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辱人者,人恒辱之
书名:抗战之西北尘梦 作者:苏对月 本章字数:5941字 发布时间:2022-12-16

若问李志行现在最想干啥?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扩充实力!赶快将队伍扩大,最好也很混个旅长什么的干干。

但事实上他现在做不到,首先是军火问题,就拿李志行现在最想要的大炮来说,他搞不到!

他已经联系过上海的迈克,迈克表示要大炮自己搞不来,估计法兰奇可以。但法兰奇这个“军用走私贩”,连同他的军舰都在欧洲,短时间回不来。

还有那个精明的德国人埃里希,也不知道安危如何?迈克也能搞到一些军火,不过量比较少,更不可能武装押运。

所以,李志行的队伍目前没法扩充。

另外,还是陈树藩和刘神仙那句话:只要井岳秀不介意,你扩充一个旅都没问题!。可问题是,李志行势力如果发展太快,井岳秀肯定会介意!

要说井师兄其实是一个有肚量的人,历史上杨虎城在关中无处容身,井岳秀就接纳了他,并且很照顾,最后杨重返关中,一直做到陕西省主席。

但李志行和杨虎城不一样,杨虎城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一旦失去地盘就没了财源,无法扩张。

可李志行是有名的资本家,不缺钱,如果任由发展,谁挡得住?所以,李志行思前想后,觉得发展肯定是必须的,但仍需要悄悄地进行,务必不能让井师兄猜忌!

因此,李志行的部队编制及装备都是严格保密的。

也许有人说:部队里这么多人,哪能保住秘密?

志行的目的,是只要能让大家稀里糊涂,搞不很清楚就好。

与井师兄关系一定要搞好!所以,志行决定帮助井师兄继续赚钱,作为一个军阀,几乎没有不缺钱的时候,这一招肯定管用!

李志行准备去拜访井师兄,他想和井师兄一起办个军装厂,也兼做毛毡、毛呢。

之前研究过这个生意,但当时一战正在进行,国际市场行情不好,所以没有干,现在一战已经结束,估计市场会回暖。最主要的是,现在志行有了正式名号,手下3000号人要穿军装,有基本市场需求,自己开厂也能节约养兵的成本。

志行正想去井府,忽然有人来报,说井大人请过府吃饭,还说让带上玉琨和燕子。

这可真巧!志行就让给燕子打扮打扮带了一起去,并叮嘱燕子不要乱说话。

燕子这孩子大眼睛一闪一闪地问“志行,你害怕井大人吗?”,李志行一愣,就笑着摸了摸燕子的头说“怕倒不怕,但井大人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师兄,对我比较照顾,你要有礼貌。”,燕子就点点头。

井岳秀家就在志行隔壁,两步路就到了。

一进客厅,井师兄却不在,坐着的是井岳秀的原配赵夫人,兄弟俩一见,就连忙喊“嫂子!”

赵夫人笑嫣嫣的,让兄弟俩赶快坐,然后说“这就是你那个女儿?快过来让我看看!”

燕子却走近几步,叫了声“给夫人请安!”然后小模小样地给赵夫人施礼。

赵夫人看着欢喜,就把燕子拉在怀里,说“这孩子真可爱!听说以前也受了不少苦,你叫啥名字?”,说完又爱怜地摸了摸燕子的脸蛋,又让丫鬟拿麻糖(麦芽糖)给燕子吃。

燕子在赵夫人的怀里,样子十分乖巧,说“我以前在黄河边上要饭,是志行看我可怜,收了我做女儿,所以我叫李燕,您可以叫我燕子。”

“哈哈,小燕子!我告诉你,燕子,那你应该喊志行叫“大”,不能直接叫名字。还有,我是志行和玉琨的嫂子,你不要叫我夫人,你应该喊我婶子!”赵夫人笑着纠正道。

燕子一听赵夫人的话,却扬起头说“我觉得叫大没有叫志行亲,我还是喜欢喊志行。还有,听说您也是咱关中人,我就按咱们关中的规矩叫您“娘娘”,管我玉琨叔叔叫“大大”,行不行?”说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夫人,也看着志行和玉琨。

关中人的确管婶子叫娘娘,管父亲的弟弟叫“大大”,父亲的哥哥则称为“伯伯”。

玉琨一听,先笑着说“好,我喜欢你叫我大大。”

井岳秀有弟弟,可没有一个在榆林,所以更不可能有孩子叫赵夫人娘娘,赵夫人听着乡音非常亲切,就笑着说“好,那你就叫我娘娘,不过志行可是要叫大的。”

燕子一听,却装着在剥糖块,不做声。

志行笑了笑说“嫂子,由她去,反正她是我女儿,又跑不了!”

