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泉柏见大哥进来了，起身招呼他坐，又拿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在他的手 上。真旺庆接了茶，没有坐下来，轻轻叹了一 口气说：“方家舅父的身体恐怕出问题 了，明日你安排功业带他到地区医院去检查一下，安排人顶一下他的班。”真泉柏听说 舅父得了病，吃了一惊，瞪着眼问是么病。真旺庆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叹了一 口气说：“很有可能是肺癌!”真泉柏更瞪圆了眼说，他每日上班下班看起来好好的, 怎么突然病了？真旺庆说：“现在还说不定。你打一个电话到值班室，叫功业上来一 下。我估计应该是这个病没有错，结果等功业带他去查了再说。”真泉柏连忙拿起桌上 的电话，拨通了一楼值班室，叫还在值班的功业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方功业正在配电值班室值班，接完真泉柏的电话以后连忙出门跑上楼来，走进真 泉柏的办公室，见大表哥真旺庆也在，便笑着与他打了一声招呼，等待真泉柏说话。 真旺庆指了指沙发，叫功业坐，轻轻叹了一 口气说：“功业呀，我刚才给你爸看了一 下，他不是感冒咳嗽，他咳出来的痰里经过化验里面带有血。凭我的经验这血可能不 是咳破喉咙里的毛细血管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从肺部出来的。我刚才给他开了消炎药 在住院部打点滴，今日下午观察一下午看看，明日上午你叫泉柏安排车把他送到地区 医院去拍个片，确诊一下，好心中有个数，他这病看来不是吃几服中药能解决问题的, 你要警觉。”
方功业听大表哥说父亲病了，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父亲肯定不是小病。他很了解 真旺庆，真旺庆对病人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随便估计病情。看着他那凝重的表情, 方功业暗暗叫了一句不好。这些天父亲一直在咳，也一直在吃药，他便没有多问，也 没有在意。现在听见真旺庆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大势不好了，紧盯着真旺庆那神色凝 重的脸问了一句：“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有几大问题?”真旺庆又轻轻叹了一 口气说:
“据我判断，可能是肺癌。得迅速去检查，如果是早期还有救。但愿他老人家不是。” 听见真旺庆说父亲有可能得了肺癌，方功业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我去看看，明日 上午请泉柏安排一下车，我带他去地区医院检查。”因为他的年纪比真泉柏大一点，便 直呼其名。真泉柏点点头答应了，说一定要仔细检查，叫他不要怕花钱，按规定能报 销的医药费药坊会不折不扣地报销。方功业向真旺庆和真泉柏道了谢，抬脚便跑出门 去，“咚咚咚”地跑下楼来，跑进了住院部。见父亲躺在床上打点滴，轻轻叫了一句 爸，走近了父亲的床边。
方家朝正闭着眼在思考自己的病情，听见儿子的声音便睁开眼来，轻轻答应了一 声，指了指床边的一把靠椅叫儿子坐。功业看着父亲那失了神的眼睛，突然发现父亲 的脸变得虚黄了，他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痛得他打了一个寒战。他弯 下腰伸手摸了摸父亲的额头，有些烫手，知道父亲在发着低烧。轻轻问他哪里不舒服, 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方家朝轻轻摇了摇头，说没胃口，么东西都不想吃。他又轻轻叹 了一口气说：“我这次病得不对头，一双脚没有力气，拖不动，恐怕是不行了。”听着 父亲的话，方功业心里一伤，为了安慰父亲，他又笑了笑说你不要七想八想，人老了, 总少不了有些毛病，明日带你到地区医院去彻底检查一下。打几日针，休息几日就会 好的。方家朝微微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是打几日针的事。方功业见父亲对自己 的病担起了心，便不再接话往下说。劝了几句父亲不要多虑以后，为他盖好被子，说 回家去拿杯来倒开水他喝。方家朝点了点头，又轻轻合上了眼睛。方功业转身出了病 房，急匆匆地向家里走去。见母亲坐在火盆边烤火，便把父亲在住院部打针的话对她 说了。他的母亲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问丈夫的病情怎么样，方功业说了句不要紧，拿 起父亲平时喝茶的茶杯倒满了热茶。他的母亲从他手上接过茶杯说自己去看看，方功 业说外边冷，叫她不要去，她没有理睬儿子，转身出了门。方功业连忙跟出门来，伸 手扶着母亲，踏着积雪向住院部走去。
第二日吃过早饭以后，真泉柏便安排小车司机庞收盛将方家朝送到了地区医院去 检查，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方功业又同收盛一起开着车慌慌忙忙赶回来了，找到正在 门诊上班的真旺庆，把他拉到真泉柏的办公室来，告诉他们说父亲已经办了入院手续, 住院了，并拿出带回来的地区医院为父亲拍的片子对他们说，医生已经确认是肺部肿 瘤，至于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要等进一步检查后再说。真旺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但愿 是良性的就好了。”真泉柏笑了笑说：“他老人家是善人，吉人自有天相，不要紧的。, 方功业苦苦一笑说：“你快收拾东西到医院去，我叫财务给你五千块钱，先用着。,方 功业道了谢，匆匆跑下楼去，回家去收拾父亲平时用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去了。
天上的雪又飘飘扬扬地下了起来，看来这个春节要在严寒中度过了。过了几日，方家朝的病情确诊的情况传到荣恩堂药坊来了，是肺癌并且癌细胞已 经转移，属于晚期了。这个消息只不过在真旺庆夫妇和方功业夫妇及真泉柏夫妇之间 传递，因为方老夫人和功业的母亲都年事已高了，怕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后受不了打击 出现意外。他们商量了一个意见，暂时不要公开这个消息，紧接着真旺庆和真泉柏也 赶到了地区医院，因为是同行，他们认识舅父的主治医生，向他全面了解了方家舅父 的病情后，叫医院也向方家朝本人保密，进行保守治疗，等过了这个春节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