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熟悉的黑影叹了口气,“不易得了块儿劣石,我还以为,能逞逞威风呢。”
“是你?!”
屠司察内心疑忌,紧了紧手中佩刀,如临大敌。
冰冷的利刃在幻境的红光下,染上一抹赤色。
“你不是早已被赵司士所诛杀?”
屠司察说完仿佛意识到什么,有些忌惮的暗自撇了眼“赵七”,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他。
黑影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空气。
“赵七”有些心虚地瞄了眼那黑影。
“看什么?!”黑影漂在客堂浅黄的桌上,拄着脸俯视着“赵七”。
“庆无…”
“赵七”喊着那佳人的名字。
“他不会用”,
庆无于空中浮躺着搓着指甲,一脸不想睬他。
见“赵七”不动,以为他未曾意会自己话外之音,庆无立马寄出一张死亡微笑送出来。“愣着做什么?他不会用你直接干死它不就得了。”
“赵七”和屠司察两人听着,各自正色起来,两人礼貌转身,相视笑了笑,和颜悦色的,拔起刀就开打。
对付敌人,就应该攻其不备,把他弄死在娘胎里。
“叮—叮—锵”,入耳皆是一阵金器嗡鸣。
“赵七”一把抓住迎面而来是一把利刃。
绯色溢出伤口,淌出手掌,顺着刀尖淙淙而下。
“啧”,“赵七”揶揄道,“凡人之躯。”
屠司察惊诧于他的疯狂。
“赵七”若有所思地看了屠司察一眼,想起庆无的话,轻笑起来,“也对,那便请你去见诡好不好。”
“?”
“我见你祖宗!”
………………………………………………
不出意料,屠司察输的很惨,很惨,“好本事!”
屠司察啐了一口血沫儿,“我屠三郎虽然在正灵堂排不上什么顶大的名号,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善与之辈,”
“赵七”淡定地学着庆无扣起指甲。
“你这样的菜包子,也能跻身前列,正灵堂果然一年逊过一年,净收些土鸡瓦狗之辈。”
庆无看着“赵七”,不知怎么的,忽然吃起味儿来。
“啧啧啧,真温柔啊,可问题是…”,庆无趁“赵七”歇息的空挡,出其不意踹了下他后腰,“你提姆打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干脆呢!”
“赵七”一下子跌进了屠司察怀里……才怪。
“把我炼化进这万阴铃里,吞噬我所修之诡气。虽说为修复太鬼熵熵之宝器,我义不容辞。但你将我弄的半死不活,轮到他时便只单单伤了肺腑,还尽量不伤及其皮囊。”,庆无拈酸似地说着,“怎么着?!你还怜香惜玉啊?!”
踹了一脚真解气,庆无邪笑着,让你丫刚才弄我。
“赵七”拍拍裤子,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
屠司察都听懵了,“你们…你们简直是神经病!”
他看着被踹趴在地上,刚爬起来的“赵七”。早知“赵七”被踹至如此,他刚刚该快点儿反应过来,给他一刀的。
奈何世事难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
“赵七”有些不耐道,“不好玩。”
他手中诡气凝聚,直接拍开赵七的宝刀,单掌如一双森然的诡手,拍向屠司察的天灵盖。
“游戏该结束了。”
“扑通”一声,
屠司察便倒在了烛火下昏黄冰冷的灶帘前。
“果然身强力壮,不像我这个,脆而不坚”,“赵七”看着屠司察微微点头,对着庆无道,“这个给你了。”
“还活着…”,庆无疑惑道,“不是要请他去见诡吗?”
“这不是见到你了嘛”,“赵七”道,“我如今即将担任正灵堂的司士,你正巧与我一同前去。”
“你是说,让我附身这位屠司察,同你一道潜入正灵堂?”
“如今凡界动荡,四海涂炭,正是起事的好时机。我们在南域势力较小,若想计日以待,就当早日渗进正灵堂内部。如今正直用鬼之际,以你的神魂之力,正适合作谍人。”
“直接附身现成的人,你也不怕被正灵堂发现,直接随便选个凡人再加入不更保险?”
“赵七”耸了耸肩:“正灵堂选人严苛,入堂有神魂检测,沾染鬼气的魂魄是进不去的。更别说身世不干净,且来历不明、天赋欠佳的凡人。至于干净的正经人,也不会受我们蛊惑。”
庆无有些明了:“你刚才为什么冒着暴露的风险给他看万阴铃。”
“赵七”玩味道:“不给他看要怀疑我了,打一个我可以,万一他回去以后偷偷摇人,我岂不是要完?不如就给他,没发现是最好,发现了…正好你缺个上好的躯壳。”
“打一个可以?我看你们热火朝天、势均力敌的,倒是你先见了血”,庆无调侃起来。
“玩一玩嘛,反正他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庆无也不在纠结,只是眼神揭过屠司察,看着其余躺在地上的四人道,“那几个凡人呢?你要留他们性命?”
