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樾国的皇后娘娘看到我,她让我住在东宫,太子就找到这无名山,给我建了这小院,皇后却给我找了礼仪姑姑,每日到小院教我礼仪。
只要有一点学不好,便竹棍便敲下,打在腰间,因为礼仪姑姑知道,太子殿下从不会对自己无礼,腰间有伤,他看不见。
可有一日,我听从山下采买的丫鬟说,晏国送来一位质子,不管是哪位皇子,都认得自己,可连着院子都出不了,后又听那些丫鬟讲,晏国帝王可怜慕家长女,父母兄妹皆丧命,连未婚夫婿也惨死,便特封为荣颐郡主。
祁三哥哥死了,阿姊得多伤心啊。
她最爱祁三哥哥了,阿姊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会开心些吗?
我只能在这院子里走,这院子好大,大得根本走不出去,又好小,小到,这院内的每处,自己都走遍了,都走累了。
现在,晏国要送人来和亲了,应该是琉茱,又或是琉沅,在自己的记忆,陛下最不宠这两位公主了。
这两位公主与自己交情不深,自己也曾对这俩咄咄逼人,现下,却同是苦命人了。
现在慢慢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内的自己,看着这张脸,想着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阿姊。
阿姊现在好吗?
现在阿姊与自己还是那般相像吗?
若还是那般像,那阿姊哄我时,是什么样的?
阿姊有见到自己让烟黛帮自己送到玉链子吗?
那是阿姊送自己的,当时还在玉链子上串了颗珍珠,是宸哥哥送我。
宸哥哥现在好吗?
他还记得我吗?
姜灿那丫头在阿姊身边吗?
姜灿性子冷,除了自己甚少与他人交谈,她现下还好吗?
“姑娘。奴婢扶您出来走走吗?”悉霜在门外叫自己。
“进来吧。给我找件披风。”
悉霜缓缓推门,初果在她后面进来,拿了双新鞋。
“哪来的鞋,我随便穿一双鞋就好。”
悉霜拿过鞋子,跪在凌添思面前,道:“姑娘,这些是殿下特地让人为姑娘做的,殿下知道姑娘老是赤脚,不爱穿鞋,这鞋底垫了鹅绒,软的很,姑娘快试试。”
说完,便往凌添思的脚上套,笑眯眯问道:“姑娘。这鞋可合脚?舒服?”
凌添思轻轻往地上踩了踩,确实比往日穿的鞋舒服多了。
却只是温柔笑着,回应悉霜的问题。
之后,便如往日一般,走在已经走厌倦的院子里,看往日看过点风景,闻往日闻过的花香,再无新鲜的东西。
而远在晏国的慕璃漓才刚刚起床,祁子奕为她穿好衣服,走过屏风,看到怜依就站在那,慕璃漓瞧了眼空荡荡的桌子,问道:“冯怜依。我早饭呢?”
怜依瞥了营帐外,小声提醒道:“小姐,来了位女医官,说是陛下叫来专门来料理你身体的。”
慕璃漓伸长脖子,往营帐外看,啥都没看到,问道:“那关我早饭什么事?还有那女医官人呢?”
“女医官去看小姐的早饭,说小姐的早饭过于油腻,不利于小姐安康,让椿婶给小姐熬五谷粥。对了,那女医官手上拿着个老大的木箱子。”
慕璃漓气道:“去把那女医官给我叫来,料理我的身体,我先把她料理了。”
帐外传来一女子目中无人的声音:“不劳烦郡主寻人找臣。臣现亲自来给郡主殿下请安。”
那女医官慢慢悠悠进来,将手上的医箱缓缓放于一旁的桌上,屈身请安:“臣叶萦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慕璃漓正不拘的坐着,单手撑头,特别无语的看着这位名为叶萦的女医官。
叶萦看慕璃漓不说话,但看着她的坐姿,挑剔道:“郡主殿下,您这样的坐姿于身体不利,更何况,郡主乃是女子,这样实在是没有规矩。”
可慕璃漓依旧一言不发,继续那么看着,祁子奕站于一旁,靠着屏风也这么看着,怜依站累了,直接找个椅子坐下,她也这么看着这叶萦。
叶萦瞬间觉得有些尴尬,直接上前道:“臣……臣先为郡主殿下把个脉吧。”
慕璃漓这才开口,命令道:“停。别动。站回去。”
她只能无措的往后退,但突然不知哪来的底气,硬气十足道:“郡主殿下,臣乃是奉陛下口谕,特来为郡主料理身体,现如今郡主不让臣为您把脉,是将陛下放于何处。”
可慕璃漓的表情,动作丝毫没有变,懒散开口:“你奉陛下口谕而来,竟是为了我是健康,刚刚又挑了我坐姿的毛病,不如,你好好看看这帐内,一次性把毛病挑完,得会给我诊脉,也清楚病因,也方便你诊治,行不?”
她还真挑上了:“郡主坐姿不雅,平日用膳食油腻,日后由臣为郡主选膳食,要禁荤腥,禁鱼肉。”
她说一句,慕璃漓的眉头往下皱一点。
“郡主常日舞刀弄枪,失了端庄,为郡主尊体,郡主日后,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郡主是女子,怎能留一个侍卫在帐内,是在不成体统,臣知晓郡主养侍卫为面首之事,终日与郡主行苟且之事,让郡主纵欲过度,所以,请郡主依臣之见,将这侍卫赶出帐外,杖打二十大板。”
她又看着怜依,高傲道:“一个侍女,竟敢坐着,毫无规矩。不知尊卑。应杖杀。”
慕璃漓看她停嘴:问道:“说完了?”
“臣目前只看到这些,不知郡主府上还有哪些毛病,等郡主回府,臣会为郡主一一挑出。”
慕璃漓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真是胆大妄为。”
叶萦还不知道说的是她。
“怜依。我忍不了了,抽她。”
怜依站起,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大力抽在叶萦的背上,“啪”的一声,抽倒在地,叶萦的衣服是淡色,直接有血渗了出来,叶萦痛苦的哀嚎声直接穿便遍所有营帐。
慕璃漓跟祁子奕走到她面前,慕璃漓蹲下,把她的脸挑起,有点姿色。
可她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让那仅有的姿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