燕子一听,立刻拿出一块糖送到赵夫人嘴里,说“娘娘,你吃糖,可甜了!”

赵夫人笑着吃糖块,燕子又给志行和玉琨各剥了一块,然后才放了一块在自己嘴里,甜甜地吃。小孩子闲不住,志行便让燕子到院子里去玩,赵夫人笑着安排丫鬟跟着。

等燕子一走,赵夫人就笑呵呵地说“志行,你一来就替嫂子出了口气!”,说完还举起了大拇指。

志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因为鲍贵的事情。就呵呵笑着说“嫂子,你这么说我可不明白!”

赵夫人也抿着嘴笑,说道“你和玉琨都是我弟弟,咱们是自己人,嫂子心里有数。可惜萌生没来,要不然嫂子更高兴!”

志行笑了笑没说话。

这本是井师兄的家事,他不愿意参和,但鲍贵这厮太可恶,能整整鲍贵让赵夫人高兴,他也愿意。

至于桂萌生,他现在确实来不了,萌生现在每天都非常繁忙,而且十分痛苦。

为啥?因为钱花不出去!

光今年汉堂投资的纺织业利润,就已经达到了近1亿大洋!还有汉堂在上海开设的3家银行,竟然也吸收了大几百万存款!

纺织业的盈利花不出去,要影响后续收益,银行的存款花不出去则要付储户利息,这一反一正都是钱呐!萌生怎么不心急?

他几次给志行哥写信求助,但志行也没有时间,只得不断给狗娃打气,“萌生,不能松气!不要嫌任何一分钱多余!我们在军队方面的事业已经开始顺利发展,以后会用到很多钱。我和玉琨都看好你,也都指望你!加油!你肯定行!”

于是,可怜的狗娃只得又投入到痛苦的花钱工作中去了。

年盈利近1亿大洋?你就吹吧!

咳,咳,这个么,志行其实没吹,这个就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好处,行业平均年盈利率约200%,志行开始就是巨额投资,从1915年一直到现在的1918年末,你算算他能赚多少钱?

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李志行为啥不行?

嗨!嗨!不要扯远了,因为志行还在井家做客。

一会,井岳秀回来,志行兄弟俩赶忙敬礼。

井岳秀笑着让两人坐,然后说道“你俩来榆林不少天了,你嫂子总念叨着请你们在家里吃个饭,今天就请你们来,兄弟们团聚一下。志行,听说你认了个女儿,怎么不见?”

赵夫人就笑着派人去找,一会燕子进来,看到井岳秀一身戎装,有些紧张,也小手小脚地给井岳秀敬了个军礼,说“报告井伯伯,我是燕子!”

大家一看,哈哈大笑,井岳秀说“哈哈哈,这孩子有意思!”,显然很喜欢燕子。

就让燕子近前,要给燕子拿糖块吃。

燕子却说“刚才娘娘已经给我吃过了,井伯伯你吃!可甜了!”,说着剥了一块送到井岳秀嘴里。

井岳秀一见,更加喜爱这孩子,就抱了燕子坐在腿上,说志行真有福气!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都能捡来。

志行笑笑,说“师兄,其实我也刚好想找你说点事。”

井岳秀便把燕子放下来,赵夫人带了燕子出去。志行便谈起了投资军服厂的事情。

井岳秀很感兴趣,他投资志行的每项生意都赚了钱,尤其是那个碱厂,一年能赚好几万大洋!毛毡厂他之前干过,赔了,但井岳秀现在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在做生意方面对志行很崇拜,就说“还是你脑子灵光!你说,大概要投资多少钱?”

“师兄,本来制作军服花不了几个钱,汉堂有布厂、染厂,不过是雇佣一些裁缝的事,不过做毛毡、毛呢的设备需要花些钱,但估计有个6、7万块也就挡住了,这个么……利润可能不会太高,估计每年能赚个20%左右。”

“我觉得可以!我投一半。是应该让弟兄们穿精神点了,也让别人看看咱陕北的气势旺!”

