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突然出走
书名:一条河的走向 作者:夕村以北 本章字数:6163字 发布时间:2022-12-12


三个月后,库铭和柳春花结婚。

结婚那天,库铭请了长长的车队将柳春花娶进了家。单位给库铭在小站分了两室一厅的套房。

坐在花车里,库铭手里捧着血红的玫瑰和散发着沁人香味的百合,听着唢呐一阵响过一阵。看着车窗外各种景物一闪即逝,库铭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对婚后的生活充满着憧憬同时又莫名地担忧。车队不多久便到了柳春花家。柳春花家里的客人正在吃午饭。

对库铭的到来,客人之中,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库铭、有用怀旧的目光追忆着自己、有失落茫然的目光、也有喜悦的目光。库铭避开所有的眼神,把脸微微侧向房屋的里间。

柳春花像天鹅展翅,她身上那件雪白的婚纱,被她舞动得惟妙惟肖。柳春花的姐夫邓立钱让库铭和柳春花向客人敬酒。库铭就和柳春花逐一向每桌客人敬了一巡酒。酒敬到柳春花的父亲时,柳春花的父亲对库铭说:“姑爷!祝你们小吵小闹到老,但,不要大吵大闹。”

在柳春花家吃过午饭,到该出门的时辰,吹唢呐的师傅吹起了唢呐,库铭和所有来娶亲的人簇拥着柳春花,将柳春花迎上了花车。

晚间的婚宴,客人们吃得不亦乐乎。

在客人未到之前,库铭和柳春花,伴郎、伴娘早早地站在了镇上的一家酒店门口,等待着客人的到来。伴郎双手捧着香烟,伴娘捧着糖盘。客人陆陆续续赶来,有人抽烟,有人吃糖。

库明忠和王翠梅站在酒店门口,脸上堆着笑,将客人一一迎进餐厅。秀芹带着几个崇拜她的神棍神婆,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王翠梅发笑,并鄙夷地指指点点。库铭心里恼火,但又不便发作。

一个多小时过后,客人到齐就坐好后,库铭和柳春花又逐一给每桌客人敬酒。客人们多以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话语来为库铭和柳春花祝福。宴毕,一部分客人散去,剩下的另一部分客人乘车到库铭和柳春花的新房里准备闹新房。

新房里陈设着各种新家具。在选购家具时,库铭想他这一生人就只买一次婚床,所以在选购婚床时,他花了很多心思。婚床买回来时,柳春花特别喜欢,一个劲地夸库铭。看着柳春花欣喜溢于言表,再看看粉红色的大床,柔红的床单就像一只充满欲望的眼睛,勾出库铭无限的遐想。库铭把柳春花搂在怀里,深情地注目着柳春花,心想,此生要好好爱护柳春花,爱护自己的女人。柳春花偎在库铭宽厚的胸膛上,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库铭用滚烫的嘴唇亲吻着柳春花的面颊,而柳春花就像一片广阔的草原,任其马儿驰骋神往。

闹房开始了,长辈们坐在客厅里聊天喝茶,小辈们挤在卧室里闹房。

闹房的一切事务由尖嘴钳主持。第一个节目由田大板出。田大板站起来,说:“请新郎、新娘说说你们的恋爱经过。”

库铭说:“我们到她家馆子里吃饭。尖嘴钳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尖嘴钳就说,跟我这个小兄弟谈谈怎么样?当时,她没做表态,我第一眼就看上她,但我想,不可能的事,也就把它当个玩笑。在临走时,我把手机号告诉了她姐。晚上,她发信息来,问我可不可以查查我的身份证。我说可以,本人小工人一个,没有不良嗜好,养家糊口是我一生的职业。当时,她听了就笑。后来,我说明天就是街天,来不来赶街?她说来,结果,第二天我们就谈上了。”

库铭说得声情并茂,柳春花听得喜滋滋的,闹房的人听着像神话。

没等库铭说完,另一个同事打诨道:“你还有没有小姨妹?有的话,我明天也到你姐家馆子里吃饭。”一句话,把大伙儿逗得大笑。

第二个节目是鲫壳鱼出。鲫壳鱼找来一个鸡蛋,将鸡蛋放入库铭的左脚裤口处,让库铭站立着,柳春花下蹲着身子。鲫壳鱼让柳春花隔着库铭的裤子用两个手指捏着鸡蛋不断上移,直至把鸡蛋从库铭的左脚裤腿口经小腿、大腿滚到库铭的裆部,再由裆部滚到右脚的裤口处。并且,鸡蛋每到一处,柳春花还得将鸡蛋所在的部位说出来。当鸡蛋滚到库铭的裆部时,闹房人就问柳春花。

“蛋!滚到哪里了?”

