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既然已经来过一次了,便说明青水庵给过你机会了,凡事不能强求,请回吧。”
“这,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还请师太让我过去!”
长风有些生气,语气也生硬起来。
“那你就得问问贫尼手中这把扫帚答不答应了!”
说着,那这比丘尼单臂一横,气场绽放,摆好架势来。
“还来,岂有此理!”
长风气愤不已,这老尼姑真个是油盐不进,顽固不化,当即便拔出离剑全力一剑斩出!
但下一刻,他却傻眼了,这次没有人再开金钟罩来救她,对方被他一剑劈杀当场,直接从中间剖成了两半!
“这......这怎么回事?”
他一阵疑惑,纵然自己战力全开,但是对方是一位高阶灵宗,怎么也不该就这样被一剑劈杀了啊!
“好个张狂的小子,竟敢在我青水庵门口杀人,来啊,给我拿下!”
突然,庵内一声娇喝,那位白衣比丘尼凌空而出,山门殿之中,顿时冲出一众杀气腾腾的比丘尼,径直向着任长风杀来。
“这种杀气......”
“不对劲,这还是幻相!”
对方身上那种杀气,与之前自己身上那种凌厉的杀气并无二致,佛门之人,是断然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
“破!”
长风凝聚全力,一剑向众人斩出,将幻影全部劈散了去。
周遭景色又是一变,他突然莫名其妙地便进了山门,来到了钟楼面前,那地藏王菩萨赫然便在前方,手持金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长风哪里顾得和这菩萨对视,赶忙急匆匆绕过天王殿和大雄宝殿,直奔山顶藏经楼而去!
“长风哥哥,你已经出来了吗?”
来到近前,却发现七位小伙伴端坐在草墩子上,都在这里等他。
“你们不会也是幻觉吧?”
长风喃喃道。
“幻觉,什么幻觉?你找到其华姐姐了吗?”
“没有,无相门内全是心中所生的幻相,我什么也没找到。”
长风颓然说道。
“等等,治宇,把你的逍遥扇拿出来我看看。”
“老大,要逍遥扇做什么?”
“你只管拿出来给我看看。”
任治宇慢吞吞地取出逍遥扇,长风执于手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之炼化了。
“假的!”
有主的皇器,自成禁制,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炼化,只有无主之物才会被顷刻之间炼化。
“幻相,一切都是幻相,我想什么,就出来什么!我的天,无相门,果然名不虚传!”
下一刻,周遭环境一变,他又来到了外院鼓楼下面,那里,满面通红的伽蓝神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双目囧囧有神地凝视着自己,长须美髯直垂胸前。
“施主,当你看到佛像之时,便是出来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切记,切记!”
那白衣比丘尼的叮嘱突然在耳边响起,长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每一次出现在佛像面前,就是走出无相门的机会。
因为只有在佛像庄严肃穆的凝视之中,满身烟火气息之人才最可能领悟“无自性,无形相。”的含义。
“不行,我还没找到其华在哪里呢!”
长风摇摇头,继续往藏经塔走去。
“长风哥哥,你已经出来了吗?”
来到近前,七人又坐于此处,陆小嫣又眨巴着眼睛问道。
长风理也不理,快步行入藏经塔内,看到那无相门仍然静静地矗立在第一层中央。
“如果我从这里进去会发生什么?能找到她吗?”
“反正已经都是幻相了,去看看!”
言罢他一闪身,径直钻入了其中。
......
“长风哥哥,长风哥哥,你醒醒!”
长风用尽全力撑开眼皮,印入眼帘的是陆小嫣那张疙疙瘩瘩的脸。
“是小嫣妹妹啊,我没事。”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但是梦的内容,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左侧口袋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往手腕上看了一眼。
“镯子!金刚镯!”
“该死,还是幻相!”
长风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只要自己心有所想,以自我想法为中心,达不到无相的境界,自己将永远也完不成无相门的考验。
从他进来的目的是寻找其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只要心有执念,那便是一种自性,有自性便生人间十相: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相、住相、坏相、男相、女相,满眼尽是这人间十相,如何通过考验?
通不过考验,破不了幻相,又如何找得到其华?
当土地公再次出现在眼前之时,长风不闪不避,双眼坚定地凝视着它。
突然之间,他领悟了。
“我若也仅仅只是一尊佛像,矗立在这里千秋万代,任你世间沧海桑田,不过是因缘际会,我无心无念,本性为空,是为一切诸法皆空,自然无形无相。”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白衣比丘尼那段拗口的禅语。
四下光芒一闪,土地公不见了,他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藏经塔第一层。
“吱呀——”
长风打开大门,行出殿来,七位小伙伴端坐在草墩子上,都在这里等他。
“长风哥哥,你出来了!”
“老大!”
“老大!”
见长风出来,众人纷纷起身。
“治宇,借逍遥扇一用!”
“啊?”
“给你。”
任治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马上将储物戒指中的逍遥扇递了过去。
为了搞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幻相之中,长风不得不出此下策。
好在马上他就感受到了逍遥扇上任治宇的禁制气息,这东西在别人活着的时候,可没那么好破解。
“怎么了?”
周梦君看他脸色沉重,在一旁问道。
“我进去多久了?”
“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时间?”
本来他以为至少已经过了六七天了,结果没想到才一炷香时间,这简直比流光铜镜还要夸张。
流光铜镜号称时空独立,但是也只能放慢或者加快十倍时间,而这无相门,简直深不可测,时光如白驹过隙。
“嗯。”
“其华出来了吗?”
“期间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进出此地。”
“长风大哥,里面到底怎么了?”
楚楚也赶忙过来问道,她还甚少见到长风脸上的表情这么严肃。
“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过了很久了,要不是我随身带着金刚镯,可能已经过了几辈子了,也许,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