虽然关中现在打成一锅粥,但榆林在井岳秀治理下安定富强,欣欣向荣,井岳秀很满意,又加上与志行合伙做生意赚了钱,一下拿几万块也不是难事。

井岳秀投了一半,志行打算再拿出一两万的份额拉高双成那几个团长以及一些相关人入伙,有钱大家赚么。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鲍贵。

事情很快谈妥,志行兄弟俩陪着井岳秀吃饭,气氛很好。由于小孩不上饭桌,燕子由赵夫人领着与井家的孩子们一桌吃饭,她和井家的孩子们玩得不错。

席间,井岳秀问到志行队伍的补充情况,志行说先从煤矿护卫队里拉了些人过来,井岳秀又问他给的枪和饷到位没有,志行说鲍团长估计最近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告诉军需。

井岳秀一愣,便和志行兄弟俩喝酒,并没有说其他话。

不过这场酒宴一结束,虚弱的鲍贵就被井岳秀叫来责备了一顿,井岳秀大方地又给枪支又关饷,就是想拉拢李志行,结果不成想让小舅子办成了故意刁难!收人收心呐,这鲍贵简直误自己的事!

不过鲍贵认错态度很好,又加上连日窜稀脸上一片惨白,最后井岳秀也没有过于责备,只是让赶快把东西发了,并且不要乱找李志行的事。

于是,郑玉琨要了好几次都没结果的枪饷,很快就被童文洲带人送了过来。

鲍贵当然不会服气,所以又在憋着坏找机会收拾李志行。

最先兴师问罪的是权制六。

这家伙恶补了几顿横山羊肉后,感觉身体似乎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琦质问。因为他觉得自己上了赵琦的当,才导致好兄弟3人差点被拉死!

不过赵琦根本不承认,还说“权局长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们校长吃了都没事,你吃了咋还拉肚子了呢?你该不会吃错了药?”说完,拿出一颗小丸药说“幸好我还留了一丸,要不你拿去试试?”

权制六一看,赵琦的药却是那种小丸,自己是吃大丸吃出的问题。权制六一肚子火没处撒,就开始跟赵琦耍横。

不料赵琦脸一冷,说道“权局长,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其实我们校长已经教训过我了,让我不许与你签使用犯人的合同,我是好说歹说才将校长劝住。你却不领情!”

权制六一听赵琦提起了合同,一愣之下马上换上了笑脸,连称“误会”,又说了不少鬼话,然后走了。

权制六没讨到便宜,但这家伙怀恨在心,利用自己掌管警察的优势,开始极力刺探李志行的秘密。

赵琦发现后禀报了李志行,李志行听后一脸阴厉。

再说鲍贵的报复,也许鲍贵还没想出来“大招”,他的报复还是一如既往停留在羞辱李志行的层面上,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越能让李志行丢脸,他就越喜欢用。

却说因为上次开会被涮,鲍贵再通知开会李志行已经不去了,只是安排玉琨去,有事就听一听,没事就回来。

鲍贵连通知了几次,志行怎么也不去,只是托病,搞得鲍贵无法发飙,十分不爽。

不过,鲍贵很快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话说志行到榆林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蒙古小王爷阿穆尔,但阿穆尔却知道李志行的到来,因为志行送给小王爷的别墅里一直有人。

阿穆尔得到消息,就亲自从伊克昭盟到榆林来看望志行。

两人是结拜兄弟,阿穆尔能亲自来看望自己,志行当然高兴,就每天陪着阿穆尔玩。

这天,志行正陪着阿穆尔,在凯旋楼附近游玩,远远看见鲍贵带着几个人骑着马迎面过来,志行实在不喜欢见这货,就带着小王爷往旁边走,打算避一避。

不过鲍贵今天是故意来唰志行面子的,怎么避的开?

鲍贵一众很快到了志行面前,然后鲍贵坐在马背上,冷冷地望着李志行,忽然用马鞭一指志行,用极其轻鄙和威胁的口气喊道“敬礼!”。

这是要当着李志行客人的面,臊李志行的脸!

李志行纵有涵养,也被鲍贵这一句弄得满脸通红!

下级见上级要敬礼,这本是军队的规矩,鲍贵的正是利用这一点。

但鲍贵的态度,却终于让志行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对这货就不要讲规矩!

阿穆尔很惊讶有人对志行如此无礼!就问到“这人是谁?”

志行摇摇头,示意小王爷不要管。

这时鲍贵却突然又暴喝到“李志行!我让你敬礼你听没听见?”,语气十分羞辱。

李志行抬起头,双目似箭,盯着鲍贵骂道“鲍贵你算个鸡毛!老子是省府特命的“沿黄剿匪总司令”,平时不愿与你计较,可惜你不识人敬,你今天必须下马向我敬礼!”。

鲍贵平日骄横惯了,忽然见李志行忽然开口骂他,气极之下居然要掏枪!