柳春花羞于回答,闹房人就笑。笑过后,并不罢休,再次问柳春花。库铭的同事们更是损招迭出,干脆问道:“你把小库的蛋!滚到哪里了?”

“不知道。” 柳春花涨红着脸说。

“说,快说,你把小库的蛋滚到哪里了?”闹房的人大嚷着叫,个个喜形于色。鲫壳鱼得意地将酒杯端在手中,说道:“说,不说,就罚酒。”

“裆部。”柳春花羞涩地从齿间挤出两字。

“什么?当铺?没听清,说大声点。”鲫壳鱼笑向大家,问道:“你们听见没有?”

“没有。”所有闹房人异口同声嚷着。

“新娘!你再说一遍,我们没听清楚。”鲫壳鱼直逼向柳春花。

“大腿中间。”柳春花笑得灿烂如花,大声叫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鲫壳鱼一仰脖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鲫壳鱼又让库铭和柳春花表演“鬼子进村”,库铭不演,闹房人就嚷嚷,说不演就不准睡觉。没办法,库铭和柳春花只得依了大家。夜很深了,闹房的灯光还在暧昧地亮着,不知天上的星星会不会羡慕。

客人散尽,库铭和柳春花相拥着躺在他们的婚床上。一轮皎月透过纱窗照了进来。柳春花问:“你爱我吗?”

库铭抚摸着柳春花的长发,答道:“不爱你,怎么会跟你结婚。”柳春花将身子往库铭怀里攒了攒又问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为什么不会?我这生人,选了你,就决定要走这条路,你是我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

柳春花翻过身,将身子压在库铭的胸膛上,在库铭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准你抛弃我,我爱你,如果你抛弃我,我会无法活的。”

库铭没作答,继续抚弄着柳春花的长发。

结婚后,柳春花在小站附近的电信所里找了一份收电话费的工作。

一个月后的一天,柳春花没有跟库铭的父母打一声招呼,只跟电信所负责人说了声有急事,要先走一下,便只身去了省城。到该下班的时候,库明忠和王翠梅发现柳春花还未回家,便到电信所找。电信所负责人告诉他们,柳春花早已回家了。

库明忠和王翠梅猜想,柳春花可能回娘家了,于是把电话打到柳春花娘家问。柳春花的姐姐柳莹花接了电话,她告诉库明忠,说柳春花没有回娘家。电信所离小站三十几米远。挂了电话后,库明忠一脸凝云,他又去电信所找柳春花。

柳莹花先打电话问库铭,问柳春花有没有来找库铭。库铭莫名不解,好好的一个人会到哪儿呢?他把电话打到家里,库明忠说,他们也在找柳春花。库明忠告诉库铭,他们打听到车站的工作人员说,看到柳春花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那段时间,正值全国铁路第六次大提速,库铭被抽调到另一个小站搞百日大会战。

“那她没跟你们说,她要去哪儿吗?”

“没有,我们还以为她来找你呢,我和你妈在这儿担心死了。下班的时候,不见小春回来。我们第一次去电信所找。电信所所长说柳春花早下班走了。我还不信,又去电信所找了一遍。我连电信所的旮旯角都找遍了。”库明忠急切地说。

库铭挂了父亲的电话,心情百感交集,有牵挂,有气愤,有怀疑。没过一会儿,柳莹花给库铭打来电话,以斥责的口吻说:“你媳妇小春找着了,在镇卫生院打点滴,今天中午她肚子痛,你们要多关心她一下。”

“听车站的工作人员说看到柳春花上了去省城的火车。”父亲的话再次涌上心头。库铭瘫软在床上,他的眼前晕乎乎的。他看着窗外,窗外,近处是田野,远处是山脉。为了证实真伪,库铭查寻了114寻呼台,他查到了镇卫生院值班室电话,并把电话打到镇卫生院。

“喂,你好!请问是镇卫生院吗?”

“对!有事吗?”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柳春花的人住院?”

