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请长缨(5)
书名:风尘三尺剑 作者:剑虹 本章字数:2469字 发布时间:2022-12-11

秦王得知洺水城终陷,爱将罗士信惨遭杀害,悲愤不已!唐营中勇将虽多,然罗士信与世民年纪最是相若,且也是十几岁即从军征战沙场的少年英雄,秦王对士信,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众将的独特的“惺惺相惜”之情,士信罹难,对世民的打击更非言语所能表达。

秦王痛怒之下,发全军之力,与汉东军在沟渠纵横的河泽地带展开一场惨烈厮杀!霎时间风云变色。

东征以来,秦王恢复了出征洛阳时建立的“玄甲军”建制,由于他被父皇册封为“天策上将”,这支直属他的唐军“特种部队”、精锐中的精锐被称为“玄甲天兵”。

震怒的秦王一心复仇!传令唐军将士此役不留俘虏!玄甲天兵尤如雷霆万钧,横扫战场。原本得胜的汉东军,在玄甲天兵面前威势全消,不消半日,便被满腔复仇怒火的玄甲天兵以席卷之势杀得丢盔弃甲。原野中刚化了一半的春雪中,到处可见刺目的殷红色。接连数日,洺水、漳水及其支流的水都是一抹淡红色。

唐军全力夺回洺水城,抢回罗士信遗体。汉东军被迫往洺州方向后撤。

当初唐军破洛阳时,罗士信曾与秦叔宝、程知节一起,寻到他们往昔上司裴仁基将军与其子行俨遗骸,于洛阳城北邙山风景绝佳处重新安葬。当时士信曾言,将来万一不虞,愿以此地为长眠之地。秦王命按罗士信生前遗愿,叫王君廓扶灵柩送回东都安葬。

 

徐世珍和王如花两位夫人赶至洛阳,接了灵柩,悲伤不已。

世珍痛哭道:“都是我害了罗郎,克了他!”

如花扶住虚弱的世珍,哭着劝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身为武将者,马革裹尸原是善终。只可惜罗郎英雄一世,竟让几个无知逆民给害了!幸亏我们已有英儿和雄儿,我们姐妹含辛茹苦将他们拉扯成人,也可告慰罗郎于九泉之下。”

士信与世珍的女儿英儿,才只五岁;若花生的一子罗雄,方三岁。

秦王又令王君廓嘱在东都负责转运粮草工作的长孙无忌主持丧礼事宜。

罗士信被以隆重的国公之礼安葬。

武德派特使至东都宣诏表彰罗士信的忠勇,谥号“勇”,抚慰其家属,赐金五千两。秦王府亦另有馈赠。太子与齐王亦派特使前往吊唁。

李开弼追赠上柱国,亦以国公礼安葬。

大唐吏民见唐家抚恤甚厚,俱称赞唐皇与秦王待人恩厚。

 

秦王重夺洺水城后不久,李艺率部前来与秦王主力会师。

由于唐军已控制洺水北岸一些地区,因而占据主动。秦王将主营设置在洺水南岸,与李艺军连营,扼住狗山临洺关南北通衢;另遣李世勣率军为偏师,驻军洺水北岸。

唐军坚壁不出。双方只偶有小规模战斗发生。

三月初,刘黑闼升任高雅贤为左仆射,高雅贤在军中设宴相庆。

李世勣手下探马侦知敌将在营中置酒高会,乃遣部将潘毛出兵袭击。

高雅贤时已酣醉,闻报敌军来袭,也不整顿军队,醉熏熏上了马,单人独骑驰出军营。潘毛迎上,将其一枪挑落马下!正待枭他首级,高雅贤部下一拥而上,抢回高雅贤,但已是气息奄奄,顷刻毙命——升官酒就这样成了送命酒。

但数日后,王小胡率精骑反攻,生擒潘毛,将其杀害祭奠高雅贤。

 