“南域的正灵修士,多不以常理出牌,你看他们不问世事,说不定就在暗中盯着我们呢。若非以万阴铃为阵眼,这幻境怕是连藏身都不得”,“赵七”思索道。
“死了这么多百姓,竟还能不出来,为了钓条大鱼,他们还真能沉得住气啊”,庆无嗤笑起来。
“三日前,我潜伏于这具身体,直到昨晚。”“赵七”倒是神色有些为难道,“我从这里探听了不少消息。
他先是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人道,
“比如,那个躺在地上的庞掌柜,是个不知情的线人,被人托付,送了些消息,但他本人却对自己线人的身份并不知情。那个叫承明的小子,听人说是城主的傻儿子,成日混迹于市井,不过我瞧他眼神清明,也不像神志有碍,只是不通修炼,没有慧根罢了。若是这两人突然消失,难免引人警觉。”
“赵七”已经自动忽略了地上的石头。
庆无倒是瞟了眼院落,“有老鼠溜了。”
“出不去的”,“赵七”淡淡道,
“白城的正灵修士不是没有,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胜在诡怪之修为也相对弱小,历来就是修仙世家、正灵修士,以及一些弟子来历练的光顾之地,当地只设三位常驻修士。”
“不过历练之事,向来越隐秘越好,白城的百姓恐怕都以为,正灵堂尸位裹素、不理人事吧。”
庆无鄙夷道:“如此好地方,也没见他们历练出什么,净是一股子纸醉金迷之徒。”
赵七倒是显得很平淡,他对这些事有些司空见惯了,“他们倒是还不知我们的身份,虽然不可除去,但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我已将他们的记忆稍作修改,不会暴露什么”,“赵七”应道,“至于这两个吸了诡气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七”看着那诡气包裹而成的球体,不明白劣石为何围着那两个娃娃转。
不过血石印记已经烙下,不管吸多少,都会反输向万阴铃,倒不如将这劣石留给他们,若是活成了,便可以多用一会儿,若是死了……,不管是躯壳还是灵魂,都是上好的材料。
庆无不想关注这些,“你从见到我开始,要么张口一句闭口一句,正灵堂怎么样,起事之计进展到哪里,要么就是为了太鬼熵熵,你做了什么。”
她有些失神,忧郁的喊着,
“陌首…”
庆无落在“赵七”身边,定定看着他,
“陌首啊,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赵七”—陌首,沉默了下,
“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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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处理好痕迹,藏于暗中等待诡气被吞噬殆尽。
陌首按下识海中正在反抗的意识,“老实点,我是为了出来,与你订立了契约,但不代表我不能将你封印起来。”
若非我被封印的年代久远,阵法压制叫我凭空消耗了绝大部分诡气,哪能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奇怪…”,陌首疑惑着。
为何万阴铃所得之诡气,相比吞噬之诡气远远不及。
估计只有六成。
诡气中心
识海内
此时已经失联了半章多的主角
“谋杀啊…”
曹媛冻的都快成棍儿了,哆哆嗦嗦的说着,声音磕磕绊绊。
“伞翁啊,不是…说好做我的…贴心小宝贝吗?你…这是在…干…干嘛啊?”
“嗡?嗡(你)嗡(在)嗡(说)嗡(什)嗡(么)嗡(啊)?”
曹媛仿佛能看见伞翁那张根本不存在的呆滞脸。
“真…真没默契…,还…多久啊,你这个…”
“好好好,一指之刻,一指之刻,三分钟,快快快,我不行了。”
伞翁从伞中送出一抹纯净的灵力,注入到曹媛体内,曹媛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经过。
识海外
曹媛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于归。
她为于归输送的灵力从未停过,也是因此,她体内残存的灵力难以抵挡大量的鬼气,幸好有伞翁的灵力相助,不然就歇菜了。
于归安静的躺在她怀里睡着,眉头因为疼痛皱起,满是霜雪之色的脸染上一抹死灰,仿佛一碰就碎了。曹媛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人有种睡美人的既视感。
她看着于归原本白皙秀欣脖颈,那里片刻前还有触目惊心的伤口,如今只剩五个圆形细痕,除开这五个疤,白如葱指的脖颈竟比玉人还要细腻平滑。
细腻平滑…
难道…,曹媛痴痴地看着于归没有喉结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