就在这时,阿穆尔身后的一个蒙古勇士见鲍贵拔枪,忽然大喝了一声,抽刀就向鲍贵劈去。鲍贵急忙一闪,那一刀却直劈在马背上,那马一声长嘶,一个人立,然后撒腿就跑,一转眼鲍贵不见了踪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家都不轻!志行赶快将阿穆尔挡在身后,两人的随从立刻举枪,将鲍贵的几个手下围了起来。

鲍贵带的几个当兵的也吓得不得了,鲍贵差点被砍了头,他们也赶忙举起了枪,双方对峙起来。

志行寒着脸说“下马!敬礼!”

几个当兵的犹豫了一会,乖乖下马向李志行敬了礼,李志行“哼”了一声,说了声“滚!”,几个卫兵灰溜溜跑了。

经此一事,自然不能再逛,众人就往回走。

路上,阿穆尔又问鲍贵是谁?志行便将鲍贵的情况说了一下,阿穆尔说“我的人做的事情,我去向井旅长解释。”

李志行想了想,便和阿穆尔一起去见井岳秀。

井岳秀正在府上,忽然见阿穆尔小王爷和志行一同前来,就笑呵呵让两人坐下。他和老王爷是拜把兄弟,阿穆尔算是晚辈,所以这几天就由志行出面接待。这次两人同来,他觉得也要尽一尽长辈的义务,说要晚上设宴招待小王爷。

阿穆尔闻言说道“井叔叔,我晚上恐怕不能参加酒宴了,我必须回去。”

井岳秀惊讶地问道“小王爷,莫非盟里有急事?还是怪我这个当叔叔的这几天没陪你喝酒?”

志行见状正要解释,忽然任光远快步走了进来,在井岳秀耳朵边说了一番,井岳秀这才知道刚才发声的事情,不禁生气地骂了一句“这个鲍贵!真能惹事!”,然后对阿穆尔说“小王爷,你一定不要走,否则老王爷那里我怎么交代?”

李志行也开口说“师兄,这次也是我不对,我言语冲撞了鲍团长,不过鲍团长也实在让人下不来台。”说完脸红了一下。

井岳秀说道“志行,你也不要替鲍贵说话,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快狂到天上去了!”

志行还想解释,忽然有个卫兵慌里慌张跑了进来,报告说鲍团长带兵围了小王爷和李志行的府邸,而两家府邸里面,也都架起了枪对峙。

井岳秀一听勃然大怒,骂了一声“混账东西!”,就往外走。

大家赶紧跟上。

一出去,只见鲍贵果然带了不少兵,堵在阿穆尔和李志行的府邸门口,一见众人出来,提着枪就往这边走来。

李志行一见这阵势,急忙将阿穆尔挡在身后,手放在枪套上。

阿穆尔的手下也急忙将阿穆尔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大声喊道“井旅长,我们小王爷若有闪失,我们整个伊克昭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边鲍贵却一边扬着手枪,一边气哼哼地大声叫道“姐夫,你不要护着他,李志行这狗日的今天差点杀了我!”

井岳秀闻言怒不可遏,上前就扇了鲍贵一耳光,骂道“你他妈的信不信我今天崩了你?”说完就要掏枪。

任光远急忙将井岳秀拦住,说“鲍团长,你还不赶快把枪收了?让弟兄们赶快散了!”

鲍贵却觉得自己满肚子委屈,说“姐夫,明明是李志行想要我的命!你还帮着他干什么?”

井岳秀一听更生气,自己平日里小心维护与蒙古人的关系,鲍贵这个二百五却要在小王爷面前动枪!还一口一个李志行要杀他,你当我不知道是咋回事?抬起腿就一脚将鲍贵踢到在地,让任光远将鲍贵枪下了!

鲍贵自然不敢反抗,但仍是嘴里不停,自然是不服气。

井岳秀越听越生气,又上去踹了鲍贵两脚,然后回头对鲍贵那些兵说“还不快滚回去!”

鲍贵的手下一看井岳秀发怒,急忙将队伍带走了。

这时候阿穆尔上前说“井叔叔息怒,今天的事也怪我的手下鲁莽,并不全怪鲍团长,还请井叔叔手下留情。”

井岳秀闻言,恨恨不已地对鲍贵说“你还不快滚?”

鲍贵还想分辩,却被任光远劝走了。

回到屋里,井岳秀说“小王爷,你莫要见怪!我这个小舅子真是不成器!”,阿穆尔自然连声说“误会!”,请井岳秀不要动火。

晚上井岳秀设宴,鲍贵这货鼻青脸肿地来给阿穆尔道歉,眼睛极其怨毒的看着李志行。

李志行却表情轻松,全不在意。

还是那句话:辱人者,人恒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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