刘黑闼从冀、贝、沧、瀛诸州调运粮草,水路并进。唐军探马侦知这一情况,秦王又遣程名振率千余人袭敌粮道。

刘黑闼闻报此番程名振带人袭其粮道,凿沉运粮船,烧毁运粮车,大怒!命人杀害关押在洺州的程名振母亲潘氏和妻子李氏以泄愤。相比之下,当初李世勣孤身投唐,窦建德却对世勣父母和袁紫烟以礼相待,最终送归大唐,的确仁厚许多。

此时汉东军处于进退两难境地。

由于唐军坚壁不出,严阵以待,汉东军想前进半步也是万难。

撤退吧,又担心唐军尾追。且自从秦王李世民率军前来,汉东军已是接连败退,再退恐人心不稳,士卒离散。

相持下去,却是军心日益涣散,斗志日益松懈,粮草补给也越来越困难。

起兵以来一度令唐军节节败退、令李渊大感头痛的刘黑闼,第一次感受到了对手的可怕与前途的渺茫。

 

自洺水城一役之后,转眼唐军与汉东军对峙又有一月。

此时唐军有稳固强大的关中与洛阳作为后盾,可以不断得到后方的人力、物力支援,有杜如晦、长孙无忌二人坐阵洛阳调度,粮草供应有足够保障。而刘黑闼虽作战勇猛更胜窦建德,治事料民方面却并不擅长。汉东军既没有象唐关中那样经营多年的稳固后方,也缺乏充足的人才为刘黑闼承担这方面责任,加之唐军占领洺水城,犹如在汉东军前线与其后方腹地的咽喉要道上插进一把尖刀,不断袭扰其后方粮道,令汉东军补给越来越困难。李世民估计,再撑下去,汉东军将难以为继,势必急于寻机与唐军决战。

果然,刘黑闼见粮草将尽,不甘心失败,与王小胡率领夏军精锐两万人袭击李世勣营。

唐军重夺洺水城后,在周围一带地区修筑了严密的要塞壁垒布防,李世勣率领一万人马驻守洺水以北。以往汉东军曾做过几次试探性攻击,均被李世勣组织人马击退。

这次汉东军事先做了充分准备,开来五十多辆撞车为先导,大队步骑兵随后紧跟。

 

李世勣见人数众多的汉东军摆开宽广阵势,以撞车为先导向前压来,似是要孤注一掷,采取多点强攻的硬攻措施。

连续一个月以来,李世勣遵照秦王的指示,避免与敌大规模交战,只是用弓弩将靠近的汉东军射退,或派出小股部队袭扰敌军。如今见敌来势凶猛,他一面让人按事先约定的讯号点燃烽火向南岸主力军告急;一面组织要塞中守军向外放箭。

汉东军一些士兵被箭射倒,引起一阵骚乱,但余下的部队仍继续推进。

第一批有三十余辆撞车接近壁垒。唐军与汉东军在壁垒前展开激烈争夺。

 

“玄甲军集合待命!”秦王接到对岸烽火告急,传令道。

因部队渡河需要时间,世民心系对岸唐军将士,先点五百玄甲天兵为先锋,由自己与从弟李道宗率领,作为首批援军率先渡洺水驰援北岸,命尉迟敬德、秦叔宝、程知节率领其余二千余骑玄甲天兵随后跟进,由尉迟敬德统一调度。

“殿下切莫要以身犯险!末将愿领前军去救援李将军!”敬德担心秦王的安全,提出异议,秦、程也表示愿领第一批五百人先行渡河驰援。

“尉迟将军难道忘了?上次武牢关前你我曾以六骑挑战夏营十万大军,亦无大碍。此番我先以这五百骑冲垮敌阵,何况有懋功兄里应外合。你和秦、程二位将军随后赶到,杀他个痛快!”世民天性中喜好冒险的血液再度激荡起来。

“遵命!”众将情绪大受鼓舞,轰然领命!

世民跃马提枪,又道:“昔年楚汉彭城之役,项羽曾以三万精骑大破刘邦五十六万大军。今我玄甲天兵三千,也足可横扫敌十万兵马!”

众将无奈,目送秦王领五百骑出营门往洺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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