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甘松又要准备行囊去江州了，这应该是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进货。临走之前，甘松给子苓和燕子打了电话，邀请她们一起出来吃个饭，聚一聚。
甘松来的时间比较早，他在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订了一个房间。很快燕子就过来了，燕子是冬凌的业务员，她和冬凌还沾亲带故，算起来还算是表姐妹的关系。“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燕子问道。甘松说：“出来半年多了，我在家里一个笔记本上找到了你哥哥的电话，我让妹妹冒充你的同学问你哥哥要你的电话。”燕子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有我哥哥的电话？”甘松神秘的笑了一下：“我是干什么的，只要我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燕子催问甘松：“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甘松笑了笑说道：“你忘记了，有一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电话欠费了，然后你用我的电话给你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所以我就保存了你哥哥的电话。有一次我回家探亲的时候，我把手机上的号码都抄在了一个笔记本上。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手机里的通讯录我怕不安全，所以我会抄下来存在笔记本上。”
燕子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你在体系里是一个灵魂人物，你突然出事了，整个体系乱成了一团糟，大家都没有了主心骨。我刚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起冬凌，冬凌只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出事了，我以为你只是突然的退出了，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可能真的出事了。”
甘松把自己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了燕子，燕子是体系里的三号人物。甘松出事之后，冬凌主持大局，冬凌和燕子之间也有着深深的矛盾，而矛盾的根源在于甘松。甘松出事之后，冬凌和燕子为了共同的利益，暂时放下了矛盾和隔阂，携手并肩作战。体系乱糟糟的局面得到了根本性的扭转，开始步入正规，冬凌带着自己的体系，发展了有半年多的时间，大概是有点心灰意冷了，然后就把体系交给了燕子，自己离开了。燕子又带着自己的体系，又经营了半年多的时间，最后也是离开了。就这样，体系慢慢的分崩离析。
燕子问道：“你应该去过冬凌家吧？”甘松点了点头。燕子接着问道：“你见过她吗？”甘松摇了摇头。燕子说道：“她还没有结婚。”甘松看了看燕子说道：“我知道她还没有结婚。”燕子说：“曾经有媒人撮合我们的一个同学，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冬凌突然不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为了等你吧。”甘松苦笑了一下说道：“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燕子说道：“我没有取笑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两个不合适。我们是同学也是远亲，我对她太了解了。”甘松辩解道：“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燕子说道：“现在相亲找对象真的很不容易，我爸也是说媒的，现在撮合一对真的很不容易的。”甘松打断了燕子：“那你让你爸爸帮我介绍一个呗。”燕子笑了笑：“就你，做梦去吧，我不会让我爸爸给你介绍的，我更不会。”甘松笑了笑：“你就这么忍心我以后找不到媳妇一直单身。”燕子笑了笑：“那是你活该，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甘松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的事情就别再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燕子说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在体系中我最恨两个人。一个就是冬凌，一个就是你。冬凌把我骗过去，耽误了青春，你。。。。。。”甘松叹了口气：“别这样说，怎么说你们也是表姐妹，看看你们现在哪一个不比我强？你们都是平平安安的，在体系中多多少少赚到了一点钱，哪像我，一无所有。”“还是王兵说的对，他说你因为一棵大树放弃整个森林。在你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冬凌。如果你能把对冬凌的好分一点给别人，体系的发展会更好。你觉得你对得起子苓吗？丽芳不干了，子苓一个人孤孤单单。为什么他爸妈和舅舅把她带走的时候她没有再回去。在行业中发展都非常的艰难，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心凉了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甘松说道：“有些话适合我们两个一起说，有些话不适合有人在场的时候说。”燕子说道：“我会给你留面子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大家的推荐人。我恨你归恨你，但我还会尊重你的。”甘松说道：“谢谢你，出事那天，我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冬凌，第二个是你，。。。。。。”燕子打断了甘松：“怎么样？你第一个还是给冬凌打的电话，那是因为你有两次打电话的时间，所以你才给我打电话。如果你的时间非常紧急，你只能通一次电话，你会给我打吗？”甘松笑了笑：“你怎么老是这样说，我都无语了。后来我知道你们都平安，我也就放心了。”燕子说道：“你跟冬凌应该是没有结果了，我猜想你去到她家肯定是一无所获。你想知道她电话吗？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甘松笑了笑：“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受宠若惊。”燕子笑了笑：“给你电话是有条件的。甘松笑道：“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你会轻而易举的帮我打听电话？”燕子笑了笑：“我看着你们在一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让我帮你打听她的电话也可以，如果你求我的话。”甘松笑了笑：“那还是算了吧，相处了几年，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的爷爷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的父亲是一个很倔强的人，而我遗传了他们的基因，既固执又倔强。我从来不在别人的威胁下屈服，我也从来不求人。如果哀求可以得到电话，我宁愿不要。”燕子说道：“你恨冬凌吗？”甘松说道：“说实话，有的时候我会对她有一点埋怨，但我并不恨她，这没有意义。也许她有她的难处和苦衷，感情需要理解，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或者爱过一个人，就应该想着让她过得开心和幸福。爱情不是自私的，也不是占有，你明白吗？”
子苓终于来了，她很抱歉的对甘松和燕子说：“不好意思，有点事情下班晚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甘松笑了笑：“你这话就有点见外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不需要客套这些。”很快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甘松一直觉得愧对于子苓，她跟着自己几年，她的推荐人丽芳离开了之后，甘松缺乏对子苓应有的关心和照顾。甘松甚至都很少带她在外面吃饭，也几乎没有给她买过什么东西。
甘松当时也只是一个C级主任，自己的手头并不宽裕，也是处于最艰难的时段。体系规定的条条框框也比较多，甘松现在想起，自己的以前是那么的失败，他觉得自己很愧对于自己的业务员。甘松说道：“有时候，我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在这个行业中，我没有成就起来，也没有把你们带起来，你们也没有挣到钱，几年的青春就这样荒废了。我有时候在想，你们会恨我吗？”子苓说道：“别这样说，大家都一样，以前的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就当一场梦吧。你也挺不容易的，牢狱之灾让你失去了那么多，人还是要勇敢的往前走。”
这是甘松有生以来，吃过最长时间的一顿饭，三个人吃了将近三个小时。边吃边聊，聊到了过去，聊到了现在，也聊到了彼此的未来。大家都曾经青春过，也都曾经梦想过，也都曾对未来憧憬过。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认清面对现实，勇敢的往前走。
天色越来越晚了，甘松结了账，三人一同走出门外，相互告别。看着子苓和燕子远去的背影，甘松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酸。自己愧对的人太多，需要感恩的人也太多。他感恩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兄弟姐妹们，也感恩那些在他艰难的时刻给予他支持、鼓励和帮助的人。甘松在想，有朝一日，会在人生的某一时刻给予他们回报。想到这里，甘松对未来有了信心，也有了动力。
