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尖锐的枪声刺破了夜空的宁静,此时的北县区公安警察刚刚上山。
在黄龙山的山脚区域,冯剑所土生土长的“冯村”,村头耸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此大榕树已活了上百年。在终年无雪的东来市,榕树的树叶会在冬天泛黄飘落,但绝不会掉光。
在那一棵冯村村头的大榕树底下,一群来自笑果岛北村的霍氏古惑仔,正在目不转睛地眺望着那支闪着警灯、响着警笛的上山警车车队,领头的霍氏古惑仔为霍明。
他们是霍家帮最好的摩托骑手。
从北县区的公安分局开始,霍明为首的摩托骑手低调夜行、化整为零地一路尾随,他们尾随那一支全副武装的、缉捕罗小鲸的警车车队,悄悄来到了北县区黄龙镇的黄龙山冯村。
此夜行动,霍姓骑手们都希望,负责缉捕杀人犯罗小鲸的北县区警察们能有些用,但他们的希望很快落空。
山寒水冷,天凝地闭。只见夜幕下的黄龙山蜿蜒雄伟、山势险要,“呼”一声,一股冷冽透骨的山风顺着山脊呼啸直下,而那一辆后尾灯被打烂的黑色铃木GSX—R1000,正在山路上疯狂逃窜、逆风爬上,它离追逐它的北县区公安分局警车车队越来越远;与此同时,原本存在灯火的山顶水库发电站,瞬间灯火全灭,山下的霍姓古惑仔们已无法在夜色中辨认出其建筑轮廓。
直觉告诉霍明,正在黄龙山山腰逃窜的摩托骑手,就是罗小鲸;另一方面,对于缉捕警察的无能,霍明感到无奈。
哒哒哒哒哒哒——
2005年的中国大陆还不存在摩托电喷技术,十几辆男装摩托车的引擎在大榕树下空转着,空气中弥漫着摩托车汽油未被充分燃烧的悬浮粒子。随着一阵刺骨北风掠过冯村村口,化油器摩托的汽油味道消散殆尽,冯村大榕树的树叶在冷风中沙沙作响,一片黄色榕叶轻轻地、静静地、慢慢地飘落到霍明的黑色头发上。
拭去落叶的英俊霍明抬头看树。
槐树招魂,榕树挡煞;古语有云:前榕后竹。
每一棵位于农村村头的大榕树,都是该条村子的“风水树”;然而,有风水树挡煞的村落,同样会出败类,出现一个出卖同村同族兄弟的吸毒败类。
很快,在山腰警笛此起彼伏的噪音中,岁暮天寒的村落闪出了一道黑影,一辆无声无息的电瓶车,一辆载着两名成年男子的女装二轮电瓶车。
开电瓶车之人叫孔江,道上绰号“孔夫子”,大榕树下的霍明一眼就认出了他。自打南郡区的笑果岛黑帮把势力扩张到晨光区后,霍明就主管了帮会的“收数”业务,他既替老板王阳讨债,也会替帮会外的委托人追钱。在没有“催收非法债务罪”的2005年,霍明的收数业务进展顺利,孔江就曾欠过霍明的人情。
孔江的年龄在30岁上下,为北县区本地人,他中等身高,微微偏肥,留着平淡无奇的黑色短发,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没有留须的圆脸,人虽不帅,但双目有神,天庭饱满;他戴着一副低调的篮匡眼镜,手臂上没有纹身。
外形低调的孔江是一名混迹于黄龙镇的海洛因拆家,一名坐过2次牢的刑释人员,其2次坐牢的罪名一模一样:
非法持有毒品。
贩毒是重罪,非法持有毒品是轻罪;据此,北县区的“粉圈”盛传,孔江是某位警察领导的秘密线人。
来到大榕树下的孔江热情地跟霍明打招呼:
“明哥,晚上好!”
霍明回应:
“晚上好,孔夫子。尽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我要知道黄龙山的地形、上山下山的所有通道、水库发电站的留守人员。”
此时,孔江指着从电瓶车后座下来的人,说道:
“明哥,他就是冯村的本地人,黄龙山的具体情况您可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