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惊讶道：“嘶…这人是赵总吗？嗯没错，就是他，咋啦？他犯啥事儿了？”
“不是犯事儿，我就是打听一下他的消息，怎么？看你的表情你们很熟悉吗？”张昊反问道。
“当然熟悉了，这可是我们场子的新贵呢，听说还是个海归。人又帅气，出手还阔绰，据说啊，还是我们雨蒙的老同学。”梅姐捂嘴笑出了声，就像想到一件美好的事情。
片刻后又继续说：“昔日的老同学坦诚相待呀，啧啧啧，那叫一个水ru交融、如胶似漆哟。”
梅姐言辞中充满玩味的情调，让两人不禁想到那个苟且的夜晚。
两位昔日的同窗，在夜色的“掩护”下，将本不归属彼此的禁 果暗自服下，只为发泄各自的最原始的欲 望，曲终人散后又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张昊想到校园里的那个她，如果赤身luo体展现在自己面前，激 情的夜里，两个畸形的灵魂，用着最激烈的节奏，安抚悸动的内心，这一切究竟是悲剧还是孽缘？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不能想，也不敢想。
“嘶…”张昊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他每次来点小姐都是代雨蒙去接待吗？”
“哟…那可不，每次都是她，就没换过其他人，这让其他小姐妹羡慕得不得了，好几次带出去，回来不是名牌包包，就是高档化妆品呢。”
张昊继续问：“那你记得上个月8月12号晚上，他来过这里吗？”
“8月12号？”梅姐歪着头似是回想着：“哦，那天是不是中元节啊？”
两人点头。
“我记得那天赵总天还没黑就来了，和雨蒙在楼上包间里缠 绵了一晚上，门口还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呢。第二天啊，雨蒙还说自己被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道儿都走不动了，呵呵呵……”
李辉想了想说：“可以让代雨蒙和我们单独聊聊吗？”
梅姐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嗯好，那两位稍等，我去叫她。”
见梅姐离开包间，张昊问：“你不信她？”
李辉摇头：“我信，如果她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即使我们问代雨蒙，她同样会撒谎，我只想当面和她确认一些细节。”
张昊狐疑地看着李辉，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门外进来，黑色紧身包臀裙让丰盈的身躯显得凹凸有致，白皙的大腿在灯光的包裹下让人迷醉。
代雨蒙五官清秀朱红齿白，妆容并不似梅姐那般妖艳，但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谁能想到这样的美人儿做着人尽可妻的工作，不免让人感到惋惜。
“两位警官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代雨蒙双手紧握搭在小腹，脚下的高跟鞋将脚趾挤得有些变形，喉咙微微沙哑，平日里应该也是一个老烟民。
李辉点点头：“别紧张，你先坐下，我们现在向您了解一些细节，问题可能会涉及隐私，希望你如实作答。”
代雨蒙两腿并拢，身体直立显得更加紧张，不过还是乖巧地点头，“嗯”。
李辉问：“8月12号当晚，你和赵林在包房里一直待到第二天吗？”
代雨蒙大惊：“嗯，怎么了？”
李辉无语：“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的不该你问的就别瞎问！”
张昊接过话茬说：“那啥，你别紧张，赵林与我们最近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有些关联，现在就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清楚，好更快洗清他的嫌疑啊。”
听到这儿，代雨蒙猛烈地点头，因为昨晚见过张昊，代雨蒙显然对他没有那么抵触。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两杯，然后他就带我去了包房，后来，他脱掉我的裙子、丝袜，还有……”代雨蒙脸上泛起红晕，眼神迷离，复杂的表情难以掩饰内心的躁动。
李辉有些听不下去了，立马打断她：“不是，没必要那么细，我这样问你，你们一晚上都在一起，除了你和他以外，谁能够证明你们没离开过房间？”
听到李辉的质问，代雨蒙收回目光，须臾，双手握拳，“梅姐可以证明，我们做援 交的和客人离开场馆，都需要给梅姐报备，门口的保安才会放人离开。”
李辉上下打量着代雨蒙，随后点头道：“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也可以直接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
说着，李辉撕了张纸条递给代雨蒙，她看了看纸条上的数字，又看了看两人默默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离开包间，剩下代雨蒙一人，她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从胸口处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椅靠着沙发上猛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房间里酒精混合着烟气的味道让她感到无比放松。
两人走在楼道上，张昊抱怨道：“我说，下次你问人问题能不能婉转点，不会问就别瞎问啊，你看你把她吓成啥样了，人家还能说实话吗？再说，纸条留电话，我说你土不土啊，就不能加人一个微信或者直接当面留个电话？都什么时代了大哥？”
