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出舒曼似乎已经明白了,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把话挑明了。
“别跟我说,这么多年,你从未感觉到我丈夫对你有私心。”
舒曼心惊得捂着胸口:“太后,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是我愿意这样说吗?我也不想承认,可偏偏就是事实!”
舒曼严肃地站起来,正色道:“太后,这话,不能随便讲。您丈夫,和我夫君,可是亲兄弟!”
太后也气汹汹地站起来,扬起下巴瞟着舒曼:“正因为关系近,我丈夫才可以近水楼台。”
“太后!您这样说,不仅侮辱了去世的国王,也侮辱了您自己!”
太后自嘲地笑笑:“是呀,现实,已经让我很屈辱了。我明明知道丈夫爱的不是我,他的眼睛,总是看着你,可我什么也不能管,为了保全我的后位,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你们通奸!”
“太后!”舒曼一下子被那两个字惊扰得慌乱,怔怔道,“您怎么可以污蔑我?我从没对不起凯恩,更没有和你丈夫有一丝关系!”
“哼,真是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你敢说跟我丈夫没染吗?”
舒曼气到极点,想暴怒,可是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就沉住气,举起手说:“我对天发誓,我与你丈夫没有苟且之事。不要再无端污蔑我!也许你觉得我弱小好欺负,但到了今日,我也能豁得出去。我没做过的事,别人也休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太后也惊讶地注视舒曼,觉到她真的和年轻时不一样了,不再容忍,胆量也大了许多。
但身为太后,也不能示弱,依然盛气凌人:“你说起来倒挺简单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你叫我怎么相信?”
“什么事实,你说说看啊?”舒曼毅然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太后激动得胸口起伏,见舒曼还不承认,就搬出陈芝麻烂谷子来说。
“你新婚时期,凯恩去外地办事有几天没在家,我丈夫就跑去找你,有这回事吧?”
舒曼也立马想起那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不必否认,因为没什么可隐瞒的。
故而,她大胆承认,交待了和国王是怎样规矩相处的,并没有逾越底线,也就不存在,太后口中所说的“事实”。
太后却还不相信,撇开嘴:“他可不是找你一次啊,而是连着几天都去见你。每次,他都在你的王府待很久才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你家里那么久,谁知道会干出什么好事来?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谁会相信是干净的?你倒解释给我听啊!”
“太后,你没亲眼见过的事,就不要妄加揣测!你要说我跟国王有什么,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错,国王是在我家待了很久,但我们当中,还有下人在旁边服侍的。我们干了什么,可以去盘问我的侍女啊!之所以耽误不少时间,是国王在给我介绍这个国家的情况,好让我尽快融入新环境,尽早担当起王室的职责。光是亲戚朋友,他就介绍了很多,我还在纸上一一记录下来,到现在,那些纸还保留着,不信,可以到我府上去查。日期我还写上了呢。都可以为我作证,我说的是实话!”
见舒曼对答流利,理直气壮,毫不畏惧的模样,太后就明白,如今的舒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文弱的女孩,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拿捏了。
可身为太后,她还是不想认输,不能示弱,依然鸡蛋里挑骨头。
“哼,就算你们没做什么,可也难保干净。每次舞会,他都要跟你跳一支舞,却不怎么关注我这个正牌王后,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当你们眉来眼去的,我没看见吗?”
舒曼义正言辞地反驳:“太后,您这就是欲加之罪啊。是否可以说,每次我遇见国王就都是错呢?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应酬王室那么多无聊的活动!”
“什么,你敢这样放肆!” 太后错愕地指着舒曼,没想到她越来越大胆了。
憋屈了多年的舒曼,不是不会说,而是总考虑两国及两个家族的关系,不想因自己受到不公而影响娘家与骏国王室之间的友好协作,才选择隐忍,平息事端。
可是一再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嚣张,以至于都搭上了儿女的幸福。
索性,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舒曼也再不想顾及其他,定要把这四十年来的委屈,一股脑都释放出来,也算不白遭那些罪了。
今天,两个恩怨已久的老女人把心里话都吐出来,舒曼也就彻底明白为什么太后总是刁难她了。
仔细回想这近四十年,国王喜欢她这个弟媳,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到,只是没想到会引起太后那么深的嫉妒。
早先,舒曼刚刚嫁到骏国时,国王的关怀,让她觉得这个大家庭很温暖,没有嫁错。
渐渐的,她隐约感觉国王是有些过于关心了,但也没深想,以为这就是骏国的风俗习惯。
她要自己尽量去适应新家庭。
然而时间久了,她觉出,国王对她好像不止是关心那么简单,就开始有意避嫌。
加之当时王后已经为这事跟丈夫争吵,国王为了息事宁人,也就没有再单独见舒曼。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舒曼总也不生育,而被丈夫冷落。
当时的凯恩因太后做局的缘故,认识了外头的女人,成天瞎混,不归家。
舒曼早已知道丈夫在外有女人,可也自知没本事生孩子,对不起丈夫,也就不好干涉,一个人承受背叛的苦痛。
久而久之,舒曼积郁成疾,病重在家。
国王知道了,也了解是弟弟在外胡搞气病了弟媳,就很恼火,也非常心疼。
趁王后回家省亲期间,国王还是忍不住亲临王府来看望舒曼。
舒曼卧病在床,见是国王来了,而自己一身病态,衣装不整,感觉很不体面,都不好意思见人。
可是国王不介意,看见舒曼迟迟不好,就马上命人叫来最好的太医,开最好的药,务必把亲王夫人的病治好。
这几乎是下了死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