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找一个机会把这个 想法告诉了真泉柏,真泉柏满口答应了,叫他与花蕊约好时间,他亲自去看表弟媳。 戴孝昌喜不自禁地说马上去办。一切都这么顺利,戴孝昌越来越看到了希望。
这几日,戴玉兰也格外跑得勤,隔一日她便到戴孝昌这里来一次,在他和花蕊之 间两头传话。今日下午休息她又来了。戴孝昌见了她格外高兴,说正盼着她来,要她 给花蕊传个信,告诉花蕊他明天和真院长一起去看她。其实这次戴玉兰是受了花蕊的 委托来的。
自从戴玉兰从戴孝昌那里传过话来,说真院长答应安排花蕊到荣恩堂药坊里去上 班,花蕊反而忐忑不安起来,她确确实实想通过自己的婚事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没 想到她想得特别难的事戴孝昌这么容易便做到了,这反而使她有些不相信。前日玉兰 娘亲自来保媒了,她才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开玩笑了,得认真对待了。但是,叫她真正 心甘情愿地高高兴兴地嫁给戴孝昌,她十二分地高兴不起来。因为与戴孝昌仅仅见过 几次面,也没有多说话,自己一生中的头等大事她仅仅听玉兰说。既然戴孝昌有这个 本事改变她的命运,花蕊想了两天,最后打算咬牙接受戴孝昌,也为日后给妹妹找个 出路做打算。但是话都是听玉兰说的,她打算亲自与戴孝昌见一次面,把自己的观点 再一次与他说清楚。如果他解决不了她的工作,就叫他不要再闹下去了,免得劳大人 的神,到时候她肯定不上戴家的花轿,免得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伤了大人的心。因此, 她今日等玉兰下午休息便叫她来找戴孝昌,约个时间见个面,交流一下。没想到戴孝 昌正要约见她。戴玉兰听了戴孝昌的话,高兴地笑了,说你这两个人是不是前世姻缘, 都想到一起去了。她又把花蕊想说的话对戴孝昌说了,乐得他差一点跳了起来。戴孝 昌问花蕊么时候休息,等她休息的时候他与真院长一起去。玉兰说农机厂已经快垮台 了,没得么事做了,这几天花蕊都在休息。戴孝昌一拍大腿说,你去告诉她,我明日 上午来看她。戴玉兰也高兴地起身告辞,答应回去回话。
这天下班后,戴孝昌趁真泉柏到制药车间来看药的时候把与花蕊约好了时间的话 对他说了,真泉柏欢喜地答应明天陪戴孝昌一起去,并且认真地叫他准备点礼物,说 明日不能空手去看新媳妇。戴孝昌说吃过晚饭后到周家铺街上去买点东西,订婚的礼 物等贵重东西他打算到城里去办。真泉柏点头说对,又说了一顿孝昌有艳福之类的话, 走了。
这天吃过晚饭后,戴孝昌上街转了一个圈,买了两大包新鲜水果之类吃的东西提 回了宿舍,其他东西在这大山里也买不出么名堂,他干脆不乱花钱。第二日上班后, 他将要做的事托同在制药车间工作、今日上夜班白天休息的甘林丘顶了个班,等真泉 柏安排好了工作以后便同他一起去见花蕊。要正式见花蕊了,戴孝昌有些坐立不安起 来,心里仿佛被许多蚂蚁爬着,酥酥得痒,也酥酥的甜,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 出来,使他全身轻飘飘的,脸上现出的是既灿烂又羞涩的笑。
这甘林丘也是真泉柏的表弟,不过他是他嫡亲的姑舅表兄弟。甘林丘是真泉柏的 生母甘如凤的亲侄儿,是甘如凤二弟的小儿子。当真常恩把荣恩堂药坊做成一份真正 的大业的时候,他没有忘记亡妻家人对他这么多年来的帮助,为了报答亡妻的恩爱, 他把她大弟的儿子甘世利和二弟的小儿子甘林丘收进药坊来了,让他们过上了衣食不 愁的日子。甘世利读书少一些,真常恩安排他在住院部烧锅炉,给住院病人烧开水, 供暖气。甘林丘读书多一点,被安排在仓库负责登记进出库的药材,兼做制药车间成 药的进出库管理。甘林丘万万想不到的是今日替戴孝昌顶了这个班,让他去相亲,日 后他相来的这个女人差一点把他卷进了一场官司,差一点要他坐穿牢底,吓得他连被 窝盖也来不及卷就逃出了荣恩堂药坊,跑得不知了去向,这是后话。
真泉柏安排好工作以后,叫司机庞收盛开了小车他同戴孝昌一起出了门。农机厂 离周家铺也才十来里路,只不到三支烟的工夫便到了农机厂。庞收盛在公路边停了车, 真泉柏和戴孝昌拉开车门下了车。真泉柏问戴孝昌花蕊住在什么地方,戴孝昌摇了摇 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不晓得。”真泉柏笑着说:“你连门都冇摸到相的么亲。我 在这里等你,你去问一下。,戴孝昌红着脸答应了一声,转头向路边那幢两层小楼望 去,见二楼有一间房门开着,他看了看没有看见人。听玉兰说过花蕊住在二楼的,这 间房门开着,花蕊又晓得他今天要来,戴孝昌眼睛一亮,估计是花蕊开着门在等他, 便提着两包礼物上了楼,慢慢走到了那间开着门的房门口,探过头去一看,见一个女 孩子正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看。戴孝昌从身段上一眼便认出 了花蕊,便轻轻叫了一声。花蕊听见叫声,连忙转过身来,见是戴孝昌,慢慢站起身 来。戴孝昌也走进门去,将两包东西放在桌上。花蕊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见只有戴 孝昌一个人进来了,便问了一句:“就你一个人来呀?”戴孝昌连忙说:“真院长来了, 在楼下的小汽车里。”他边说边走出门去,向真泉柏招了招手,叫了声:“柏哥!”说在 这里,叫他上楼来。花蕊看见戴孝昌跛出门去,眉头皱了皱。听见他叫真泉柏,犹豫 了一下,走出门来,见楼下真的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 西服,打着一条素花领带的男人笑着向楼上走来了,他的个子虽然不高,却显得特别 有精神,花蕊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