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飓风阻询胶州候 为前程连卜三卦
公元前208年秋十月,徐福船队行至一海面之上,见飓风突起,霎那间四散为墙,海水冲天而起,阻隔道路。徐福见此景象,急急召姜怀玉、王宫、李武前来商议。
徐福说道:“此景异常,该当如何,还望诸位思谋良策。”
王宫言道:“此景象莫非胶州候族人所遇否?”
众人听罢,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徐福赶忙说道:“姜公子,烦请胶州候一见。”
姜怀玉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便将怀中龟壳掏了出来,放在案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几句。只见一股青气从龟壳内徐徐升起,在半空中凝聚成胶州候吕叔盥模样,盘腿而坐。众人见此,皆虔诚而拜,胶州候一一点头回敬。
徐福率先开言道:“胶州候,在下徐福。今率众人东渡大海,以求生路,实属迫不得已。现遇飓风阻路,想起胶州候所留书信提到此景。故想请胶州候身现,以证此景是否乃胶州候此前所遇。”
胶州候在半空中,抬眼看了看船外景象,又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深深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扭身便钻进了龟壳之内。众人看后,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王宫缓了缓神,说道:“某知姜公子善卜吉凶,今日不知可否卜上一卦,以知我等祸福吉凶。”
徐福听后,瞪大了双眼,说道:“正是!正是!烦请姜公子勿要推辞。”
姜怀玉叹了口气,接着拿出龟壳,顺入六枚铜钱,双手举过头顶,心中默念口诀,而后将龟壳内铜钱依次倒出在案上。
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出声。这时,李武低声问道:“公子,卦象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李武,李武见此,羞愧难当,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姜怀玉看了看三人,随即说道:“卦象所语乃是:艮之上,兽息焉;有机缘,得馈宝;驱祸乱,避凶难。”众人听后不解其意。
徐福急忙说道:“吾年少时随鬼谷子先生学道,也曾经略卦意。此卦乃是大吉大利之象,可如今……”
姜怀玉听后,接着说道:“此卦象所显,确是大吉大利之象。如今景象,确实不知吉在何处。”
李武见此,又低声说道:“是否卜卦有差池,要不再卜几下看看。”
王宫闻言,转头看向李武,目光如炬,吓得李武赶紧退向船舱门口处。
姜怀玉见此,笑道:“王宫将军不必如此,李武将军所言亦有道理。亦是我内心急躁,诚意不足所致。待我再卜一卦看看如何。”
说罢,姜怀玉深吸一口气,如此前般操作。结果大出意料,卦象如前般模样。姜怀玉神情一紧,再卜,卦象再如前般。如此,众人心情低落,以为天不助己。
夜深人静,各船已下锚固定,前方的飓风丝毫没有停止之意,百丈高的海水墙似珠帘般摇曳。
次日,船舱内,徐福瘫坐在案榻之上,右垂手站着老管家徐正,左垂首坐着姜怀玉,姜怀玉则如前般手捧书卷,孜孜不倦。互听得船队上方传来一声惊雷,徐福等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徐福叹了口气后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飓风又遇惊天雷。”
话毕,王宫携李武匆匆上得船来。一进船舱,王宫说道:“徐公,惊雷过后,飓风小矣,水墙全落。”
徐福听后,一个骨碌起身,着急忙慌的向船舱外看去。此时的姜怀玉也放下手中书卷,靠在徐福身后,向船舱外打量。
良久,徐福转过身来坐定,言道:“王宫将军,李武将军,请稍坐休息。”
王宫和李武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分别坐在了徐福右垂手下面,老管家徐正赶忙伺候茶水。
姜怀玉则言道:“白日之卦,我已解得其意,不知诸位赏脸听否。”
徐福听后顿觉气愤,言道:“姜公子勿要耍嘴,一日已过,姜公子已入书卷良久,今夜此时言语,晚否?”
姜怀玉则说道:“徐公稍安勿躁,时方才惊雷过后,方点醒于我。”
徐福:“那烦请姜公子开言解惑。”
姜怀玉:“艮为水,故艮之上乃水之上;兽乃神属,故有兽焉乃是有神兽居于此;所谓机缘,人不可以意定,譬如今夜之惊雷;所谓得馈宝,乃神兽遗留;驱祸乱,避凶难,今夜惊雷过后飓风小而海水消,岂不应景?故卦象所言为这大海之上,有神兽居于此。得天时,则有神兽馈赠宝物。神兽出,趋吉避凶也。”
王宫听后问道:“如姜公子所言,今惊雷已现,故机缘已出,我等该如何应对。”
姜怀玉:“我年少时曾在家中读过一本古籍,其中有记载曰:天下之大,包罗万象;天道无常,以生相生相克;至高者无可敌,可使呼名之术以破之,正所谓简以复克,复受简束也。”
王宫:“某乃粗人,不甚识文字,姜公子所言极是。然具以何法,还望公子明示。”
姜怀玉:“如今之计,当选勇武之士,心无旁骛,驾小船而往来,呼喊神兽前来相见即可。”
王宫:“依姜公子之意,吾可否?”
