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节外生枝(二)
书名:风雨丽人路 作者:燕笑语 本章字数:3733字 发布时间:2022-12-13

6月24日,学生处的何鸿财送计划分配名单去青凤了,不知等待着齐莹的是什么,但不管怎样,她相信自己最终会如愿的,她会留在青凤的。


25日,照了毕业照。收到了《冀中青年》寄来的大纸包,齐莹不由得一阵心跳:怎么,是那篇《女大学生家教手记》发表了吗?不是已经退稿了吗?她已经修改好发给《青春与健康》杂志并且已经收到那边的用稿通知了。


撕开大纸包,取出杂志,急速地看下去,找自己的名字,看到了,看到了,在“青春节拍”栏目里,啊,是去年8月份寄的一篇稿子《我的一段粉刺经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采用了。齐东晓事先并没有给她通个气,这实在是一个惊喜!这也是齐莹在大学里发表的第21篇文章。


齐莹打了电话到柳城。


“请帮我找刘春。”


“刘春前两天已经离开我们公司了。”对方说。


齐莹想,刘春应该这时已经回了紫田吧。


从8日和刘春通过电话后,齐莹忙着跑分配,两人就没再联系上。齐莹想自己的快件他应该收到了。


齐莹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奢望。也许他还在怨她恨她吧,毕竟她做得太绝了。也许他不想再陷入感情的漩涡,如果是这样,那齐莹会理解他,并且会祝福他,希望他能过得好。如果他是考虑到齐莹的分配问题,怕她分回紫田而不和她联系,那么纵使她再怎么不舍,她也不会再去和他联系了。毕竟她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但齐莹知道,刘春不会这样。因为以前她就问过刘春这个问题,“如果我分回紫田,你会不会嫌我?”当时刘春就说她胡思乱想。她希望早点离开学校,早点见到他。


离校前两天收到了军医哥哥师胜杰的来信,希望齐莹毕业后还能保持联系,让齐莹单位落实好后给他写封信。齐莹心中感叹,这位军医哥哥真是一位重情之人。


6月28日早晨,齐莹去图书馆办理了借书证交还手续,然后到学校医务室拿药。走进医务室,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了头,是秦东。齐莹想回避也来不及了。


她马上恢复了常态:“你的脚怎么了?踢球受伤了?”


“你认为呢?”他目不转晴地看着齐莹。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半夜去干什么事摔的……”齐莹开玩笑道。


“你真是料事如神,就是半夜到附中偷木菠萝摔的……”秦东还是象以前一样爱和齐莹开玩笑。


“那你亏大了,偷鸡不着蚀把米……”


两人都笑了,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说过话了,见了面也互不理睬。马上就要毕业离校了,毕竟两人曾经交往过一段,没必要弄得那么僵。


“你的单位落实了吗?”秦东问。


“还没。先到青凤地区教育局报到吧,慢慢再说。你呢?”


“我和你情况差不多,也是先到地区教育局报到吧,单位还没有最后敲定。”


“我听同学说你们家调到青凤附近的州热作所了?”


“是的,我爸调到那工作了。所以我也想到那边找工作。”秦东说。


看来两人缘不该绝,齐莹想。


“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两人互道了好运。


在校园里遇到了班主任良老师,“你等一下”,良老师叫住了齐莹。


“我见到学生处的何鸿财了,他从青凤回来了,他说你的档案先发到青凤地区教育局,不发回紫田了。”良老师说,“他去青凤前我叮嘱过他两次,让他不要把你的档案发回紫田,本来系里的意见也是将你的档案发回紫田的。”


齐莹真的很感激良老师,这么无私地为她争取。


“分配方案还没有公布,这两天就公布了,你先不要和同学们说。”


之后,齐莹到邮局打了电话找冼立德,顺利地找着了。冼立德说:“我这边已经和何鸿财说好了,让你先到地区报到。我也已经通知洪军了。”


齐莹心中真高兴,这个过程挺艰难,但这第一步她毕竟做到了,她相信,她最终会如愿留在青凤的。


6月30日早晨在大教室宣读了分配方案,中文系有2个同学到青凤地区教育局报到,齐莹是其中一个。班上的同学,有的和本校老师确定了恋爱关系留在附中当老师,有的留在校图书馆;一位男同学改行到了平城的银行,还有2人分配到平城当老师,也有和别系的男友分到男友所在的县的。大部分是回了原籍。


宣读完分配方案,发下了报到证。齐莹因为单位还没有最终落实,所以粮食转移证、户口迁移证没发,等单位落实后回学校交了培养费,学校才会把这些材料寄到单位去。


分配方案一公布,好几个同学第一时间祝齐莹到了青凤好运。


傍晚打饭时遇到了秦东,齐莹和他聊了几句。他的档案也发到地区教育局了,也是先到地区报到。命运真的不可预测,说不定两人还是有缘的,齐莹心想。


30日是学校生活的最后一天了,晚上开了告别晚会。大家互赠了礼物,齐莹送了相册和自己的作品复印件给良老师,感谢他对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关心。良老师也祝她到青凤后好运,笔耕不辍。