“没有。”

“我有很重要的事,请你再帮我看一下。”

“你稍等一下,我去住院部查一下。”

库铭所问极为诚恳,片刻过后,电话里传来:“真的没有这个人,我帮你查了。”库铭上牙咬着下牙,没把谢谢两字说出来,就挂了电话。

“我要离婚!”库铭在内心里怒吼着,冲进工友们的宿舍,愤怒地把所发生的事讲给了工友们听。工友们七嘴八舌地说:“离什么婚,才结婚,就离婚,你是脑子有毛病。女人,还是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空间。”

库铭一夜未眠,想着柳春花会去了哪儿,为什么走得这样突然,这样神秘。不管怎么样,他决定回家看个究竟。第二天早上,柳春花打座机电话给库铭,说自己没事,在镇卫生院打完针就好了。库铭克制着怒火,假装说,我想你了,我想回家看看你。柳春花并没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在电话里对库铭冷淡地说:“你不要回来了,好好上你的班。”

“嗡”的一下,库铭的头像要炸了一样,他想大骂柳春花。库铭隐忍着,怀疑其间一定有鬼,所以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回到家,库铭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小别胜新婚,看着娇妻,他的所有怨气消失得一干二尽。在库铭帮柳春花剥去衣服时,他忍不住问柳春花。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根本没去镇卫生院,我打电话问了。”

“你别问。反正,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库铭的问是多余的,因为他已经离不开身旁的妻子,不管柳春花做了什么,他一样会爱她。

早上,库铭早早地去上班,没再提柳春花外出的事,可他的心里却还在耿耿于怀。过了几天,库铭回到家,他特意搜寻了柳春花的所有衣物,希望从中找到点柳春花外出的蛛丝马迹。

库铭是在柳春花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了有关柳春花外出的一切线索的,它就像一个永远的谜团,在黑暗处窥视着,撕咬着库铭的灵魂。库铭拿着柳春花外出时买的火车票,还有柳春花到省中医院的一张化验单,愣愣地坐在床上思绪万千:“她到底干了什么?她会干什么?她是穿着大衣去的。这件乳白色毛呢大衣,是结婚时自己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给她的。她很喜欢。平时,她是舍不得穿的,这样的穿着显然是她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去会见很要好的朋友,但她又为什么去了医院呢?还抽了血化验,并且还是急诊。急诊费及其它费用合计98元,而她第二天又早早的回到了家里。”再看看化验单与车票上的日期相一致,库铭哑然无语,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柳春花去过医院,为什么去,是一个人去,还是与什么人去,库铭无法揣测。

库铭就此将车票和化验单装在了钱夹中一直带在身上,直到他和柳春花离婚时,才把车票和化验单从钱夹中拿出,还给了柳春花,不然,库铭会保留一辈子。

库铭把电话打到柳莹花家里,电话里,库铭说:“那天柳春花根本没去过镇卫生院,是去了省中医院,至于为什么而去,我问她,她不说,你们还帮着她一起来哄骗我,说假话。”柳莹花说,她是去找朋友玩,你就不要多心多肝的,好好上好你的班。库铭岳母接过电话,语气坚定地说:“我自己养的姑娘,我清楚,给她一百个胆,她都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出来。”语气中听着反倒是责怪库铭的不对。

两个月后,库铭调回小站。

小站的生活依然枯燥无味。白天的工作繁重而且千篇一律,所不同的无非是在风雨中还是在烈日下劳作。晚上的小站漆黑静谧,不时亮着的几盏灯,灯光如萤火飘飞。小站的静,静得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走。

在某一盏灯下,不时会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喝酒。说着日日重复的话题,像是小站上的日子一天就可以把一年或是更多的日子过完。有时,酒足饭饱之余,库铭和工友们也会在一起小赌。

库铭算不上酒鬼、赌鬼,但二者均沾。对于柳春花而言更侧重于反对库铭赌博。随着日子的拉长,柳春花开始与小站上的人互相往来。库铭也乐意这样,因为自己再去喝酒或赌博时,柳春花会碍于情面,不会过多的责骂。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有时库铭在家陪柳春花,有时他就去工友家喝酒,或是酒后赌博。

柳春花有了妊娠反应,库铭带柳春花到县医院妇产科检查。产科医生给柳春花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体,在推算胎儿出生日期时问道:“什么时候停经的?”柳春花答道:“一号。”

“这可要准确,它有便于我们准确推算出你们孩子的预产期。”

“哦!是十五号。”柳春花笑着说。

“准确吗?”