还未等姜怀玉开言,徐福说道:“王将军稍慢,如今我等数千人漂泊于此,不可一日无主阵之将,王将军万万不可只身犯险。”
此时,李武上前一步,说道:“徐公所言极是,李某愿请此将令而往。”
姜怀玉则说道:“李将军勇武亦有谋略,狸力岛已凸显矣。可正是李将军多有谋略,恐心生杂念,故不可前去。”
徐福:“倘若如此,该派何人前往?”
王宫与李武异口同声喊到:“屈禄!”
姜怀玉听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屈禄将军生性耿直,可担此重任。”
徐福:“速请屈禄将军!”
约是片刻,屈禄大步流星进的船舱内,相互见过礼后,席地而坐。
徐福说道:“此番请屈禄将军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屈禄:“徐公自是不必客气,敬请吩咐便是。”
徐福给姜怀玉提递了个眼神,姜怀玉点头示意明白,进而说道:“屈禄将军,如今景象想必已是知之也。”
屈禄:“正思,却不知如何应对。”
姜怀玉:“今日吾连卜三卦,卦象皆同。惊雷过后,卦象已现。但需得一勇武之士往来飓风之间,呼唤神兽现身,以解我等危难。”
屈禄:“那该派何人前往?”
众人听闻此言,皆低头不语。
屈禄见此,接着说道:“王将军勇冠三军,谋略之高无人可胜。”
说罢,众人依然是低头不语。
屈禄看了看李武后说道:“不更大人狸力岛一战,有勇有谋,三军佩服。”
说罢,众人还是低头不语。
屈禄又低声说道:“再挑下去,属我屈禄可勇破城池。”
说罢,众人抬头,双眼看向屈禄,眼神充满赞许。
屈禄见此,双手一摊,言道:“咳!我当如何,早说嘛。”
说罢就起身向船舱外奔去,被王宫一把拉住。
王宫:“屈将军留步,要去,也应依计而行。”
屈禄:“这需何计策?喊个神兽而已,我屈某好饮酒,嗓音亮的很。”
王宫听后,摇头苦笑不已。
姜怀玉:“屈将军,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还请稍作,待我说与你听。”
言罢,屈禄扭身便坐在了地上。
姜怀玉:“此去只可你一人而行,驾小船往来飓风与船队之间,一路高呼:请神兽现身相见。心中勿要存杂念,一切以敬畏之心待之。此去无护卫相伴,神兽秉性亦未可知,凶险异常,千万小心。”
屈禄:“即是如此,烦请诸位放心。屈某在此以言立军令状,王宫、李武作保,此去必依姜公子所言行事,神兽不现身,屈某誓不回船。”
说罢,屈禄一个骨碌起身走出船外。
徐福心存疑惑,问道王宫:“王将军可熟知此人?”
王宫:“然也!我与屈禄将军同在王翦将军麾下效力,亦曾并肩作战十余次,知此人虽有些许鲁莽,所允之事无有不尽心尽力,还请徐公、姜公子放心。”
李武见此,亦说道:“徐公,吾此前虽为王贲将军麾下,但亦曾多有听闻。屈禄将军好饮酒,却也喜解人愁困,颇有仗义。”
徐福听后点了点头,看了看姜怀玉,姜怀玉似未听此谈话,捡起一捧书卷,便深陷其中。
船队外,海面之上,有一人身穿素衣,头戴方巾,驾一小船驶向飓风,时不时高呼:请神兽现身相见。
徐福见此,忙向王宫问道:“屈禄将军如此装扮,不戴盔甲,不携配剑,倘若遇险,可如何是好。”
王宫:“徐公莫要担心,屈禄虽是粗人,却粗中有细。即要心无杂念,当不思危险。无碍,无碍!”
一个时辰后,海面如常,屈禄已往返十余次。
徐福担心的言道:“已是晌午,屈将军未曾进食,已往返多次,恐体力不支。”
王宫:“此事无妨,屈将军乃沙场老将,比起急行军一日无食,尚好吔。”
徐福听后长叹一声,转身坐在案塌之上,唏嘘不已。众人亦存悲观,皆以为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