7月1日离校,并没有想象中的伤离别的镜头,相反一片欢声笑语。看来大家对这个闭塞的地方并不留恋。齐莹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三年,三年青春就在这个闭塞偏僻的地方度过了,她不可能再回同样闭塞落后的紫田,她渴望在青凤开始新的生活。


下午到了青凤,齐莹雇了辆三轮车将行李拉到了《西南州青年报》的宿舍区,把行李暂存在凌霄那,之后去青凤地区教育局报到。


到了那,冼立德拿出一封信,“你回到县城后帮我交给我姐姐。”他说,“如果三个月报到期限内,你还找不到接收单位,就将你的档案压到青凤地区教育学院。洪军之前帮你联系好的。”


2号早上齐莹去找了洪军。


“本来已经联系好青凤地区教育学院的,可后来那边说要数学系和物理系的,言下之意是‘不行’了。”


“那星汉工贸公司呢?”


“星汉工贸公司也不行了,那边给的回音是:‘年纪太小,形象太天真,不适合干企业。’”


 “天真是天真,但办起事来就不同嘛!” 齐莹气忿忿地说。


洪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妨再去一次星汉,装作什么消息也不懂,以比较成熟的姿态出现在她们面前?”


 “算了,我回去休息几天,养精蓄锐再说。”还有三个月时间呢,她不信她找不到一个接收单位。


洪军说:“7月12日地区开毕业生双向选择会,如果到时我不在,你就得自己跑了,我已经调动完我能认识的力量了。”


齐莹又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没有什么人能够相信,没有什么人能够拯救你。只有你自己的奋斗和不懈努力才是最可信的。


还有三个月时间,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如愿!


从洪军那出来,齐莹直奔客运站,下午四点多回到了家。


爸爸妈妈看到她都很高兴。


妈妈说:“我昨天一直等在客运站,等了几班车都没看到你,后来等到几个分回紫田的师专同学,告诉我你分在青凤了,我才放心回来了。”


“哥哥现在换了家诊所,现在深圳沙头角----特区中的特区。现在还在试用期。”爸爸说。


得知哥哥的近况,齐莹也很高兴。


齐莹告诉了爸爸妈妈目前的大致情况,也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大致想法,爸爸妈妈都很支持她。


3号去了县城,找到冼立德的姐姐,将信交给她。办妥冼立德交待的事之后,齐莹去了刘春妈妈工作的店。


“阿姨,刘春回来了吗?”


“刘春1号去了青凤,现在回来了,在家呢。”刘春的妈妈说。


齐莹立刻去了县委大院,她迫切地想要看到他。


开门的正好是他。差不多半年不见,他又瘦了一些。


见面的那一霎那,两人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牵挂和思念,也明了了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就象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仿佛之前的一切不快都不曾发生……时间化解了他们心中的所有不满,平息了彼此曾经的怨恨。


“我1号去了青凤,在客运站等了好久,想等你一起回紫田,没等着,就回来了。”刘春握着齐莹的手说。


“我2号才回来的,在青凤停留了一天,为跑分配的事。”


 “你分配的事怎么样了?”


“前一段到一家三资企业面试过,那边的人说我不成熟,他们想要一个成熟一些的。在学校时我给他们发过一封快件,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进公司,但没有收到回音。”


“要不你再发一封快件,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她们意识到不要你是个错误。”


齐莹觉得刘春说得是,她决定再发一封快件过去,再做一次努力。


两人聊着天,齐莹说:“我的很多同学都是男朋友帮忙跑的,其实我很想找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


“那为什么找我?我是无根的浮萍,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刘春说。齐莹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出了社会,许多想法会改变的,你到了青凤后会有很多人追你的。”齐莹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心思现在只在刘春一个人身上。容纳不了其他人。


刘春忙着看一堆广告策划书,“在柳城家用公司时我积累了一些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到深圳也是先找这一类的工作,之前电话联系过几家,有几家有意向。我想到了那边先稳定下来,再慢慢找其他机会。”他说,“我7月底要动身去深圳,现在正在办边防证。”


“你在柳城那边的关系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到时再回柳城取下边防证就行了。”


“这是我哥哥在深圳的地址,你拿着,也许你到了那边会用得着。”齐莹说,“7月12日青凤要举办毕业生双选会,我要去参加。”


“到时我陪你去。”


“那太好了!”齐莹对此求之不得。


“如果双选会上还落实不了单位,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好了,如果到时还落实不了单位,就滞留青凤找单位,离10月报到期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接收单位。”


“其实分回紫田当老师也没什么,又不是说一定要在这待一辈子。”刘春说。


“可我不愿意。我不信我在青凤找不到单位。要回紫田也是三个月之后。”


她打算如果双选会上还落实不了单位,就准备一家家单位去推销自己,她相信,凭自己的毅力和能力,最终会在青凤找到一个落脚之地,不至于失业。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找不到接收单位,三个月之后再分配回紫田,她也不后悔,毕竟她努力过了。


刘春陪着齐莹上街复印了6份材料,为12日的毕业生双选会做准备。


两人又去逛了书店,刘春帮齐莹买了那本《乱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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