李辉反驳道：“她就没打算说实话，我打赌赵林那晚就没有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他们如果从后门离开，故意想隐瞒，就算查他们监控都找不到。”
张昊戏谑道：“哟哟哟，你又知道了？”
李辉说：“你没看出来代雨蒙对赵林动真格儿了？最后回答我问题，她的肢体动作都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张昊问：“那现在咋办？她可是唯一的证人，她要是不开口，咱连人证都没有。”
“证人？赵林如果是凶手，她还是帮凶呢，我哪知道咋办？诶！对了…”李辉突然站定。
张昊诧异道：“想到什么了？快说啊！”
李辉扭头问道：“郭局平时爱喝酒吗？”
张昊大惊失色：“我的亲哥哥喂！今天都7号了，兄弟我中秋前破不了案，可就卷铺盖走人了，你心可真特么的大！”
李辉搂着张昊的肩膀：“哎呦张队，子曰：欲速则不达，你得调整好心态，这不还有一个星期嘛，案子破不了，大不了调到我派出所，我让你当副所长。”
“去你的副所长！”张昊挣脱李辉的手臂，“郭局啥酒都喝，咋了，你要给他买酒啊？”
李辉看了看夜场楼下大厅的吧台，“你说以你张队的面子，买瓶正宗的高档酒会不会有折扣呢？”
二人到半山小镇时已暮色苍茫，门前还是那个保安，保安先是敬了个礼，看清两人后，脸上写满疑惑，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保安同志，我们去001号。”
听到张昊说话，保安才回过神来，随后掏出一沓纸递给他们，“两位，请配合一下，写明来意和联系方式。”
显然，他被昨晚二人的“大驾光临”给吓到了。
张昊有些无语，不过也表示理解，“那啥，嗯……来意写走亲访友可以吧。”
听到这儿，保安脸上抑制不住地抽动，心想，这年头走亲访友和上门行凶都是一批人，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啊。
张昊签名，留下联系方式后，保安才放心地将电动台杆打开放行。
黑色尼桑车在小道上开着，周围别墅零星地亮着窗户，一幢幢就像凋零的向日葵上残留着几粒瓜子。路灯相比马路上而言，除了复古的美丽造型外毫无亮点，勉强也就能看清灯本身。
张昊在距离001号不远的路边找了一个临时停车位，从后备厢里提出一个保温袋，李辉双手抱着一个红色礼盒，盒子上清晰地印着一瓶酒的照片，从酒瓶造型不难看出是法国名酒XO，一个大大的人头马标志格外醒目。
两人走到铁门前，按响了门铃，没过多久，一个戴着围裙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先是楞了一下。
“张阿姨。”张昊隔着铁门栅栏朝妇人挥手。
良久，妇人才反应过来给他们开门。
李辉想都没想，深鞠一躬，“张阿姨好，我叫李辉。”
张阿姨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随后手足无措，“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这也没过年…你也太客气了，快请进。”
张昊拉起李辉手腕，耳语道：“这是郭局聘请的保姆，不是局长夫人，郭局是老光棍。”
听到张昊的话，李辉有些尴尬，哆哆嗦嗦地跟着走进门。
路过门口时，一个残缺的空花盆引起了李辉的注意，在它周围散落着一些新鲜的泥土，表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很显然，这就是昨晚自己“行凶”的凶器。
看着足球大的花盆，李辉头皮也随之一紧，不免有些唏嘘，看来张昊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及时把自己给弄晕，那就酿成大错了。
“是谁啊圣圣？”
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古圣圣握着木铲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看到是李辉，瞳孔都颤抖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弯曲，但又流露出一丝紧张。
“郭局，我是耗子。”张昊一边换着拖鞋，一边回应着。
郭军笑道：“嘿！你小子可赶巧了，今天圣圣嚷着叫张阿姨教她做饭，你有口福了。”
听到这里张昊身体一颤，内心无比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听李辉的，掐着饭点给郭军送佐餐酒。
古圣圣连忙接过李辉的礼盒，带着两人来到客厅，客厅里亮堂堂的，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房梁顶垂下，洁白的瓷砖地面上黑色的波导线将客厅巧妙地分割成餐厅、客厅和过道三块区域。
目测面积大概一百来平，这在别墅里应该不算特别大，虽然紧凑但好在温馨。
大厅上楼的玄关处一张黑白模糊的全家福看着有些年代感，照片里并排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温柔美丽，男的刚毅不屈。
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襁褓，中间还站着一个齐肩高的男孩，男孩目光坚定目视前方，神态略微显得有些紧张。
郭局靠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背对他们，而他面前的电视里正播放着足球比赛，对阵的双方是“巴萨罗那”和“皇家马德里”。
张昊走到茶几旁放下保温袋，“那感情好，大小姐亲自下厨，必须得尝尝，我还带了烤鸡和烧烤，待会咱再喝点小酒。”
言罢，张昊朝李辉疯狂使眼色，示意他把酒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