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黎知雨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穆青霜,她近来发现黎知雨不正常,一直在暗地里跟踪观察她,果然险些出大事。所躲的屋子是一间柴房,母女俩屏住呼吸,等罗光祖在外头搜寻一通离去后,心才放下。
穆青霜一边给黎知雨处理伤口,一边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一旦被发现,我们黎家就毁了。”
黎知雨道,“那娘,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嫁给萧雨幕,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穆青霜十分不理解,道,“萧家家大业大,根基稳固,你嫁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说,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这多好啊,不像咱们黎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让人不得心安!那萧公子修为高深,兼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又志存高远,乃是举世闻名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这门亲事,不知道害多少人眼红呢!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人世辛苦,不知生存艰难,等你经历得多了,你就会明白,娘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是吗?”黎知雨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穆青霜很不耐烦,骂道,“你这个性格,跟你老子简直一模一样,比牛还犟,听不进去好话,就爱顶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黎知雨也没好气道,“对,都是我的问题,你认为对的,那就一定是对的,别人想法跟你不一样,那就一定是别人脑子有病!什么都要管,什么都得听你的,我爹就是因为受不了你才离开这个家,现在你要把我也逼得呆不下去,你真厉害,我真庆幸有个你这样的娘。”
穆青霜听完,鼻子一酸,忙转过身,不让黎知雨看见她掉泪,辛酸道,“这些年,我低三下四,不辞辛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没想到你们居然这样看我!”说完伤心离去。
黎知雨知道她说的话有些过分,但她不后悔,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两个月前,罗浮城,曲阳刘家的族长刘有为愤然将一封书信重重拍桌子上,冷哼一声,骂道,“黎家那女子出了名的野,萧顶天的傻儿子却哭死觅活要娶她,看来也没吃过什么好猪肉。”
军师嵇史拿起书信,同另一位军师朱大常一起看罢,嵇史道,“此次五年一试,淘汰黎家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但若黎家与萧家联姻,谁还敢把淘汰票投给黎家,那这晦气可就落到咱们头上了。”
刘有为焦头烂额道,“这个还用你说,我不正在为此事发愁吗!没想到还留有这一手,真是小看那姓穆的婆娘了。”
朱大常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道,“族长,我有一条妙计,可保宗门无虞。”
刘有为一听,暗眼绽精光,牵住朱大常的手,道,“大常,我这一众门客里,数你最睿智,多有巧思,我知你与我七老婆情投意合,常眉来眼去,暗地里私会,若你真有妙计救我刘家于水火,我非但不怪罪你,还将她许配给你,从此以后,你们便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朱大常听罢,冷汗如雨,一边擦,一边道,“穆青霜这招,叫做‘抛鸡套狐’,委实歹毒,我有一招,名‘断根抠卵’,可轻易将其化解。”
“哦?断根抠卵,”刘有为一脸疑惑,道,“难不成是咱们找个机会将萧顶天那傻儿子给骟了,让他娶不成黎家那女子。”(‘骟’的意思,既抠掉牲畜的睾丸。)
朱大常道,“动萧家的人难度高不说,风险太大,我的意思,是找人将黎家那女子做掉,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刘有为大拇指一翘,赞道,“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找专业的人动手,务必做得干净,不能让人怀疑是我刘家所为,需要花多少银两,你只管去账房支取。”
嵇史自然十分眼红。
朱大常承诺道,“族长放心,小人一定将此事处理得漂漂亮亮。”
刘有为阴笑道,“我看那姓穆的贼婆娘能高兴到什么时候。”
刘有为有个小女儿叫刘莺莺,自打听说萧雨幕与黎知雨订婚后,终日以泪洗面。她有个贴身丫鬟,小名叫毓秀,有些小聪明,可惜回乡省亲去了,等其回来,刘莺莺忙把她叫到跟前,垂泪问道,“秀儿,你说我哪点比黎知雨差,为何萧哥哥着迷于她,却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难道就是因为我跟许多男人睡过?现在不提倡解放思想吗,为何世人的思想还如此迂腐?”
毓秀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都已经订婚了,就算萧公子现在愿意娶你,你也只能算个小的。”
刘莺莺眼睛一红,愤然道,“我要去把黎知雨杀了,破坏这门亲事,我得不到萧哥哥,她也休想得到。”
毓秀道,“小姐,我说句难听的,你的修为赶她差远了,只怕杀不成,反而自取其辱,况且,就算杀成了,挑起两家事端,听说她娘亲是只母老虎,凶得很,决然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如何收场?”
“那咋办?”刘莺莺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毓秀眼珠子一转,道,“我倒有个绝好的主意,与其杀了黎知雨,还不如破坏她的名声,让萧家也嫌弃她,让世人都唾骂她。”
刘莺莺道,“你的意思,是找几个男人去勾引黎知雨?只怕她不吃这套。”
毓秀道,“非也,非也,我认识一个大师,易容技术一绝,小姐年龄与黎知雨相仿,身材也相差不多,只须易容成她,足可以假乱真,然后到江湖上去尽情畅玩一圈,叫那贱人吃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亏,有理无处说。”
刘莺莺一听,大喜,迫不及待,当天便叫毓秀带她去见那位大师,易容成黎知雨模样,快马到江湖上,开启她夜夜做新娘的愉快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