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姚武整理好了情绪,又转念一想:我真是傻,不管我的人生和想法,是不是被人操控的,就像师父说的,随心而动,就无愧于心,那就是我。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瞎想而已。既然苦中有乐,何不在苦中享受乐呢?就像田间的农民,在太阳下辛苦一天,回到家与家人享受短暂的亲情和人欲时,这乐不就被无限放大了吗?反而那些天天食肉的有钱人,他又怎么懂穷人偶尔吃肉的快乐。苦,不就是为了更大的乐而存在的吗?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古已有思。忧人自忧,做好当下的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苦尽甘来,甜上甜。没有人能逃过各种苦痛,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恪守自我,才是本。在天道中,改变不了,就去适应它。
“呵呵……唉!”姚武自笑道:“我要真的死了,又怎么还会有心海?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有想到。简经上说,道的本源就是虚无,简化的不能再简了。越是复杂,越是远离道,背离了它。有时候,我们想事情,确实喜欢将它复杂化。一棵树的树干能有多复杂,可是它的根,它的枝丫,绿叶却是复杂多变的。化繁为简才是回归天道。就像剑法一样,练的时候花样复杂好看,真到了与人拼命时,结果还是那老三样才有用,没有破绽。我可能是重伤昏迷了,只是处于梦境中而已,没有这么复杂。”
说完,姚武看向了天上的彩云,心想:可是,它们的出现是不争的事实,苦吗?不苦,既然我有可能是别人的木偶,那我还怕什么,戏未完,曲未尽,没人会放下木偶的。吴姑娘……
姚武不禁想到了吴莲,害怕她也可能是被人摆布命运的人,这让他内心十分的苦痛。一想到,吴莲那令人心醉入魂的笑容,他愿意接受一切苦痛,甚至感谢背后那个可能存在操控他人生的那个人。不是他,以他的条件,就算给他一千年,也不可能亲近吴莲这样的绝世美人,这就是苦中的极乐。
姚武随即打坐闭上了双眼,他想看尽这世间的苦痛,在苦中看到极乐,就像阴中有阳,水中有鱼,有天即有地,苦即是乐,看破苦字,既是,他非他,他亦是他,他的心告诉他,苦什么也不是,都是天道的枝叶。人有人道,天有天道,人道归于天道中,凡人是不能看破天道,那就与天道的苦共存。联系到之前对心,生,情,意,死,病的理解,将它们统一不就好了。
姚武心想:人世间,什么最难?怎一个苦字了得。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它都会存在。佛教修行的目的,不就是看破生死轮回,苦集灭道达到涅槃吗?可惜,他们忘了,人道永远不可能到达天道,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无人真正明白,修成正果,涅槃成功。反而我看到的是,无尽的私欲和他们说的,名利。心外无物?
姚武忽然想到了这四字,一种轻松感由内而发,这让他明确了走什么路去参破苦,更让他平静下来,不再被外部吸引,彻底沉入自己的心中,用心去感受和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逐渐的他忘掉了时间,归于平静。
此时在山中,吴莲和池年四人正坐在树林中休息。
方家全拿出一块烤饼,递向吴莲说道:“吴姑娘,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你也饿了,吃点儿吧。”
吴莲忙说:“不用了,我不饿,多谢方公子了!”
“哦。那要不要喝水,这是我随身带的山泉,很甜的,都给你吧,我们修行者这点路不算什么。”方家全拿出水袋说道。
“我不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吴莲温柔的拒绝道。
不等方家全再说,李延坐在一旁说道:“你就一普通的水,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甜,加糖还差不多。吴姑娘,吃个鸡蛋吧,补充点营养,我看你只身而来,什么都没有带,后面还不知道要走多远。”
“啊?”吴莲一愣,又说:“不必啦,我真的不饿,等累了再说吧。我以前经常走山路,一走就是一天,这点儿路不算什么,不用那么照顾我。”
“吴姑娘,你别不好意思。鸡蛋可是好东西,出门在外,路上能吃个煮鸡蛋也是一种奢侈了。”李延说。
“你这鸡蛋都放了几天了,不会臭了吧,可别吃坏肚子了。”池年说道。
“你……”李延指向池年话未说完,崔岩松就插道:“好了,你们不要烦吴姑娘,让别人安静休息一下吧,平时修行不见你们这么积极,打个坐就说这儿痛,那儿疼的。”
几人还想说什么,富兑突然从前方跑了回来,说道:“师兄,我在前方八百米外看到有一座被破坏的道观,地上好像还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道观中的人。我急着回来报信,就没有过去确认。我已经检查了附近,没有任何陷阱和妖怪出没。反正那道观接近一半都被毁了,应该是昨天遭受了攻击,周围的树都基本被削平。”
“哦!那立刻带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吴姑娘想找的那位姚兄弟。”崔岩松立刻说道。
吴莲一听这话,心情一下紧张起来,跟着他们向那道观前进。
没有走多久,一行人便看到了一座由几栋单独房子外加一个三米高的白色围墙组成的一个小道观。
富兑跑在最前面,停在了大门外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面前,说道:“师兄,这就是我看到的那个人,他好奇怪,浑身都是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五人迅速跑了过去,围在了那个人面前。
崔岩松蹲下不敢随意触摸那个人,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古怪,全身皮肤都布满了六种颜色的文字,仔细看上去似乎是一种精妙的经书,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会感到极度不适,那些文字就像蚂蚁一样在他身上以肉眼不太容易的速度缓慢的移动着。
“这个人是怎么啦,不会是什么邪功啊?”池年有些害怕道。
崔岩松看向左边的吴莲问道:“吴姑娘,他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朋友?看他的情况,受伤很重,气息弱于丝,我也不知该不该触碰他,给他把脉。”
吴莲第一次看到这情况,也是有些发呆,被崔岩松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还有些小惊吓,连忙点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