这装模作样了,你昨晚打人的事已经完结,右相徐达和你常伯伯汤伯伯都为你说了话,胡惟庸的儿子这次朕就放过他们,你也不用心怀惧色,我量胡惟庸应该不会再为难你,否则朕饶不了他。”
朱元璋不愧是宠子狂魔,这件事一句话就轻飘飘揭过,纵观朱元璋一生对子女好的没话说,尤对自己的义子好的令人嫉妒,义子沐英就是个例子,现在才二十几岁的沐英就已独当一面,不但领福建三卫,还全权领泉州海防和水师建设,可以说是一方大员无疑,傅兴至此才常常舒了口气,这一关总算闯了过去。
马皇后此时心中欢喜,“皇上英明,再说错不在兴儿,我们不予追究亦是给了李善长的面子了,再说兴儿可立了不少功劳,这么小就知道为国献计,献火箭献钱粮,我们做长辈的可不能委屈了孩子。”
“我说皇后哇!咱们又没吃亏,兴儿手下把人家打残废了两个,剩下也是伤得不轻没一两个月好不了,再说兴儿把人家孩子打的鼻青脸肿不说,还挨了一顿鞭子,胡惟庸这次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你别再委屈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