医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柳春花。柳春花默想了一下,答道:

“嗯!是一号。”

“好!一号,你们孩子的预产期是九月八号。记着,每个月来检查一次。”

库铭看着急,柳春花一下说一号,一下又说十五号。他有些生气地说:“你自己学过医,你连自己什么时候停经,你都不当一回事。”

柳春花不以为然地笑着,库铭再无话可说,与柳春花走出了医院。走出医院,库铭又提及预产期的事,责备柳春花对生孩子的事不放在心上。柳春花反诘道:“要你们男人干什么?”

库铭还想争辩点什么,但柳春花脸上的怒气不容他再作争执。

柳春花的肚子日渐隆了起来,大家都在热盼着新生儿的到来。

库铭和柳春花两边的父母开始准备着新生儿的婴儿服和各种婴儿用品。其间,小站职工家属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柳春花会生个什么样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小站人问及库铭想要男孩还是想要女孩。库铭爽快答道:“只要孩子健康,生男生女一个样。”有时,问得库铭不耐烦,他就索性答道:“只要是我的就行。”这时,小站人就会在一旁笑,似乎在笑话库铭讲憨话。

更多的时候,库铭开始着意跟未来的孩子起名字。时常,柳春花躺在床上,库铭就用手轻轻地抚摸柳春花的肚子。胎儿在柳春花的肚里蠕动。看着胎儿的蠕动,柳春花和库铭感到一种即将成为父母的喜悦。一次,柳春花问库铭。怕不怕生下来是个女的。对于柳春花的问话,库铭有些生气。心想:“你柳春花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了能让柳春花消除顾虑,库铭侧过身,抚摸着柳春花的肚子。诚恳地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柳春花撒娇道:“那你为什么,只起了男孩的名字。”

库铭说:“女孩的名字好起,到时来得及。”

柳春花没再说什么,甜甜地把头枕在库铭的胸脯上。库铭担心这样会让柳春花的脖子不舒服,坐起来,拿过一个枕头,将柳春花的头轻轻地枕在枕头上。柳春花知道后,又将枕头从头下拽出,重新将头靠在库铭的胸膛上。迷糊间,柳春花问。

“假如我生了个女孩,你会不会不要我。你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爱我。”

“我当然会,别瞎想,睡觉。”库铭说着,在柳春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柳春花迷糊地说着话,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在以后的日子里,柳春花每天挺着个大肚子煮饭、洗衣。库铭上班,日子过得算是平静。大家唯一的心愿就是等待着新生儿的出生。几乎每天晚上,库铭和柳春花早早地就躺到床上,谈论着孩子的一切事务。快到预产期时,库铭把柳春花送到县医院。

在例行妇检时,库铭轻声问产科医生。

“可以生了吗?”

产科医生答道:“可以生了,宫口开了,你们要住院吗?”

“住院,住院,既然可以生,我们就住院,”库铭和柳春花一口应承。

“到住院部办理住院手续,”产科医生一副职业性的口吻说。

住下院后,柳春花一直没有分娩反应。医院采取打催产素,每天,柳春花从早上八点开始打催产素,一直打到下午两点。在第二天还打时,库铭问医生:“催产素打多了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医生同样很职业地说:“不会。”一连打了四天的催产素,柳春花毫无分娩动静。最后,医院采取剖腹产,由于催产素打得过量,在剖腹时,婴儿口腔内有大量的杂物。医院采取紧急措施,用吸盘将婴儿口中的杂物吸出。婴儿放到了温箱里,头上打上了吊针。

库明忠站在温箱旁小心地看着,他怕自己的呼吸会惊扰了孙子。离开温箱时,库明忠嘿嘿地笑着,然后露出少许的不快。他心痛地对王翠梅说:“我担心我这个孙子,早生了几天,才有那么点大,唉!……”

“没什么,你不是天天想着抱孙子,现在剖腹产的人多了。”王翠梅不以为然地说。

库明忠反驳道:“你懂个屁,不足月生的娃娃以后不聪明,你看他才那么小点,心疼死了。”

住了几天的院,柳春花出院了。

新生儿的到来,为整个家庭增添了无比喜悦的气氛。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来祝贺,祈福。库铭杀鸡宰羊,忙活了一天,热情招待所有的来客。

在以后的日子里,柳春花除给儿子喂奶、换尿片,还得洗衣做饭。王翠梅偶尔也会来帮忙一下。几乎每天同样的一个身影,柳春花背着儿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到库铭下班时,柳春花已把饭做好。吃过晚饭后,库铭和柳春花跟儿子洗完澡,便在床上逗耍儿子玩。这段时间,是库铭和柳春花最为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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