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芳离开之后,跳下田埂的陈小北也是暂时没了动静,只见他抱着扭伤的腿蜷缩在原地,却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缓了一会,陈小北才踉踉跄跄地揪着田埂上的杂草起身。一边试探性的用受伤的脚去接触地面,一边慢慢跳动着没有受伤的脚向前移动,试试自己还能不能走动。
万幸的是,虽然有一只腿受伤了,但是还是能够慢慢移动。只是偶然间的移动会牵动受伤腿的神经,让一股入骨的疼痛感由腿直上心脾,再直冲大脑,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
随即,陈小北开始四周观察,看看从哪里可以走出这块田地,回到回家的大道上。
在一番左右回望之后,陈小北发现了身后不远处有一道缺口,顺着田埂可以走出这块地。
不作犹豫,他转身缓慢带着受伤的腿脚,一点点跳动着向着缺口离去。
在陈小北的努力下,一会他就走了出来。然而,走出田地之后看见的并不是那条熟悉的回家之路,只是一条他从未走过的小道。
陈小北不知道这条小道是通向哪来的,他看着这条左右走向的小道,两边的杂草都长的相当茂盛,仿佛是很少有人踏足一般。
在傍晚黄昏的映照下,伴随着微风阵阵,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小北略微迟疑,随即转身朝着向村子朝向的小道走去。
“那是家的方向,这样走总是没错的。我可得加快速度了,天黑之后指不定会遇见什么意外呢?现在就很意外了,没想到女孩子这样可怕!”陈小北心里这样想着,也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痛感,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然而,走着走着,陈小北发现了不对劲。
他从田地之后出来之后已经走了十几分钟,虽然村子的稀疏房屋不久前已经落入眼帘,可他却是一直没有看见那条回家的大道,只有眼前的弯曲小道,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看着即将要落山的太阳,独留一缕余晖在远处的山尖,陈小北知道,夜要来了。
无奈,他只得继续朝着家的方向,顺着小路继续走下去,只是这心里越来越没有了底气,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忽然,陈小北在一跳之后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又摔了一跤,直跌倒在拐弯之后的一个土堆前面。
他顾不得其他,顺手右摆抓住一把杂草,随即缓慢的站了起来。
然而,在他站起来之后,又被吓了一个踉跄,闭上眼,跌倒在原地,并且手脚并用地连连后退,丝毫忘了腿上伤和传来的疼痛感。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土堆,上面没有周围一样密密麻麻的杂草,几丛稀疏零散的杂草,仿佛是在告诉他,这是不久前才形成的。
可那也没什么,这是这土堆上插着一根竹竿,上面还挂着一串坟飘,土堆前面还有几柱烧完只剩下根部的香。
这哪里是土堆,这分明是一座新坟啊!
跌倒在地的陈小北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待得冷静下来之后,才慢慢继续睁开眼睛重新审视这个坟堆
然而,就在他睁开眼睛重新看去,与之对视的是眼前坟堆旁的纸扎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两个脸颊红彤彤的,仿佛是在笑,一双眼睛黑洞洞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活过来,扭扭捏捏地突然闪现在自己脸上。
陈小北顾不得其他,立马坐了起来,随即对着坟堆和旁边的纸扎人,一边磕头,嘴里一边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如果有打扰的地方,希望你逝者不计较我个小孩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求放过!”
说完之后,陈小北顾不得其他,随手拿起掉落的书袋,踉踉跄跄拖走受伤的腿,朝小道继续快速溜走。
然而,陈小北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神婆送给他父亲让其挂在他左手上的三角形符纸,早已在刚刚跳田埂的时候,被田埂上的树枝刮落了。
待得陈小北离开之后,坟堆上的几丛杂草无风自动,纸扎人仿佛也在跟随着摆动,随即一阵阴风刮过,纸扎人却是没在了原来的位置。
陈小北心里害怕极了,所幸在离开坟堆所在地不久之后,就看到了回家的大道,他便踉踉跄跄走上了回家的路。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只是这天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路上也看不见其他的人影。不作多想,陈小北继续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陈小北突然听到一声:“小北,是小北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陈小北还以为是刚刚在坟堆那里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它不肯放过自己,跟了过来呢!陈小北随即说道:“啊!不是,不是,我不是!你不要来找我啊!不是说好了?我不是故意的嘛,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呜呜呜!”
接着,陈小北便在原地哭了起来。
然而,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只见来人是陈小北的小姑陈虹。
她不明所以,看着正在哭泣的陈小北,问道:“小北,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泣啊?是谁欺负你了吗?怎么小姑叫你,你也不承认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小北这才回过神,一定是刚刚被吓傻了,连小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停止了哭泣,害怕地对小姑说道:“小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陈小北可不敢说自己被女孩子追的事情,要是被母亲柳薇知道了,那可不得被扒一层皮下来,这可是她明令禁止的事情。
陈虹听了侄子的解释,便弯下身,拉着陈小北的手上下打量,亲切地问道:“摔跤了?摔到了哪里?怎么样?”
陈小北回答道:“只是摔了腿,有点走不动路了。小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陈虹转身,示意陈小北爬上她的背,背起陈小北一边朝村子方向走去,一边说道:“你妈妈见隔壁陈雄都回家好一会了,你还没有回来,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害怕你出什么事情,就让我来迎你。没想到,来的真是时候!”
见陈虹这样说,陈小北爬在陈虹背上轻声说道:“是啊!小姑来的真是时候!”
没多久,陈小北便和小姑一起回到了家中,家里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
柳薇见陈虹和陈小北回来了,便开始询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看人家陈雄,老早就回来了,你还要你小姑去接,丢人不丢人?为什么那么晚了才回来?”
陈小北已经习以为常了,无论做的好与不好,总是会被母亲柳薇拿去与隔壁陈雄比较,他自己都在怀疑,到底自己是她的孩子,还是隔壁陈雄才是?
陈小北既害怕又心虚地解释道:“我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受伤了,所以才那么晚!”
不出所料,换来的不是关心,而是更严厉的批评:“那么大人了,走路都不会了,还会摔跤,你不看看隔壁陈雄和他哥哥陈波,好好学着点,你比得过人家吗?以后咋指望得上你……”
一番说教之后,柳薇才让陈小北上桌吃饭。吃完晚饭之后,夜来了,而它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