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刚好就是折磨人的月考。第二节课，下雨取消了课间操，改成了自习。
元希杭将翻开的书放压在头上，打了个哈欠，书不平衡掉下，砸的某人把书“啪”的摔桌上。
明天就要考试了，她现在一看书就犯困，眼角也因为她没停过的哈欠而微微湿润。
陈伊一听见她制造的声响，回头：“怎么了？”
她哀婉的叹了口气，指着一张数学卷子的大题：“不会做……”
卷子整洁，会做的都填写得满满当当，不会的留了一片空白。陈伊一看着摊在桌上的卷子，想着这人还真有自己的风格，莫名的弯了嘴角。
“这个题啊……”陈伊一故意拖着音，“你没印象了吗？”
印象？她该对这个题有印象吗？
元希杭发愣，眼睛里溢满了疑惑。可对上女生笑意满满的眼睛，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女生用桌上摞起的书撑着头，“美人迟暮呀~”
听到那句话，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看着浑身上下都像是“~”的女生莫名心虚，理直气也不壮：“你借我看看嘛，上课没听懂。”
“呀，是没听懂还是没听哟？”
虽然她是真的没听，可为什么陈伊一一说出来，总是那么不对劲呢？
她的脸上有了一抹恼羞成怒的红，傲娇偏头：“不借就算了，自习不要讲话，你带坏我了！”
“好，不说了，你乖乖做题。”把自己的卷子递给元希杭，陈伊一转头，继续和物理力的分解抗争。
陈伊一各科成绩都比较平衡，唯独物理一直拖着她的后腿。借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物理快把她裤子都拽掉了。
两人刚刚没说话，老板就从后门进来，看着全班还算老实都在自习，点点头，抱着书去了隔壁班。
613班是他们这一届的尖子生班，全班都是通过竞赛进的班，全班不到五十个人。据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班上刷几个人下来，而其他班的格外优秀的也会破例进班，只是进度不统一，过了高一也就不会再收人。
许是同时带着这个尖子生班，老班对他们的要求也变得严苛起来。虽是教语文的，但老班在开学就说过，他们是一个理科班，应该把更多时间用在理科学习，这也导致了他们连续两次月考地理垫底，连带着历史政治的排名也不太好看。
文理选科她会选什么呢？元希杭以前也想过，只是今天想的更深。她不擅长理科，文科也许适合一点。
一天的课不紧不慢的结束了，上了一天课的人洗去一身倦怠，在熄灯前的一个小时里忙里偷闲。
散完步回去洗了个澡，再洗完衣服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宿舍里依旧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
床对面的女孩瘦瘦小小的，可她唱歌气息很稳，是班里为数不多的音乐艺考生。
“哇，孟溪你好闲呀，又在唱歌了。”短发女生端着洗漱的盆，白色毛巾随意搭在肩膀，进门还摸了自己头，“走廊上挂了一件没拧干的衣服，滴我一头水，刚洗的头发！”
放盆的时候，女生又从放洗漱用品的的小房间探出个头，“早晚有一天我的头要被滴秃了，为我原本就不茂密的头顶雪上加霜。”
在寝室的众人听见她的打趣，纷纷笑开。短发女生叫乔乐乐，人一如她的名字。
文婷回来，有些好奇，站在门口笑嘻嘻：“你们在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孟溪惟妙惟肖模仿了一遍，又让众人乐呵个不停，寝室里一片和谐。
“孟溪，我跟你没完!”
乔乐乐往孟溪床上扑去，两人闹作一团，早有准备钻进被子的孟溪还是被挠得“咯咯”直笑。
两人闹得动静把上床的李舟晃得害怕，她抓着床边的扶手，探头：“你俩再闹，床榻了就把你们都扔出去。”
李舟是体育生，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力气倒挺大，有人买的罐头打不开都是找她帮忙。最厉害的是她能徒手掰开苹果，这一项技能点直接奠定她在寝室的“大佬”地位。
“大佬，我们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异口同声的默契是长久以来的配合练就的。李舟每次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们下一句会说什么，无可奈何继续回被窝装鸵鸟。
经过李舟的插曲，寝室安静了不少。元希杭的小说刊已经看完了，闲着没事又重新看了一遍。
“上次我看见一个贼好看的男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上铺一直在吃零食的程漆嫙下床把东西丢进垃圾桶。
几个女生一听，啧啧不绝，不过这倒是引起了她们的共鸣。
“怎么其他班的男生都长得比我们班好看呢？”
元希杭没什么感觉，但几人都说是这样，她也觉得好像是这样。
孟溪坐在床上拉腿，身子柔软，她坚信这样会长高一点。而被她羡慕的元希杭不解，明明矮一点看起来娇小可爱，自己172的身高一胖就是大猩猩，哪里好呢？
“你们觉得我们班谁长得最帅？”孟溪的问题刚好带出了一大串话题。
一番讨论谁也不服谁，程漆嫙和乔乐乐争执：“余司文怎么就没迟穆帅？”
孟溪见两人谁也不服谁，还不闲事大，“我觉得章熙也很好。”
“余司文长得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
“对，只有丑才要遮。”
“迟穆会打篮球，运动型的阳光男孩。”
“被太阳晒黑的男孩？”
“章熙不好吗？有那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有痞没帅好吧！”
三人不知道是在争谁帅还是不服输，将寝室其余三人都拉进她们的战场。
“文婷，你说他们三谁帅？”
被三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文文弱弱的文婷含糊：“都好。”
听到这回答，三人又将目光落在李舟身上。
“无聊。”
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李舟一向不感兴趣，对她而言都不如多吃点多睡睡多锻炼跑快一点来的实在。
“元希杭，你觉得呢？”这个问题像是催命符，她盯着手里的古风小说，脑袋瓜子飞速转动，刚好看见小说里对男主的描述。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然后装模作样说:
“余司文是‘皎如玉树临风前’，章熙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迟穆是……”
寝室熄灯了，她还没来得及看其余的描写，陷入黑暗的一瞬在脑海里疯狂收刮词汇。
乔乐乐见她说了一半不说了，追问：“迟穆是什么？”
元希杭忽然想起那天中午迟穆的笑容，怔了片刻说了一个答案。她的回答也是含糊的，只是每个人都从她那里得到慰藉，也就没了争执的意义，寝室也就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